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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暗自摸索對你好(二章并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九十年代紀事

  林雅萍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捂住腦門,緩了好一會兒心跳,才慢慢的摸著扶著床沿、門框,一步一挪出了臥室。

  可見被兒子這一嗓門嚇的腿軟。

  而此時,任建國已經站在任子滔的臥室里,正咧嘴一邊喝水一邊笑,看著兒子慢慢蠕動。

  果然,如他猜測的那樣,兒子迷迷糊糊的,真給自己喊醒了。

  任子滔身體輕擰了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抬頭,咕噥了句:“怎么了?”

  “沒事兒。”

  任子滔聽到父親聲音,放心了,頭一歪,呼呼的又踏實地睡了過去。

  但任建國在靜等兩分鐘后,到底還是不放心的走上前。

  他將水杯放下,認真看了眼兒子那張青紫的臉,又瞟了眼白紗布,唉。

  粗啦啦只屬于父親的那只大手,細心的放輕動作,摸了摸任子滔的額頭。

  還行,應該沒啥炎癥也沒發燒,小伙子身體是扛折騰,還和他媽媽生氣,出去跑步了呢,又嚇又累也沒事。

  任建國擰滅臺燈,關好兒子的門,回身一抬頭,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妻子。

  “你咋不睡覺?”

  “被你兒子氣的,才瞇一會兒,又被嚇醒。”

  “呵呵。”

  “你還笑?沒醒酒呢吧,瞅你晚上到家那陣,里倒歪斜的樣。”

  “走走走,進屋說,進屋和我喊去。”

  任建國哄著媳婦,重新進了臥室。

  他躺下就說道:“這個臭小子,可下給他盼長大了,沒想到脾氣也見漲。”

  “哼。”

  “但是,你這是嫉妒啥呢?”

  林雅萍立馬急了,嗖的回頭:“誰嫉妒了?你什么意思?”

  “好好好,我嫉妒了,行吧。

  雅萍,把那鏈子還給孩子,啊?

  你說你,盯著兒子掙那倆錢干啥,那我掙錢干什么呀,對不對?

  俗話說,老婆不敗家,掙錢給誰花。

  你要是相中那鏈子,明天我就領你買去,我跟你說哈,”

  說到這,任建國還往妻子跟前湊湊:

  “我可稀罕給你買首飾了,你穿的戴的越好,我越高興,說明我有本事啊,給你買東西掏錢,動作最瀟灑,這要是都讓子滔來了,都讓兒子爭著表現了,我得少了多少斗志。你有老任呢,啊?想要啥?老任可比小任對你實心實意。”

  林雅萍又怒又想笑,坐直身體,躲開任建國的騷擾,還特意板住臉強調:“你別轉移話題啊,避重就輕,老不正經。”

  “哎呀,我媳婦真有文化。”

  “給我閉嘴,我不跟你說了!”

  任建國嘆氣,看來插科打諢夠嗆能過去。

  他認真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道:

  “來,先躺下,就這點事,你娘倆也能干翻天。

  我問你,男男有啥不好的?

  上次我就想說,那丫頭,胖乎乎的,我看真挺不錯。

  老話不也說,心寬體胖,這樣的丫頭錯不了,總比那尖嘴猴腮心眼跟針鼻似的愛算計強吧?”

  林雅萍皺眉:

  “任建國,我現在咋這么看不上你們爺倆,一個求人家搞對象,你是沒見著你兒子抬臉瞅蘇玉芹是啥樣吧?

  這你又說這話。

  咱兒子不是二十九,不是你們村里二流子青年找不著對象,然后在心寬體胖和尖嘴猴腮里挑。

  他是十九歲,眼瞅著就是名牌大學生,未來前景無限好,大把的好姑娘有的是。

  瞧你這態度,讓子滔隨便對付一個是吧?”

  這回換任建國笑了一下,還有點冷笑的意思:

  “對付?

  你這話,老江要是聽見,啥嫂子弟妹的,都得跟你急,當場翻臉。

  到時候就是你家愿意啊,人家都不帶愿意了。

  男男那丫頭,我說她好,是對付?

  關鍵你兒子也相中了,照我這話來了吧。

  你光想那更好人家的閨女,哪個更好的不想找更好的?

  就咱這大家庭,真和那很有本事的親家結緣,大干部家的姑娘,是,子滔是能找到,人家姑娘到咱家,能適應?

  對你,能像男男似的,真心的一口一句大娘叫著敬著?你跟那樣的親家能有話嘮?

  找那家里講究門第的,那樣人家的姑娘對咱真就是面子上的事兒了,那樣的兒媳婦能指望養老?

  呵呵,恐怕啊,到時候人家能過年過節的,做到挺合群,跟咱家能多跑幾趟屯子去看看老人,你就謝天謝地吧,那都算你兒子給人家拿住了。

  而男男呢,咱知根根底,人孩子差什么了?哪配不上了,咱家又趁啥!

  那胖丫多的優點我也不說,上次都說過了。

  關鍵咱這回,還不像是上次我和老江開玩笑,這回是你兒子主動嘮的。

  子滔現在越看弟妹臉色,越說明來真的,一句話:你管得了?”

  “可是才十九歲,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兒子談戀愛是吧,那咱倆可真有正事。”

  任建國心很大:“那不能,江家那頭不能讓,怎么也得等明年男男考上大學的,要不說你跟子滔對著干,沒必要嘛。”

  聽到這,林雅萍嘆息一聲。

  她不是服軟了,不是聽進去勸了,而是想把心底自私的想法,一股腦給任建國倒出來:

  “任建國啊,我實話告訴你,子滔這要是和他同學、和別人,總之是咱不認識的閨女,嚷嚷著要處朋友,你看我攔不攔著?

  你也甭跟我說什么門第,什么我這人勢利眼啥的,真談不到那份上。

  為啥這么說呢,說句自私的,這話我也就能告訴你。

  咱家是男孩,能吃啥虧?

  咱兒子十九歲,離合法扯證還有好幾年,處這一個,就能直接結婚啦?

  對,你不用這么瞅我,我只是任子滔的親媽,我又不是別人媽,管不著別人家孩子吃不吃虧。

  到時候自己愿意自己受罪,反正咱家是男孩,我這人就這樣。”

  任建國好像明白妻子是什么意思了。

  林雅萍跟著就說道:

  “可也正因為是男男那丫頭,我才這么橫扒著豎攔著。

  我是真怕你兒子是青春期躁動,咱倆當睜眼瞎順水推舟不要緊,你兒子新鮮感一過,跟人拉倒了,怎么辦?

  年齡都太小,負擔不起。

  年齡不大,和男男之間,也必須保守為好。

  要不然,咱倆這張老臉,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和人家老江兩口子交代?萬一惹出禍再分手,別說結親家了,就老江兩口子那樣,那是結仇家。”

  “能出什么事,你把咱子滔想的太壞了。”

  “切,那小年輕在一起,要是再沒人攔著,異性吸引,跟孩子壞不壞有什么關系,而且我這也絕不是瞎操心。

  你是沒聽到今晚男男說啥,說老早就喜歡咱子滔。

  咱子滔呢,我和玉芹沖進屋那功夫,正把著人家閨女肩膀頭子晃呢。”

  任建國瞪大眼:“啊?”

  “不是,是晃人肩膀說話。

  求人家,能不能接著喜歡啊,大嗓門嚷嚷著因為他也賊拉拉喜歡江男了。

  倆人,你瞅我、我瞅你,眼神都直勾勾的啊!

  你說都喜歡成那樣了,家長要是再都同意,你自己想。”

  任建國松了口氣,不亂整只說話就好。

  不過他心里依然站位任子滔,力挺兒子。

  在他看來,總不能怕蛇咬,怕這怕那的就不接觸了吧?

  呵,那是沒犯錯的機會了,那也沒可能了,男孩子就得主動點兒。

  只是,他個當父親的,到時候該咋提醒呢?

  就說:該接觸接觸,只是不能有過多肢體接觸,要懂得有責任心嘛,不要對還歲數太小的胖丫,說太多迷惑人心的話。

  這樣教育兒子,就差不離兒了吧?嗯,應該可以了吧?

  所以說,問題到了家長這里,總是會纏纏繞繞,想的那么現實,顯得復雜異常。

  包括童顏熟心的江男。

  可這種事情,到了真正的年輕人這里,他們只剩一往無前。

  因為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沒有層層套路,只會抱著一顆真心,暗自摸索該怎么樣對心上人更好。

  清早,早五點多鐘。

  當父母的還沒起床呢,任家客廳里就有了動靜。

  任建國穿背心大褲衩,林雅萍穿條睡裙,他倆站在臥房門口觀察啊,兒子那張挨過揍的臉,好像腫的更加厲害了,看起來也更嚇人。

  但是任子滔悶不吭聲的坐在沙發上,像是不知道父母在觀察他,自己對著小鏡子給臉擦藥,給手換藥。

  換藥那一瞬,林雅萍的心都跟著揪起來了。

  她兒子是被藥水刺激的,眼睛忽然閉上。

  她是被兒子那表情刺激的,渾身一緊,再次心里磨磨唧唧的罵:江男,你個惹禍頭子,害我子滔遭這罪。

  任子滔歸攏好醫藥包,頭都沒抬道:“爸,我走了。”

  “啊?這么早干啥去?”

  “給我爺奶他們買早飯,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任建國一聽,趕緊囑咐:“要是他們問你,你就說……”

  “我就說騎自行車摔了,你也這么說。”

  “啊,好。”任建國愣愣地看兒子蹲在門口系攜帶。

  門關上了,林雅萍忽然炸了:“看見沒有?他跟我一句話都沒說,這是恨上我了!”

  任建國趕緊哄:“別喊,大夏天開窗戶開門的,樓下路過的都能聽見。”

  林雅萍渾身沒勁的仰躺在沙發上,眼里又淚光點點:“我養兒子養兒子,這一個事就能對我這樣,還指望他養老呢,不養出孽就算不錯了。”

  再看五點多鐘出門的任子滔,他哪是光給自家人買早飯啊。

  他出現在熙熙攘攘的早市上,也是第一回買菜。

  “大嬸兒,雞蛋多少錢一斤?鵝蛋呢?”

  “師傅,給我割塊牛肉,哪是牛腩?對,要牛腩。”

  “豆角多少錢一斤啊大娘,要是四個人吃得買幾斤?土豆、茄子、黃瓜,都給我裝二斤。”

  任子滔拎著好幾個塑料袋,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思考:對,還得買蔥姜蒜。

  江嬸兒前兩天都是住在酒店,男男說:那是因為和江叔離婚了。

  他昨天也沒問,沒空問。

  要不然也不能著急趕回來,估計家里指定是沒有菜,而且男男家是最不喜歡在外面對付吃的,江嬸總說不干凈。

  真如任子滔猜測那樣。

  他兩手拎滿了東西,重返小區,進了江男家單元門,又爬樓,等他還沒敲門呢,剛要彎腰把菜放在地上,蘇玉芹正好開門,手拿零錢包要去早市。

  “這?”

  任子滔怕影響江男睡懶覺,小小聲道:“嬸兒,不知道買的對不對,買早餐就順手帶回來的。”

  蘇玉芹盯著任子滔,半張著嘴,半響不知道該說什么。

  “您看看,要是還缺什么少什么,我再跑趟腿。”

  “啊,挺好挺好,”蘇玉芹扒拉扒拉塑料袋里的東西:“啥也不缺。”

  任子滔沒敢往屋里望,怕眼神出賣自己真的很想看江男一眼。

  “那就好,嬸兒,我走了。”

  等蘇玉芹反應過來,兩手拍了下大腿,想喊人,任子滔都已經下到一樓了。

  你說她,對那孩子連聲謝謝都沒說,花多少錢也沒給,一下整懵了,忘了。

  蘇玉芹剛將安全門關好,一回身就看到女兒揉著眼睛出來了,那一看就還沒睡醒呢,夢游似的去了衛生間。

  江男出了衛生間,打個哈欠:“媽,起來這么早?去早市都回來啦?”

  蘇玉芹坐在沙發上,手里零錢包都沒放下。

  是啊,不用去了,那她起來這么早干啥?

  想了想,尤其是想到女兒昨天反復強調,趕明就她娘倆過日子了,那必須得實話實說,有什么互相交流,越藏著掖著越容易出問題。

  蘇玉芹告訴江男道:“不是我買的,是子滔買了剛給送來,他那右手都……”

  右手有傷,江嬸子心疼小伙子拎那些東西了。

  “啊?”

  江男立刻清醒,挑了挑秀眉。

  同一時間,挑眉毛的,還有嘴里塞著牙刷的江源達。

  江源達一說話,嘴里含的牙膏沫子直起泡:“唔,晃那(放那)。”

  說完也不看任子滔,趕緊回身跑去吐牙膏,牙刷攪動著茶杯、攪動著水,又嗚嚕嗚嚕的漱漱口。

  江源達拿著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問:“你爸讓你來的?”

  任子滔將茶雞蛋、包子、粥、豆漿,小咸菜一一放好。

  “怕您沒吃早飯,我就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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