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見董方正對麻沸散都有些走火入魔了,擔心他身體吃不消,便道:“師父,要不您回東平吧,我同您一道研究,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嘛!”
董方正嗤了聲,沒好氣道:“就你?我還不如指望老祖宗給我托夢呢!”
以前之所以收沈嬌當徒弟,就是圖這小姑娘有靈性,且還有好底子,可這收了后卻發現,靈性是有滴,底子也是好滴,可是――
也忒沒有上進心了呀!
一點都沒有他老人家的胸懷大志,一般來說,想要成為一個行業的佼佼者,首先你得有個目標吧?
連想都不去想,就算是再聰明再能干再有悟性,不也是白瞎了么?
這些倒也罷了,懶病他老人家可以治,一針下去就能跳起來,可問題是他敢嗎?
他用屁股都能想到,若是他老人家敢收拾徒弟,韓齊修那個煞星就能把他的腦袋拎下來當凳子坐,在這一點上,他老人家從來都不懷疑韓齊修的行動力,絕對杠杠的!
為了他的老命著想,這個徒弟他也就不指望嘍!
發揚師門還是他這副老骨頭上吧,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再找個勤快有上進心的徒弟呢!
當然,董方正嫌棄歸嫌棄,可你要是讓他換了沈嬌,老爺子頭一個不能答應,換了沈嬌他還上哪吃韭菜盒子去?
沈嬌讓董方正嗆了句,臉上有些掛不住,沉著臉把籃子往他懷里一放,氣沖沖道:“省著點吃啊,這可是最后一頓了。筆?趣?閣W。iquge。fo”
“啥意思?”
董方正抬起胖圓臉,一臉懵逼,這話聽起來咋那么熟呢?
整得跟上斷頭臺似的,呸!
沈嬌沒好氣回道:“我能力差,啥都干不好,還是別拿這些丟人現眼的東西來污您的眼睛了。”
說完她也懶得再搭理董方正,噠噠噠噠地走了,跟小機關槍似的。
董方正聳了聳肩膀,顧自笑了,徒弟這小脾氣見風長啊?
都是韓齊修這小王八犢子慣出來的,慣了一身臭毛病!
這頭韓齊莉已經被情場圣手管曰給哄得心花怒放,笑靨如花了,哪里還有之前那副似要吃人的模樣?
“大嫂,董老先生呢?”
管曰的洗腦功力還是不錯噠,就這一會兒工夫,糟老頭子已經升華成為董老先生了,簡直就是質的飛躍嘛!
“他在花園休息。”沈嬌隨口說道。
韓齊莉哦了聲,便不再問了,將泡好的奶粉遞了過去,心疼道:“連著站了六七小時,趕緊吃點東西吧!”
管曰確實是真餓了,六個多小時滴水未沾,粒米未進,大腦還處于高強度的工作中,一絲一毫的松懈都不敢有,此刻他是又累又餓。
“這兩個月你都接連做好幾臺大手術了,總這么下去,你就算是鐵打的也吃不消嘛,下個月你得推掉一些手術,醫院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外科醫生。”韓齊莉抱怨不已。
吃了兩個韭菜盒子,再喝完了一杯奶,管曰的精神好了不少,臉色也好看了許多,他小聲地安撫了韓齊莉幾句,韓齊莉這才轉嗔為喜。
沈嬌看得好笑,有意問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辦喜酒呢?總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這倆人現在基本上是走明路了,韓老爺子雖還沒松口,可也不像以前那樣明確反對了,一般來說,姑娘若是對一個男人死心塌地了,家里的大人一般是拗不過姑娘的。
韓齊莉面泛嬌羞,大眼睛沖管曰看去,婚姻大事,當然得男人出面啦!
管曰微笑道:“等我將手頭的事情忙好,就會上貴府提親的。”
韓齊莉有些擔心:“要是爺爺和大哥不同意怎么辦?”
“無妨,一次不同意就去第二次,第二次不同意就再去第三次,總有一天會同意的。”
管曰一臉自信,看著就像是真的沒有什么事能夠難倒他一般,實際上――
董老頭說得沒錯,生米煮熟飯才是王道,韓家人要是再不同意,他就煮飯,大不了就是挨頓揍嘛!
管曰嘴上給韓齊莉灌著雞湯,內心卻在想著不可描述的勾當,果然是只24K金的衣冠禽獸!
沈嬌也沒在醫院多呆,同他們閑聊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家里有兩只小東西吊著,沈嬌這心總覺得不能落地,雖知道韓家人會把圓圓壯壯照顧得非常好,可這牽掛和擔心卻如影隨形。
前腳剛跨出門檻,后腳就想邁回去了!
難怪老話常說,想要栓住女人的心,最好的法子就是讓她生娃,只有自己的骨肉,才能令女人不論離得多遠,都會想方設法地回到孩子身邊的!
路上沈嬌買了一只烤鴨,南平的烤鴨肥而不膩,香味撲鼻,味道著實不錯,韓家人上上下下都愛吃,沈嬌自己也挺喜歡吃的,路過熟食店總要買一只。
將車子停好,沈嬌拎著烤鴨快步走進屋,卻聽見客廳里傳來了陌生人的說笑聲,像是有客人在。
沈嬌忙放慢腳步,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太隨意了,這是必有的禮貌,只是――
客廳里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約六十上下,盤著一絲不苛的發髻,體型微豐,面如滿月,眼角有著細細的皺紋,看得出來,這位老婦人年輕時姿色不會太差。
老婦人穿著藏青色的大衣,平跟皮鞋,樸素大方,氣質很是不錯,她旁邊坐著的竟是金玉琴,仍是前幾天的棗紅大衣,只是頸間多了根吊帶,一只手吊著,看著挺滑稽的!
這倆人的眉眼看著有幾分相像,很明顯,這位看著跟菩薩一般的老婦人,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金老夫人了!
也是金玉琴背后的那位高人!
此刻金老夫人懷里正抱著壯壯,壯壯這小家伙是個好性子,誰抱都行,來者不拒,一點都不矜持。
“真是個壯實的小子,比他爸爸小時候可要壯實多了,親家,您可真是好福氣啊!”
金老夫人很會說話,且普通話竟也十分標準,口音并不是太重,聲音輕柔,不疾不徐,聽起來很舒服,也讓人無形中放松了戒心。
沈嬌暗生警惕,這個金老夫人可比她女兒要難對付得多,要不是早就知道這老娘們的真面目,打死她都想不到,這個像菩薩一樣的女人,手上竟沾滿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