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遺憾,我是想跟你說這主意是羅營長給出的,他告訴隊長,現在政策松,可以去山里抓野馬鹿崽回來養,他說照現在的發展趨勢來看,過兩年估計不會讓隨便上山伐木狩獵的。”馮玉珍感嘆,羅湛真的是個好人啊。
秦朗咬了咬嘴唇,最終沒有說羅湛和秦小雨的事,而且回家這么半天了,馮玉珍也沒有提過秦小雨,讓他的心里多少有點失望。
馮玉珍說到興頭上,放下筷子說道:“還有啊,羅營長把部隊開荒的一塊地包給了咱們隊上,還一下簽了五年的合同,但是要求隊長必須對咱們家多多照顧,趕上春種秋收啥的,都要幫忙,還有冬天掃雪什么的,都安排到了,咱家夏天屋子漏雨,馬彪還帶人給咱們房頂上了一層房泥呢。”
秦朗一直都很佩服羅湛,現在更是折服的不行,沒想到他能想到這么多,光是養鹿這個主意,讓村里嘗到甜頭的人都會感恩羅湛,順帶著對他家好。
“媽,我明天想去給我爸上墳。”秦朗說話的時候卻看著秦小霞。
“好啊,家里還有兩刀黃紙,我一會兒沓上錢印。”馮玉珍情緒一下低落了很多。
“你陪我去。”秦朗盯著秦小霞說道。
秦小霞不敢造次,只能不情愿的點點頭。
秦朗從內衣口袋里掏出五十塊錢遞給馮玉珍:“媽,回來之前我去看了趟小雨,這是她讓捎回來給你的。”
馮玉珍吃驚:“小雨現在好嗎?”
“她很好,長高了也胖了,學習也好,羅家對她很好。”秦朗說的時候,心里泛著澀澀的疼,他不想說秦小雨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磨難。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我不跟你說小雨的事,是實在不知道該咋說,小雨走了也好,在咱們這個窮家也是跟著受苦。”馮玉珍接過錢,喃喃的說道。
秦朗失望的搖頭:“媽,根本不是錢的事,當初我們賣春聯的時候,多苦,小雨也沒有嫌棄過苦啊?手都磨爛了也沒哭還在咬牙堅持。”
秦小霞心里不舒服的想,放暑假這么長時間都不回來看看,不是嫌棄家里窮是什么?
秦朗看了看馮玉珍和秦小霞臉上各異的表情,心里發悶,難怪秦小雨會離開這個家,如果是他估計也會走的。
第二天一早起來,秦朗換上干凈的軍裝襯衣,把軍帽也帶上,父親還沒有見過他穿軍裝的樣子,上次送他參軍走的時候,他們的帽徽和領章還沒有發。
一路上秦朗也不跟秦小霞說話,遇見熟悉的鄰居會停下來說幾句。
秦小霞有些納悶秦朗為什么一直陰沉著臉。
到了秦振華的墳前,秦朗跪著磕了三個頭,含著淚把一刀黃紙燒完,才跟跪在一邊的秦小霞說道:“小霞,咱們跟爸一起聊聊天吧。”
秦小霞愣了下,不做聲的跪著。
秦朗哽咽著說:“小霞,你說小雨不是親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以前?”
“你還記得小的時候,你調皮翻家里的面缸,面粉撒了出來,媽心疼面,拿苕帚打你是誰哭著護在你身前嗎?”
“小的時候家里窮,每次吃糖,爸都說妹妹小,身體不好,讓咱倆讓著她,所以只剝一塊塞小雨嘴里,可是哪次小雨不是轉身就咬半塊給你?”
“小雨膽子小個頭小,每次出去小孩子們都欺負她,你每次都攔在她面前,多像個姐姐啊?那會兒你好像也就七八歲?”
秦小霞聽著不吱聲,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
秦朗抹了把眼淚:“我始終想不通,你怎么現在知道小雨不是親的就那么排擠她呢?十幾年的相處難道都是假的嗎?如果你說血緣很重要,爸爸和三個姑姑是親姐弟吧?后來又變成啥樣了?其實在利益面前,有些人覺得啥都不重要,你現在就是那樣的人。”
“我不是……”秦小霞弱弱的狡辯。
秦朗搖頭:“我也希望你不是,如果你真是,我不會像爸爸慣著幾個姑姑那樣慣著你的,這樣的妹妹要了不如不要!”秦朗說完站起身,膝蓋上的泥土也不拍,看著秦振華的墳墓說道:“爸,我今天說這些話都是算數的,如果親情最后都變了味,這樣的親情不要就不要了。”說著又噗通跪下,磕了三個頭起身離開。
轉身的一瞬間,眼淚掉了下來。
秦小霞看著秦朗的動作,心里有些發慌,秦朗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敢再執迷不悟,恐怕秦朗真的會再也不認她這個妹妹。
看著秦朗挺拔的身影大步離開,連頭都沒有回,秦小霞趕緊起身追了過去,她可以不要秦小雨這個妹妹,但是不能不要秦朗這個哥哥。
秦小雨一直提心吊膽的夏虹的態度,等啊等,等到晚上吃過飯了,羅湛拍她腦袋說進屋補習。
一說到補習,秦小雨的臉又紅了,這讓夏虹聽見會不會多想啊?
夏虹看著剔牙的羅森:“走,陪我下樓遛彎兒去。”
“我不去,我吃撐了不想動。”羅森翻眼不想動彈。
夏虹剛揚起巴掌,羅森趕緊跳起來:“好,好,我去我去,老佛爺你這招實在太狠了啊,動不動給我來個砍頭殺。”
“廢話真多,趕緊走。”夏虹笑罵著羅森,兩人斗著嘴出門。
秦小雨迫不及待的瞪著羅湛:“羅阿姨怎么說?”
羅湛看著緊張的像等考試成績一樣的秦小雨,也不忍心逗她,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親了親:“你羅阿姨說,一定要娶你回家。”
“真的?”秦小雨眉眼彎啊彎,彎成了一牙彎月,眉眼間盈滿喜悅。
羅湛忍不住又俯身親了親她,這親吻果然有毒,會讓人上癮:“不過今晚的補習是真的補習,你不許再盯著我看。”
秦小雨努努嘴:“我哪有盯著你看,再說是你先親我的。”
羅湛輕笑,低頭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啃了一下:“今晚背五十個單詞,然后再用寫一篇英語作文。”
秦小雨嘟嘴:“你陪著我寫?”
“我陪著你寫,我怕你今晚都寫不完,你趕緊寫我去趟團部,明天回來檢查。”羅湛摸摸她的發頂,推著她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