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元嬰戰場上,所有關注這一戰的人,基本全來了。
盧悅的第一眼,被魔氣翻滾的幽骨龍吸引住。那長達十數丈的黑色巨龍,好像還散發著荒古氣息!
這……
她的心跳差點跳漏了一下,迅速把目光調到身著白藍法衣,衣袂飄飄好像仙子一樣的親姐身上。
她的親姐,面對那個站在幽骨龍龍頭,王霸之氣盡顯的丁岐山目光平靜,好像她赴的只是再平常不過的約斗一般!
她不急,可是盧悅急了。
雖然谷令則很厲害,可是她又沒治魔法寶,靈根法力,又不能壓制幽骨龍,干嘛要替她出這個頭呀?
“沒事的。”
腦中響起飛淵的聲音,“別看你姐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其實她也非常厲害的。”
盧悅斜他一眼,能讓這家伙,都說非常厲害的,肯定是她對親姐的了解還不夠。
“那些年你在墮魔海,她把一半時間,都泡在天空之城,天天跟那邊的魔門修士周旋。”飛淵其實很有些感慨,這姐妹二人,都是狠人。
一個把殺人修煉,安排得井井有條,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過去時,還讓人覺得她是溫柔仙子。
一個……
飛淵摸摸下巴,自家師姐其實是懶性子,只不過,一步一步的,好像被什么推著似的,想懶也不能懶,不敢懶。而且,她也更容易為情緒左右。
“谷令則,我們加點賭注如何?”
丁岐山似是懶洋洋地開口,“若不然,我舍不得殺你,又舍不得搶你東西,這一架,可就太虧了。”
舍不得嗎?
谷令則心中冷笑,她與他從小也算一起長大了,那對她勢在必得,齷蹉至極眼睛,當她是瞎得嗎?
“你就這么肯定,一定會贏?”
“呵呵!難不成,你以為……”丁岐山瞄了瞄她的飛劍,“你的冰雪之劍,又被添加好料了吧?可惜啊,就算再添,能與我至高無上的魔寶一較高下嗎?”
“叮!”
瑩白的雪劍,好像也有靈般,抗議了一聲。
“你知道我的劍,在說什么嗎?”谷令則輕撫自己的飛劍,聲音一整道:“它說,敗軍之將,還敢胡吹大氣!”
這是什么意思?
丁岐山雙目微縮。
“從小到大,每一次切磋,不管你多努力,還是多頹廢,都只能勝我一招半勢。”谷令則把雪劍重新對準他,“丁師兄,你從來就沒奇怪過嗎?”
沒奇怪過嗎?
看到那張因為羞惱而扭曲的臉,飛淵回頭看身邊的人,他突然覺得,這兩姐妹又像了一些。
溫溫柔柔的谷令則,真的毒起嘴來,真是一點也不遜于自家師姐。
“……哈!哈哈!”丁岐山氣憤,“谷令則,令師只有你一個徒弟,她能悉心教導于你,我呢?”
“你……?”谷令則對他更不屑了,“竹河前輩雖有三徒,可令師兄早亡,你……他難道沒手把手的教你?靈石、丹藥、符箓……,哪一樣,你缺過?丁岐山,說沒良心的話之前,先摸摸自己的良心,明石與你同拜他門下,你們的待遇如何?”
如何?
明石紅了眼圈!
“從小到大,你一樣任務都未做過。”丁岐山不知道,谷令則有段時間,也非常羨慕他,“沒靈石了,到竹河前輩面前說個幾句話,隨便露個苦臉,哪次他有讓你空手而回過?”
這個混蛋自己到她面前炫耀的,也曾拿他與竹河真人的相處,去教導她,讓她不要那樣因為一個不認她的妹妹,與師父僵著。
“丁岐山,你知道竹河真人知道他傾心教導的愛徒,那樣反投了魔門,是什么樣子嗎?”
什么樣子?
丁岐山沉目,他悄悄把視線放到人群中的明石處。
“幾十年壽元,在半月之內消亡!”
谷令則帶著靈力的聲音,傳遍全場,“動手吧,讓我看看,你姓丁的,投了魔門后,到底強到什么程度!”
“嗷……!”
幽骨龍感應到主人心中的不平靜,在原地游動時,吼叫了一聲。
丁岐山被叫得回過神來,看她雪劍前靈光匯聚,面容徹底陰沉下來,“谷令則,你想壞我心緒?”
“你還有心嗎?”
話音未落,谷令則已然一個急閃,瞬移到幽骨龍的上方,狠狠揮下一劍。
“嗷!”
幽骨龍身體游動得飛快,自覺脫腦那一劍,準備如以前般,甩尾把她一擊兩半的時候,突覺尾巴一沉。
緊跟著,從尾巴蔓延過來的極寒,讓它好像明白了什么,它再也顧不得谷令則,急速旁撤!
所有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丁岐山從不知道,原來再不留手的谷令則,是這個樣子。
他引以為傲的幽骨龍,長達十數丈的身體,幾乎在一息之間,結成了冰龍。
“嗷嗷!”
現場的突變,還有幽骨龍的驚慌叫聲,讓道魔兩方好些人,都鼓起了眼睛。
盧悅也沒想到,她的姐姐,居然騙了所有人,以劍馭使道法,剛剛揮下的一劍,根本毫無劍氣,反而是用冰龍咆哮,無聲無息地把幽骨龍整個地裝里面了。
“你……”
“叮……!叮叮!”
谷令則對丁岐山太惡心了,她的時間緊急,再不廢話,雪劍數斬!
一招,緊緊是一招。
怎么可能?
丁岐山實在沒想到,他廢了那么大心力,弄出來的幽骨龍,會這般無用,居然到現在,也沒沖出來。
連躲數次之后,頭上能擋元嬰一擊的紫金冠不知擋了哪一招,無聲掉落。
空中山風呼呼,他的發髻散亂,再無剛剛的王霸之氣。
“叮……!”
丁岐山終于受不了了,他拿出當年竹河真人賜下的結丹禮物——安邪劍!
“叮!叮叮叮……!”
安邪劍與谷令則的雪劍,在空中迅過無數招。
“丁岐山,你怎么敢再拿師尊的安邪劍?”遠處的明石睚眥欲裂,“師尊死不瞑目,他在看著你呢!”
看著他?
丁岐山心下一緊,手上的劍,揮的就遲了些。
“叮……”
兩劍相對時,谷令則劍身靈氣鼓蕩的非常厲害,全力使了個粘字決,一個旋身的時候,安邪被遠遠甩出。
“卟!”
安邪劍身直沒地面。
“丁岐山,我還以為,你長進了多少呢!”
谷令則看了一眼,急沖過來的護主的幽骨龍,對它的主人極盡冷諷,“安邪是我道門之寶,你……不配用!”
丁岐山亂發狂舞,被盤旋的幽骨龍護在中間。
他的雙目已經是赤紅色了,“谷令則,你好本事,一再以言語奪我心神心智,你不是想看我長了多少本事嗎?我就讓你看!”
兩手微抬間,元嬰中期后階的修為,全都釋放出來,“幽骨龍,隨我去殺了她!”
氣恨羞怒之下,他再不想顧忌著谷令則的性命,如強矢沖出時,連連揮掌。
“嗷……!”
幽骨龍緊隨其后,心神相連間,它知道主人對它的戰力,產生了懷疑!
它不能讓他的懷疑越種越大,如今的形態,它自己是非常滿意的,大吼以壯聲勢的時候,四爪揮動的也厲害。
“叮!”
谷令則雪劍微斜,連避丁岐山巨掌的時候,她把目標再次放在幽骨龍身上。
丁岐山的修為再高,于盧悅都沒什么用,反正她妹妹有雙丹田,另一個修得還是劍,據說為進火山,連元后修士,都殺過了。
所以,妹妹的真正危險來自這只幽骨龍。
“有本事,你別跑!”
丁岐山要氣瘋了,他從不知道,谷令則會這般不要臉地,把他的幽骨龍,當成她的避難之所。
“嗷嗷……”
幽骨龍沒想到,這個道門女修,居然也會跑到它身上來。
它的頭尾四爪,其實都做好了準備,可是主人這一會,好像得了失心瘋般,只知道一味地追殺,手忙腳亂間,害得它幾次差點打到他身上了。
飛淵發現,師姐原先的緊張,在谷令則衣袂飄飛于幽骨龍左右的時候,已然全放了下來。
前、后、左、右……
勾、踢、抹、馳、滑……
不管是道門修士,還是魔門的修士,大家都發現,那個他們原先不報希望的人,居然把狼狽的躲避,使得如在她自家后花園閑逛般,從容至極!
相反……
丁岐山早就沒了形象,甚至連法袍,都被他自己的幽骨龍用爪子劃破了。
還有幽骨龍,這只讓無數道門修士恐怖的東西,此時已經把它自己折騰得不像樣子了。
這家伙,無數次的揮爪,無數次的想配合主人嘶咬仇敵,無數次的巨尾翻掃,傷的只是它自己。
“嗷嗚!”
幽骨龍龍頸那里,被主人一掌狠狠擊實,不由自主地痛呼出聲。
“……啊!谷令則,你還要不要臉?”
丁岐山真的氣瘋了。
他明明算準,都要碰到她了,怎么會讓她抓住龍須,就那么蕩了一圈,反踢他一腳呢?
死丫頭,死丫頭,果然不愧是盧悅的雙胎姐姐,跟她一樣的該死。
“丁岐山,你知道你現在是什么樣子嗎?”
谷令則在龍頭之間騰挪,害得幽骨龍又幾次挨自個主人的揍。
“處心積慮了這么久,一下子掉到塵埃里的滋味如何?”
如何?
丁岐山再次一拳擊出。
“嘭!”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明明谷令則能躲掉,卻……卻他娘的,跟他來了個拳對拳。
他顧不得想,手臂的震痛,或者說,他希望能痛得痛快些,不要再像之前那樣,只是他一個人發瘋,卻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可是……
他正要再接再厲的時候,對面的像仙子一樣的女人,一個漂亮的旋身,居然又離了他能打到的地方。
丁岐山在心里狠狠罵娘之后,右腿也狠狠地跺到幽骨龍龍身上,借著反彈之力,又如流矢一般,緊追過去。
“可惜呀!”
洛夕兒看了半天,非常可惜谷令則沒光之環,沒有通天靈寶,沒有能壓制魔氣的至陽之火。
若不然,只憑她現在的本事,她一定早把幽骨龍廢了。
邊上聽到她叫可惜的賈演等人,也在心里叫可惜。
只不過,他們叫的可惜里,帶了無數審視!
歸藏界把下界的六個魔門化神,殺了五個,策反一個,原來大家以為,這里面,可能有什么僥幸,現在……
谷令則在這群人中,可不是最厲害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好些人,一邊觀察天空中的打斗,一邊觀察歸藏界的另四十九人。
“嗷……!嗷嗷!”
前面一聲嗷,帶了志得意滿之意,后面的兩聲嗷,帶了無數痛苦。
望著天上,把自己尾巴吞到肚里的幽骨龍,魔門這邊的修士,心已經沉到谷底了。
魔星盧悅的狡詐,他們雖聽說很多,卻從未真實見過。
可是現在,谷令則太壞了,居然停在龍尾處,幾次誘導丁岐山和幽骨龍。
“蠢龍!”
丁岐山徹底暴發了。
他終于懷念當初那個,多變性的幽泉,現在的這只,把自己咬成一個大圈圈的幽骨龍,如何能與幽泉比?
“散!”
幽骨龍的整個龍身開始震顫起來。
它不想散啊!
一旦散開,將再無自己的意志,又重回一個人家指哪打哪的器……
“散!我讓你散散散!”
丁岐山狀若瘋魔,連下主人意志。
“轟!”
幽骨龍終于沒頂住主人的命令,十數丈的龍身化成的大圈圈,一下子全歸魔氣。
“起!”
遮天蔽日的魔氣,蔓延開來,它想把谷令則吞噬進它的世界。
“叮!叮叮!”
連續數擊之后,谷令則擎著雪劍,斜飛上空,魔氣緊追不舍。
“姓谷的,拿命來吧!”
放棄數年辛苦,幽骨龍的散身之痛,其實丁岐山也被波及到了一些,他現在對谷令則,也如對盧悅般,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當!當當!”
道門這邊的鑼響時,魔門那邊也無奈敲起了到時間的鑼。
谷令則站在上空,對站在魔氣中,一臉扭曲的丁岐山扯扯嘴角,“今天的時間過了。”
時間過了?
丁岐山郁悶得想吐血。
早知道……
幽泉經此一事,浪費了多少魔氣?
還害了他。
本命法寶受損,他這個主人,也沒討到好啊!
“明日……再來!”
明天,他一定不跟她廢一丁點話,直接把她裝幽泉魔氣里,把她的血肉,都活活的化掉。
“丁岐山,你怎么還沒長進?”
谷令則勾唇,好像可憐他一般的笑笑,“你想打,我便要陪你打嗎?我們歸藏界來了這么多人,吃獨食的事,我可做不來。”
“嚶……!”
道門處,一只全由紅彤彤的大火,組成的火鳳凰在管妮頭頂浮起,它對著那些全由魔氣組成的黑暗世界,好像很有戰意。
“明日……我來。”
方成緒和蘇淡水,死死按著楚家奇,才讓管妮搶先了一步。
“嗷!”
火龍騰空而上。
“后日……我來!”
洛夕兒笑嘻嘻地,在逍遙門幾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把時間定了下來。
“再后日,我來!”
明石擎著師尊曾經的安邪劍,直指丁岐山,“我奉師命,天涯海角,定要誅爾!”
天涯海角,也要誅他?
丁岐山看著他一直舍不得動的安邪劍,雙目再次充血,“當我怕?”
“丁岐山!”
池溧陽的身體浮起,聲音帶著靈力,傳遍兩方,“你為我歸藏界修士,我等五十人,俱為你而來,怕不怕的,我們……會讓你知道。”
漂亮話都讓人家說了。
楚家奇按了按自己的弦月劍!
他想第一個給師妹出氣,可恨被谷令則搶先了,想第二個給師妹出氣,又被管妮搶了,結果一個猶豫之下,第三個沒也搶到。
這可真的……
他摸了摸自個的下巴,在心里深深嘆了一口氣。
沒了小師妹,沒了小師弟,這些年,他都不用開口,以至于,舌頭說話的功能,都退化了吧?
丁岐山陰狠看了一眼池溧陽后,就把目光放到火鳳凰和火龍身上。雖然現在離得還遠,可幽泉下意識的退縮,他還是知道的。
這兩樣東西,都是至陽之火,真打起來,幽泉定會再損!
怎么辦?
這些個混蛋,是早就商量好,讓谷令則先誘他自毀長城,把幽骨龍散了,退回幽泉,他們再用火鳳凰和火龍,把自己揉虐一番吧?
五十人,倒是好算計。
盧悅隨著他的目光,也望在歸藏來人身上。
他們是打定了主意,要為她先出一口氣?
還是……
認為她的光之環不行,來幫著消耗消耗幽泉的本事?
正在努力想的時候,心中突然一動,回望功成身退,下來的谷令則。
自家妹妹沒有掩飾的神魂波動,谷令則其實早在她剛來的時候,就知道了。
她狀似無意地瞄了結丹修士所立方位。
看到和妹妹手接手站在一起的人,她的腳步一頓后,臉上帶了種釋然笑意。
真好!
不是一個人,原來一直都有人陪著!
陪著好啊!
原先的各種擔心,在這一刻,如潮水般退去。
“……哈哈!哈哈哈……!”
丁岐山仰天大笑,“五十人?你們是要一起吧?”
他可不相信,這些人,真的能對他講什么道義,一個一個的來。
歸藏界四大道門,彼此暗斗了那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哪怕自己的老實師弟,也是不拘一格之人。
“知道就好!”
管妮輕輕抬手,火鳳凰悄沒聲息地重新隱沒,“別跟我們說什么公平,道什么道義.我們只相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話外的意思,在坐的人,誰都明白。
丁岐山在魔池修煉,魔門諸老,卻上天入地追殺盧悅。
他修煉大成,還把幽泉化成了幽骨龍,逼這段時間,可能一無所獲的人與他玩什么公平一戰。
屎的公平!
屎的道義!
公平道義這東西,有時是相對的,魔門講道義了,道門也會講道義,魔門不講道義了,道門憑什么講那么多道義?
雖然一些古板衛道士,認為魔門不講道義,道門身為道門,就一定要講道義。
可那些人,能活下來的,嘴皮子向來溜,絕不會出現在道魔真正的戰場上。
至于嘴皮子不溜的衛道士,早把他們自己玩死了。
“哈!哈哈哈!”
丁岐山一把把幽泉收了,天地回復清明,“你們主要是怕我,把盧悅活活虐殺了吧?”
“你有那本事嗎?”
谷令則聲音淡淡,卻傳遍全場,“你的本命寶,不管是幽泉也好,幽骨龍也好,首先,你本人比較蠢,其次,因為你本人太蠢,所以,你的本命寶,也聰明不到哪里去,換成今天與你打在一處的是盧悅,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里,故作鎮定的大笑?”
丁岐山:“……”
他其實知道,谷令則溫柔的表相之下,對待敵人時的真正猙獰!
以前,他欣賞。
可是現在,對著他來了……
“到底是我故作鎮定,還是你虛張聲勢,把盧悅喊出來,一試便知!”
這些人越是這樣,說明盧悅越是沒本事。
那些個魔主的目標,只在盧悅身上,只要拿下她,什么事都好商量。
他得再進魔池,他不能再在外面浪費時間。
只要一想到,他在魔池修煉那么久,也只是跟谷令則斗了個旗鼓相當,丁岐山就無法在這里呆下去。
盧悅被飛淵緊緊拉著,不能親身出去,心里太不舒服了。
“丁岐山,你就那么確定我沒來嗎?”
盧悅的傳音,在四面八方響起來時,兩邊的修士,一齊游目四望。
“想要跟我打架,可以呀,先叫你們那邊,準備堵我的人撤了,我們就公平一戰!”
堵她的人?
道門無數修士,瞬間秒懂,大家一齊對另一邊的魔修怒目。
“你胡說!”丁岐山也怒了,冥厄魔主問他是不是能打贏盧悅的時候,他回答的那樣肯定,魔主也相信了他,怎么可能,還會派人來堵她?
“此處道魔戰場,只有結丹、元嬰修士參戰,你……”
“呵呵!”盧悅的不帶感情的冷笑聲,顯得猶為刺耳,“怪不得谷令則說你蠢,果然蠢得可以。”
丁岐山大怒!
“還不服氣?”盧悅嘖嘖而嘆,“想想剛剛你說了什么?連你自己下意識里,都不相信,結丹元嬰能堵住我,莫不是你以為你的元中后階,就能把我留下?”
丁岐山:“……”
他被自己氣得手抖腳抖。
“才離開你的奶爸竹河真人多長時間呀?”盧悅好像很為他可惜,“你就把魔門最不要臉的本質忘的干干凈凈?竹河前輩有靈,一定會在閻王那等你,等你下去,重新教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