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聯盟的四位化神修士這段時間最高興。
從墮魔海做任務回來的修士,越來越多,好些都是沒呆夠十年,就完成了五千任務的。
這樣的速度,只在幾萬年前有過。
現在……
“等等,你是說,你們的靈石,全被盧悅以光核收買,算給了那些流放者了?”
長白語氣激動,原先畫扇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他們還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短短大半年時間,那丫頭真的在墮魔海內行動起來,沒再只顧修煉了。
“是!”做滿任務回來的一個修士被同伴推出來,躬身行禮,“盧悅此次還讓我們帶了三萬光核,在靈界發布任務。”
四位星君已經有些呆了,三萬光核,發布任務?
“她……她要做什么?”
“……追殺谷正蕃!三萬光核是她付的定金,任何人只要能滅了谷正蕃,她愿意出十萬光核!她說下一個魔潮,只要她還活著,就一定能攢夠!”
回答的修士汗了一下,這般大手筆的追殺親父,他也是敗了。
長白三河幾個星君震驚不已,十萬光核啊?
他們都想動一動了,那干魔谷正蕃還沒成長起來,現在殺,正當時……
不過半個時辰,魔星盧悅以十萬光核求她父命的事,就傳遍各天的分盟。
偏偏人家還說,她現在還沒有這么多錢,要等下一個魔潮才能攢夠。于是一群元嬰真人,再看到歸藏界修士的時候,各種或同情或復雜的眼光,實實讓歸來的儀衡不是滋味。
“……你們家誰能制得住盧悅?”
謹山被問到的時候,心里也在抽抽,甚至還有種頭暈眼花之感,十萬光核啊,這不是十萬靈石,也不是十萬上品靈石。而是元嬰修士與化神修士人人想得的好東西啊,師妹就那樣撒出去,這叫什么事?
“前輩多想了,盧師妹在她爹的事上。是不會聽從宗內任何人話的。”
謹山遲疑只是一瞬,反正他不想再被吊起來打。
儀衡嘆口氣,谷正蕃的事,一夕之間傳遍三千界,又那樣傳進墮魔海 。分明是有人在推著,按理來說,那丫頭向來聰明,怎么會就這么入坑了呢?
她現在要攢光核,那肯定沒歸藏界好處了。
“唉!”
“唉!”
“唉……!”
一聲聲的嘆息,好像能傳染一般,連守門的兩位結丹真人,都跟著嘆了一口氣。
他們也舍不得那些光核,谷正蕃真是害死人了。
現在的歸藏界還沒化神修士,大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掙這筆錢。心里真不是滋味。
“……巧兒,你說這盧悅性情到底如何?”
那般把她親父逼到死角,以至出了今天這樣大的事,若說盧悅沒有錯,那絕對不可能。
安家老祖是一個大家族的掌舵人,生平最頭痛,最害怕的便是后輩子弟中,出這種孩子。
自從十萬光核的懸賞發出來后,所有認識安巧兒的,都在朝她打聽盧悅為人。她也真是夠夠的了。
“老祖,她的性格具體如何,我不太清楚,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是個聰明人,若不然,不會在第一時間見到伊澤的時候,就能看穿他的本質。”
安老頭在心里嘆口氣,他家巧兒,性格大概也挺執辟的。當年喜歡伊澤,那是喜歡的沒日沒夜,臭的都變成香的。
現在不喜歡了,香的也變成臭的了。
“……聰明人?你是說,她已經在懷疑將來出來,保不住那些光核,干脆現在撒出來?”
安巧兒沉吟半晌,微微點頭,“我覺得應該是,順勢而為,又兩全其美!
這樣一來,歸藏界和逍遙門,暫時就不會被各天各宗眼紅,能躲過后面的明箭暗箭,又能把她一直恨的谷正蕃滅掉,她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安老頭微笑看著小孫女,“還有一條,你沒說出來,如果她真如你想的那樣聰明的話,她這樣做,首先就扼殺了某些心懷叵測之人的野心。”
安巧兒望著祖爺爺。
“哪個化神修士,或是宗門,敢在這時動歸藏界或逍遙門,只要被她知道,或是觸動她的底線,她的光核下一個砸的就是誰?”
安巧兒張大了嘴巴。
“呵呵!北辰會老實,天地門還有的蠢蠢欲動者,也全都會老實。”
安老頭笑得尤其開心,“一下子砸出十萬,我相信她是聰明的。當年能那樣把她師父從北辰手里,安然無恙的活著拽出來,就是她的本事。
更不要說,在墮魔海一次次出招,把北辰的臉,打得啪啪響了。安兒,你說,她現在早在墮魔海站穩腳根,還能坐以待斃嗎!”
還能嗎?
好像她從來就沒坐以待斃過 安巧兒歪到老頭身邊坐下,“爺爺,你這樣說,顯得我好笨了。”
“哈哈哈……”
安老頭大笑,“笨點好笨點好,我們巧兒有安家,有我這個老頭子,用不著想那些要命的事。”
安巧兒撅嘴,這算是安慰嗎?
“爺爺,據說那個與她一母同胎的姐姐,更聰明,在歸藏界向有天才之名。那她在這件事上,是不是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谷正蕃的事,可是谷令則暴出來的。
“你呀你呀!”安老頭摸摸孫女的頭發,“你想想,歸藏界發回的資料,是畫扇見了谷令則之后,人家才暴得料吧?盧悅與谷令則不一樣,谷令則一直受宗門,受谷家,受她爹的愛護,若你是谷令則,你會把這件事輕易的暴出來嗎?”
安巧兒想過來想過去,慢慢搖頭。
“離伊澤遠一些也好,畫扇未化神前,在天地門向以智計著稱,人家要是真的算計你,爺爺可也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她可慘了,聽說原先谷令則與盧悅的關系便不是太好。現在她這么聽畫扇的話,盧悅一定不會原諒!”
安巧兒嘆口氣,她原還想交好谷令則,走她的路子。再跟盧悅把關系拉近一點呢。
“像盧悅這種人,離遠點,其實更好!”安老頭嘆口氣,“一旦交好,一定是以心交。以心交的人,生死與共……!這世上什么都不容易,尤其是涉及到生死的朋友,遠觀,或是在能幫的時候幫一把,更安全些。”
安巧兒不明白,安家一直交友遍天下,怎么爺爺居然……
“當年,爺爺也有個可共生死的朋友,可惜……可惜最后爺爺只能看著她走死路。而沒辦法伸一點手。”
安巧兒太震驚了,坐直身體,有些呆呆的。
“不是爺爺不想伸手,而是她的性格決定了,活著,活在那樣的環境下,對她是一種負累。”安老頭嘆口氣,幽深的目光好像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爺爺,您……是在說天地門的唐心前輩?”
她相信自己爺爺不是那種不顧朋友的人。
雖然前輩們的事,很多細節。她都不知道,可也聽過天地門的一場大亂,因為唐心而終。
安巧兒思過來想過去,應該只有那位前輩。能讓爺爺在過了這么多年后,還這般感嘆,這般不舍,甚至還這樣教導她……
“是她!她是個心無塵垢的人。”安老頭拍拍她的手,“這樣的人也好,也不好。任何時候,她都不會在背后捅你一刀,可以全心信賴!
可同樣的,做為她的朋友,付出的亦遠超別人!在有事的時候,你永遠也無法真正相幫,一旦出事,留下的是一輩子的遺憾!
爺爺不想你將來傷心一場,面對這些如日月般耀眼的人,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當我們的平凡人更好些……
安巧兒從安老頭那出來,抬頭望天,望了好半天。
她的爺爺真是想多了,盧悅可沒把她當朋友,只是比陌生人稍好那一丁點罷了。
鳳瑾說她的算計太多,所以人家才不喜的。
可今天聽爺爺的話,她發現,盧悅一點也沒少算計,只不過……
相比于那個最后自尋死路的唐心,安巧兒覺得無論什么境地,那丫頭都不會放棄她自己,哪怕明明是她做錯了,她也會按下那份認錯的心,把怒火還有傷心,轉移到別的頭上。
就像此時的墮魔海。
盧悅領著一群修士,在藍魔地里轉。
“為什么要避開藍尾魔?”
池溧陽在知道她的打算后,雖然心痛那些光核,為了長遠,還是生生按下了。原本以為到藍魔地來,最主要的應該是把藍尾魔滅種滅族,結果轉了三個多月,盧悅居然一直是繞著那里的。
“……事情既然已經鬧了,就應該往大的地方鬧,所有魔獸中,藍尾魔才是最可怕的。”
要是能把藍尾魔滅種滅族,將來,天下所有出入墮魔海的修士,都會感激他們,記住歸藏界!
“咳!”
盧悅輕咳一聲,對池溧陽的質問無動于衷,“給別人挖坑,你行我不行。可要論打架,十個你,也不是我對手。”
池溧陽氣怒,什么意思?看不起他嗎?
“你既然知道藍尾魔,想來也知道人家是聰明的吧?”
不遠處的伊澤,豎著耳朵聽盧悅臭池溧陽,“藍魔地這么多魔獸,人家如果聯合其他魔獸,再夾雜上它們的戰力,你覺得我們能打得過?就算打得過,你想過傷亡嗎?”
池溧陽一怔,藍尾魔這么厲害嗎?厲害到盧悅都要采取迂回政策?
“我曾殺到它們的老巢,并且在里面,把它們的蛋,全都一把火烤了。”
盧悅靠倒在千機椅上,“所以別的魔獸可能會怕我,可它們一定不會,見到我的第一時間,一定魚死網破。”
所有聽到的修士,都望了過來,怪不得這次的魔潮,那些藍尾魔根本沒出來,應該是忙著生養后代吧!
“我們把藍魔地的魔獸絞得差不多,再去找它們,你說,它們要調集其他魔獸,還有可能嗎?”
盧悅閉上眼睛,懶得看池溧陽的臉色變幻,“孤立起來,不到一萬的藍尾魔,就算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里去?”
池溧陽不是滋味的退開。
早知道打個結界了。
她怎么能一點也不顧他面子?
“咳咳 伊澤看她再次輕按胸口,心中稍為憂愁,這都多長時間了,怎么還咳?是她沒丹藥了嗎?
盧悅感受胸間的悶痛感,根本沒用靈氣去梳理。
她的錯,她自己受著,要記住這份疼,要不然簡直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別人掙夠光核,能馬上啟動任務牌,高高興興地走,她呢?
明明外面還有深仇大恨,她卻只能在這里一日又一日地耗著,再欠大把債!
十萬光核,舍了這么多,那些大神應該滿意了。
“藍魔地的魔獸絞完,我們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吧?”
伊澤站到盧悅面前,他們這些打魔獸的輪換休息,只有她,一直處于精神高度崩緊的狀態。
那天又氣又急,大概傷了心脈。
到現在還沒好,再不休息,他真怕她哪天倒在這里。
盧悅微點了下頭,把最難啃的藍尾魔啃干凈了,她確實可給自己放三天假。
“你,沒丹藥了嗎?可以拿光核換的。”
盧悅看他一眼,重新閉上眼睛,“你覺得我像是沒丹藥的人嗎?”
她也終于打聽到,是伊澤的親娘畫扇找了谷令則,然后谷正蕃為干魔,暴出來之事。
那些大能,一步步算計著讓她當打手,她又不是真的傻。
當時是跳進了坑里,可那坑,不可能永遠不被她知道……
對伊澤,剛有的一點耐心,重新耗盡,恨不得永遠不見他。
現在她只恨,不管她如何的沒有好臉色,人家還就跟著她了,五成份額,每次一分也不少的給她。
實實讓她氣不得,也怒不得。
“那年藍尾魔老巢大火,我離得正近。事后,據說在藍魔地的修士,被它們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整整一年多,沒人敢進這里。”
伊澤知道她的心結所在,“藍尾魔是個非常記仇的種族,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心里既然明白,就更應該當心。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的傷,還是早點弄好的好。”
盧悅手心一動,戰虎嗷的一聲放出來,“離我遠點。”
她好容易休息這一會,先是被池溧陽打斷,現在又被他打斷,心情實實不好。
伊澤無耐后退。
“嗤!有病!”遠遠的池溧陽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說來,他還真高興畫扇被盧悅懷疑上。若不然,憑伊澤這段時間,處處糾纏,死氣白咧的樣子,他還真要擔心。
盧悅太不按牌理出牌了,他實實在在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