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山上,二十位頂尖陣法師,在諸多元嬰大能到齊后,一齊發力,各種靈光閃耀下,沒一會,早就在望的蒼帝洞府,被徹底破開。
“轟……”
包括山腳的臨時坊市都震了震,所有修士一齊望向山頂。
有如瀑布流泉一般的天地靈氣匯成的靈光,就那么洶涌而下。
坊市薄薄的護罩,不知被哪位眼疾手快的執事打開了,片刻間,那種稀薄到若有若無的靈氣,就空前高漲起來。
“……果然是仙山,果然是仙山啊!”許午盞喃喃后,猛地看向西門杵幾人,“你們說,四大魔門還能把高皇山給我們建城嗎?”為了這個城,他兒子沒了,所以哪怕拼盡性命,他也要呆在這里。
這個問題?
西門杵看向鐵翅公,他們這里的最有能力的只有鐵翅公,若他能立起來,他們未償沒有一爭之力。
鐵翅公打了個哈哈,轉向一直縮在人后的某人,“康成,你說那些人能舍得高皇山嗎?”
諸結丹散魔當中,也只有斷頭刀康成智計不錯,到現在鐵翅公還記得當年與其合作時,這家伙愣是把那十幾個宗門修士,耍得團團轉,并且在幾次示弱之下,讓他們先大打出手。
“對啊,康成你怎么縮到那里去了?快跟我們說說,高皇山馬上就要變成仙山,那些人還會讓我們建城嗎?”
西門杵的大嗓門把盧悅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康成仰望山頂好一會,“若是普通山脈,我們只能靠闖擂,可是現在嘛……
“現在怎么樣?”
“現在怎么樣?”
“現在……”好幾個人同聲問出。
盧悅也很不喜歡這樣說一半,留一半的。耳朵豎起老高,她還記得上輩子,這康成好像也在天空之城里當什么總管,與管妮交情莫逆。
“現在?嘿嘿!這么好的仙山,月蝕門和煉尸宗任何一家想獨得都不可能。”康成笑咪咪看他們這邊的人,“可是現在兩家平分更不可能,因為……血寶門和煉魂宗不會答應。”
“可是他們四門在道門施壓下。更不會打起來。所以……為了保作宗平衡,我們有一半的機會。”
盧悅目光微閃,這人的大局觀。不太像散修出身。
“四魔門,原本可以另扶勢力接管此處。不過一旦另扶,又會打破其他二三流宗門世家之間的平衡。”康成瞅了擂臺上的盧悅一眼,“所以才有闖擂之事。道門各宗非常支持我們散修立城。各方施壓下,我們又多了一成機會。現在方小道友闖擂將要功成。高皇山落在我們手中的機率至少達到八成。”
“還不是全部啊?”西門杵有些不滿。
“剩下的兩成,端看天意,”康成摸了一把胡子,“不成……我們要爭取。成……我們更要爭取做到最好。”
盧悅暗嘆一口氣。當散修實在是太可憐了。
幸好,她有宗門當后背。
不過她才抬頭,就見到對面窗口。那個獨目幽幽的二師兄。嚇了一嚇后,盧悅忙忙轉頭看向其他地方。
若是能把師妹拎回來打一頓。楚家奇覺得他早干了。
可是現在外面一堆的外人,師妹又用假名干出這樣的大事,一旦暴出來,煉魂宗定會不依不饒。
與其最后讓三位師伯累死累活護她,還不如就讓磐龍寺的那個老和尚照顧一二呢。
楚家奇在窗口前磨磨牙,反正到了幕阜洞,有的是機會收拾她。再收拾的時候,絕不會因為她哭喪一下臉,就心軟手軟,不把她練得手軟腳軟,他就不姓楚,跟她姓算了。
盧悅后背毛發,她明確知道,別人都不認識她,可是二師兄在她出劍的當口,一定能把她認出來。
要怎么才能逃過他的虐打呢?
透過窗縫看到擂臺上女修慢慢擰起的眉,谷令則的眉頭也結成了團。
雖然離得還遠,可那種熟悉感,絕不會騙她。
先是鬼面幡,盧悅寧愿不要性命,現在又因為這什么煉魂幡,跟煉魂宗的人這般死磕,到底所為何來?
搞到現在,她越不越不清楚,當年那個不怎么惹事的妹妹,怎么就變成今天這個,到找捅漏子,到處找事的性格。
爹的膽子不大,娘也中和的很 。她雖長得像娘,可在性格上,其實揉和了他們兩個人。
盧悅呢?
方二娘是個沒主意的,從來都是娘說什么,她干什么。
谷令則揉眉,實在頭疼得緊,若說膽大,她家上數三代,大概也只有娘的膽子稍大了那么丁點……
谷令則悠悠嘆了口氣,應該是心性被殘劍峰帶左了吧!
“快到時間了,走,我們一塊去看。”
洛夕兒敲了兩下門,就直接推門進來,“唉呀,你怎么又打坐上了?”
谷令則在門響的當口,就迅速坐到榻上的。
她實在是怕到時表情不對,讓別人察覺出什么來。也許她沒事,可盧悅就有事了。
煉魂宗的人,現在一定派人去查方梅的上下三代了。
“我建議你也別去了,月蝕門的修士,應該也會棄擂?”
“啊?怎么可能?若真要棄,他們怎么可能到現在還沒開口?”洛夕兒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她還想多看看這方梅的真正手段呢。
雖然她已經闖過五擂,可其中三擂都是煉魂宗的,用散陽借陽之法,出其不意下,顯不出她真正的本事。
煉尸宗的人雖然厲害,可月蝕門和血寶門的人也不差什么,現在血寶門已經退了,若月蝕門再退,那這擂臺算什么?笑話嗎?
“高皇山靈氣回復只是時間問題,這里分明就是不弱于任何大宗的仙山。你覺得四大魔門哪一個能放手?”谷令則微微閉眼,“正因為他們都舍不得放手,所以最后……,肯定要交接出去。散修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月蝕門的齊建一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再讓門下弟子再去打無謂的擂?”
洛夕兒噘嘴,“他們不要臉了嗎?”
“齊建一不是那種只拘泥于眼前的人物。”谷令則嘆氣,這洛夕兒只要在她面前。好像就不帶腦子。這么相信她,她也不知是幸好呢?還是不幸的好!
若是盧悅愿意好好坐下來,跟她這般談心說話。她愿意把她所有知道的,全都分析給她聽。
可惜……
洛夕兒到底不甘心,把窗戶拉開,見到月蝕門的那個結丹修士。一臉喜色的進到擂臺前,馬上振奮了精神。
“鐵翅公!諸位道友!賭擂之事。我宗退出。”
“不知袁道友此話何意?”
康成一怔,示意西門杵他們稍安勿躁,“方梅方道友,冒了絕大危險。現在就剩兩擂,袁道友現在才來說,你們不打了。退出了,這算怎么回事?擂臺第三條。明明確確的說了,任何人,任何宗門,不得以任何形式半途退出的。”
“呵呵!我家建一老祖的意思是,他同意你們建城。而且就在此處,高皇山上。”
盧悅看到連康成臉上都掩飾不住的喜色,就覺得月蝕門的那位建一真人,是個狡猾到不行的人 明明只兩個字就成的事,人家愣是想省了。
認輸就這么難嗎?還是面子情節做怪?
盧悅正要冷笑刺那兩個跳下擂臺的人,就聽鐵翅公在那打哈哈,“小方道友可是在這擂臺上等了好久,這馬上就要開打,貴宗這般涮人,是不是要給點說法?”
“呵呵!這是自然!”
袁修士干笑一聲,往盧悅那扔出一個小儲物袋,“里面的靈石,就當我兩個師侄,給道友壓驚的罷!”
一千六百塊中品靈石?
面對儲物袋里的晶亮石頭,盧悅心中稍喜,因為認輸兩個字,得這么多靈石,按說她是賺了。
看到從擂臺上跳下來的女修,康成他們非常滿意,高皇山與月蝕門交界,現在是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
“方小道友,我們的散修之城,以后永遠是你的家。”
家嗎?
盧悅慢慢回頭,“不知幾位前輩,要把將要建成的城,叫什么名字?不會就是散修之城吧?”
這個?
康成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齊望向盧悅,“怎么?小方道友想到好名字了?若是有好名字就說出來。此城得建,有道友的大半功勞!”
康成盡量避開她腰間掛得幾個儲物袋,這場擂臺曾經打得他們心力憔悴,目前為止,好像只有她得利了。
盧悅看向高皇山,這里比當年管妮搶的地盤,好像更好些。
“散修為什么要建城?我們拼的又是什么?是那種自由自在,沒有宗門與世家的處處壓制。”盧悅朝十個兇人拱手,“所謂天高任鳥飛,叫天空之城如何?”
“天空之城?自由之城?”康成幾個越念越覺有味,相視的時候,個個帶笑,“不錯,就叫這名了。方道友不僅手段了得,原來文采也不錯哇!”
什么文采?
盧悅朝天露了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笑。
天空之城回來了,而且陣容看樣子比前世更強大,天道您老人家可以消消氣,別再亂來,弄什么大魔了吧?
“前輩真是過獎了,今天發了一筆財,我請諸位前輩到前面茶樓喝茶如何?”
呵呵!
鐵翅公與康成相視一眼,“要喝茶,去四方茶樓吧,魔門地盤,凡是有四方招牌的,不管是誰,都不會鬧事。黎景你陪方梅,我們另有要事商量!”
要事?現在能有什么要事?不過是天空之城資源分配的問題。
盧悅拱手作別,帶著黎景直往對面占了半條街的四方客館去。
既然安全,那她也不用硬撐著,找個好地休息才是王道 “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道門修士。”黎景跟在她屁股后面,“在你受傷沒多久,鐵翅公就讓我訂了三個房間。”
哪怕四方客館因為煉魂宗保不住招牌,有道門修士在,在安全方面也比其他客棧要好些。
鐵翅公倒是挺細心的,盧悅點頭,“磐龍寺的人,也住在這里嗎?”
“是o大師就住在三樓靠西倒數第二間。筑基修士大都住一樓和二樓,一樓的房間早滿,我們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西邊。”
都在西邊?
盧悅看了他一眼。
“是我花錢另跟人家換的。”黎景面色冷峻,“你把煉魂宗的人,得罪狠了。”
兩個的保鏢生涯,既然當了保鏢,當然要為她的安全負責到底。
不過,若不是有趕大師的那個承諾,黎景覺得他跟她,哪怕本事再大,早早晚晚都是人家煉魂幡里的幡鬼。
好在他的只有兩年,兩年一過,就能回復自由身。
盧悅沒在意其他人朝她行的注目禮,把三間客房都打量一遍,進到最后一間。
“你很不滿我那樣叫破煉魂宗魂幡之事?”禁制一關,就直直問到黎景臉上。
黎景搖頭,“我只是覺得你選的地點不太對。對你自己太危險了些。……若是沒有趕出頭,你是不是就打算讓方梅徹底消失了?”
若換了人,只怕再不是他跟了幾個月的方梅。
黎景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知道她用的是假名,卻認同了那個假名,不想,更不敢她再變回道門修士。
一旦變回道門,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再不能同進同出了吧!
“你不明白!”面對一直擰眉的黎景,盧悅心中升起一股古怪感,“煉魂幡觸至我的底線。”
“你不是也滅人神魂了?”
“是啊!”盧悅微笑,“可是你覺得,我今天要是沒滅人神魂,最后會是什么樣?前面那么多散修,他們是怎么死的?我想在人家一叫認輸的時候,就收手了是吧?”
黎景點頭,他在人群里,聽了很多八卦。
“看在我們還要相處兩年的份上,我就給你解釋一遍,以后這種事,你自己想。”盧悅揉揉額,“除了那些人是咎由自取外,你想想,我若不用犀利手段滅人神魂,誰能怕我?沒人怕我,你覺得我現在能坐在這里喝茶嗎?”
好像……不能!沒人怕她,自然是一擂又一擂,現在至少還有四擂要打,那些人都是宗門弟子,各有手段下,哪怕劍術再厲害,也能被人尋到一點破綻吧!
黎景嘴角抽了一下,他發現在她面前,他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鄉下小子。
“想通了?想通了出去,趕大師回來,跟我說一聲,”盧悅趕人,“若是他一直沒回,就不用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