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有富說,要帶盧悅參加兩年后的逍遙大選。蘇淡水面上淡淡,心下卻腹誹,兩年后的逍遙大選,這小丫頭不去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師父師伯師叔賭什么,居然讓他們這些核心弟子,當巡查,出來維護宗門勢力的和平。
這也罷了,居然還讓他們看好每一個有潛質的小家伙,看著他們拜進宗門,一個也不準漏。
這到底要搞哪樣啊?什么時侯逍遙門收弟子,居然這么下賤了?蘇淡水表示不解,做為大陸頂尖的宗門,用得著嗎?
唉!師命不可違,好在這丫頭已經決定拜逍遙門。
邊上的方成緒咬一口倚蘭果,“盧悅是吧?你采這么多倚蘭果,心性如此之貪,還想拜逍遙門,有病吧你。”
采點倚蘭果,也叫貪?
盧悅鄙視的目光,分明說他有病。
人家拍拍自己的儲物袋,“我的可是中型儲物袋,可保里面東西三年不壞。你呢,就用這臨時編的藤蔓,三天后全爛了。”
“我不能裝儲物袋里拿回去賣嗎?”
方成緒好像聽到什么好聽的笑話,“你的儲物袋,裝了這一百多斤的果子,還有地方放東西嗎?編,你再接著編。”
盧悅身上掛得是最低階的儲物袋,只有四個平方,確實放不了多少東西,而且保質也頂多半年。
到白蒼山的,用這么小的儲物袋裝這果子,哪怕倚蘭果再好吃,也只能賣到一百斤兩塊靈石,誰會干這么傻缺的事?
“回前輩的話,我們是準備把倚蘭果采回去,釀成果酒的。”方有富拉拉盧悅,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嗯!這個理由編得好。”言成緒打了個響指,“師姐,我話問完了,果子也采了,可以走了。”
蘇淡水無語,微微撇了眼盧悅的右手,眉頭不自覺地攏起,“走吧。”
身有殘疾的人,心理都不太健康,就像殘劍峰的秦天。想到秦天,她瞬間不喜盧悅了。
兩人來得突然,走得更快,盧悅當然看到那蘇淡水瞟她手的樣子,心里同樣不喜。
“悅兒,看到那黃白道服了嗎?那道服靈氣十足,肯定是靈器法衣。這二人在逍遙門應該是內門弟子,這樣的人,你是不能得罪的。”
“爺爺,我不喜歡剛剛的兩個人。”
方有富摸摸她的頭,嘆口氣,“傻丫頭,爺爺蹉跎了一輩子,沒兩年好活了。你不一樣,憑你的靈根資質,一定能進逍遙門。只有進了逍遙門,你才會知道,修仙有多容易,哪怕你什么都不干,宗門一月也有二十塊下品靈石給你花。更何況,那里的靈氣,是白蒼山的十倍,甚至十幾倍,你明白嗎?”
身為修士,除非大限的最后五六年,否則一般不會露出老朽的樣子。
盧悅雖然一早就知道,他沒幾年好活,現在聽他這般說,還是有些難受。
“祖爺爺,我這還有兩粒培元丹,您拿回去吃。”
小小的玉瓶,被盧悅塞到方有富手上,方有富搖頭,“爺爺有聚氣丹,又如何會沒有培元丹?本來我回灑水國,就是想落葉歸根,順便看看,家里有沒有后輩能夠修仙,助他一臂之力的。……方家沒了,你好,你娘才能好。”
盧悅一直都知道,祖爺爺對她好,主要是因為她是方二娘的女兒。
不過為娘打算,就是為她打算,她也沒什么可氣的,早在上輩子,她就知道,這世上,唯一對她掏心掏肺的,只是娘一個。現在她只為娘高興,方家至少比谷家有人情味多了。
“……祖爺爺,他們看不起我的手指,萬一不收我呢?”
“不會的。”方有富眺望逍遙門方向,帶著某種盧悅說不出的企望,“任何宗門,只要靈根資質達上,他們才不管你是不是身有殘疾。更何況,逍遙門曾有位中興祖師,還是個長短腿呢。”
這樣啊,盧悅放心不少,這輩子,她不打算,再削了自己的第六指。哪怕它再沒用,再被人鄙視,它也是跟著她的。
上輩子切了多出來的六指,她也并沒挽回什么,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承受那削骨之痛。
別人因為這根手指頭,看不起她,她若再因為這根手指頭,看不起自己,那還不如早早輪回。
“逍遙門有內門弟子出來行走,今天我們就早點回去吧。這幾天,祖爺爺教你畫符,有時候,靈氣不繼,大把符撒下去,同樣能轉敗為勝,還省時省力。”
當年當幡鬼時,她見識過不少用符之人,丁岐山之所以在道門敗露,就是那個把各種符,當紙撒的洛夕兒。
盧悅撓撓頭,不明白,為什么當幡鬼時的記憶,現在動不動就冒出來……。
那次看到平安符,她隨便想想,頭便疼得不得了。現在這樣,是她進階到了煉氣三層,元神強大了嗎?
盧悅總覺得煉氣修士,神識能看五到八米的距離是不對的,她明明能看到十米以外。
可是祖爺爺上次也那樣說。
……是因為她比別人多一世記憶,所以連神識都變異了嗎?
要不是祖爺爺還說,神識強大的人,天生比別人占便宜,她真想好好問問。
幫方二娘用水幕術,把所有果子都洗個遍,盧悅拿起方有富給的符箓大全,就開始研究上了。
按照祖爺爺曾教得那樣,寧神靜氣,提起二階妖狼毛制的符筆,蘸上朱砂和妖獸血,調出的墨水,照著書上的樣子,不敢停頓地畫去。
一張廢的,兩張廢的,三張廢的……
從一開始的下筆粗細不勻,到畫得像模像樣,盧悅整整用了五十多張,看到還剩下的符紙,她再也舍不得了,聽祖爺爺說,就是這些低階符紙,也要兩塊靈石一百張呢。
得,她還沒真的掙到一塊靈石,倒是先花了一塊。
一想到這,盧悅就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結果——,方有富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她在拿用廢的符紙背面練手。
這丫頭,真是不大氣,莫不是跟著方二娘當仆,當慣了?方有富想到這,心里直疼得慌,即為方二娘心疼,又為小盧悅心疼。
教導這么長時間,他老了,早沒那份修士之心。對跟在身邊的小家伙,又如何不心疼得慌。
“別省了,這符紙,祖爺爺也會做。一會你跟我學去,將來就不用連張紙都舍不得了。”
“啊!祖爺爺,您連這個都會做啊?”
此時方大富在盧悅心里,無限高大起來。
“那是,”方有富昂頭,“當年我初到修仙界,為糊口,就在一家雜貨鋪當了十年的伙計,該學的基本都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