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王府 韓揚帶著滿身的冰寒回府。
伺侯他的人都變的小心翼翼,幾個宮女越發的垂著頭不敢動上一絲一毫。
韓揚冷眼掃過:“小李子,去把賈元春給本王喊來。”
小李子退出去,過了約摸有一刻鐘的時間,他就帶著賈元春進了屋。
賈元春未進門就被韓揚身上那冰寒之極,讓人如墜地獄一般的氣勢給嚇到了。
進了屋,賈元春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拜見王爺。”
這一句話,還是賈元春咬著牙鼓起莫大的勇氣說出來的。
韓揚冷著臉看向她,張口,說出來的話字字句句都叫人渾身打戰:“從今天起,本王派你去林府伺侯沈姑娘,一直到沈姑娘進王府,若是伺侯的好,你就跟著沈姑娘回來,要是伺侯不好,你也就別回來了。”
賈元春心中一寒,原先對于韓揚的一點點期盼全部化為烏有,剩下的就只有驚懼:“王爺,奴婢……”
“出去。”
韓揚沒有再看她一眼,起身就走。
賈元春打個寒戰,伏身嗑了頭,起來去屋里收拾東西。
小李子送賈元春回房,一邊走一邊似笑非笑道:“賈侍女,你知道王爺為什么叫你去伺侯沈姑娘嗎?”
賈元春搖頭:“并不知道,還望公公告之。”
說話間,她小心的遞給小李子一個荷包,小李子捏了捏荷包,倒有些重量,便笑著收下:“無非就是你那個不曉事的母親在外頭造謠,說沈姑娘的不好,還找了人冒充沈姑娘的親生父母,想壞了王爺和沈姑娘的好事。”
說到此處,小李子四處瞅了瞅,壓低聲音跟賈元春道:“王爺氣壞了,咱們王爺非同常人,自小就聰慧過人,不到十歲就想著尋仙訪道,這么些年來不在京城,和京城這邊的關系都疏遠了,除了太上皇和惠太妃,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是王爺那些兄弟們,王爺也從未上過心,可偏偏就對沈姑娘上了心,打從王爺第一眼看到沈姑娘,就把沈姑娘放到心坎上疼著寵著,這么些年就盼著沈姑娘早點長大成人好娶回家,王爺盼了這么多年,你說,如果你母親壞了王爺的事,王爺要怎么處置你?要怎么處置你母親?”
這番話嚇的賈元春面無人色:“母親,她怎么會?”
小李子笑笑:“你那位母親還有什么不敢做的,這次她觸到王爺頭上,王爺拿你出出氣,等下一次的時候,可就不只是你了,你那個弟弟,還有你們賈家所有的人……”
賈元春一哆嗦:“謝公公告之,我,我會寫信回賈家……”
小李子搖了搖頭:“王爺叫你臨去林家之前去賈家走一遭,告訴所有的人你要去伺侯沈姑娘了。”
賈元春心中悲哀之極,又覺得臉上羞臊的很,可她現在身如浮萍,只能點頭應下。
賈探春隨賈璉進了賈赦的書房。
賈赦看到賈探春還挺驚奇的:“三丫頭怎么來了?”
賈探春行了一禮,起身笑道:“自然是有事與大伯商量。”
賈赦坐下敲敲桌子,臉上帶著幾分嘻笑:“有事不與你父親商量,與我商量什么?”
他慢悠悠道:“你可是二房的姑娘,與我大房能商量什么事?”
探春也不怕,笑著坐下,滿臉真誠道:“前兒沈姐姐與我說了一件事情,我托她幫忙,這件事情已經辦成了,不日朝中怕會有消息傳來。”
“什么事?”說到沈臨仙,賈赦和賈璉都重視起來。
探春一笑:“沈姐姐說茜香國二公主久慕我大周文化,想尋一官宦人家的姑娘去茜香國與二公主做伴,順便教二公主習文識字,若是伴的好,等二公主長大成人,茜香女王或者還會封那個姑娘一個郡主的名分,自然,以后發嫁之類的,也會盡些心,若是那姑娘想留在茜香國也成,女王會在王公貴族里挑選一子弟迎娶。”
滋……
賈赦和賈璉聽后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探春繼續道:“我有意去,就叫沈姐姐幫忙問問,我寫了一篇字,又寫了些詩文叫沈姐姐幫忙遞到女王跟前,也不知道沈姐姐用了什么手段,如今已經有了回信,說女王極喜我的字,也喜愛我的為人,想叫我過去陪伴二公主。”
“真的?”
賈赦聽后還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三丫頭,這可是茜香國,離咱們大周那么遠,你就不怕?”
探春苦笑一聲:“怕又能如何,留在家里我一點出頭的機會都沒有……”
她看看賈赦和賈璉,決定實話實說:“大姐姐是嫡女都只能給人當奴婢,你想想,二太太又能原意讓我說什么好人家?左不過多要些錢把我賣了罷了,或者找個商戶人家,或者給人做妾,總歸,我想在二太太手底下把日子過好是不可能的,想要出頭,只能遠離,幸好有這么一個機會讓我抓著了,我便是拼盡全力也要去的。”
賈赦聽后頓時對探春刮目相看:“你倒是有決斷,比迎春要強。”
賈璉看了賈赦一眼,又看看探春:“你既然決定了要去,還有什么好商量的?”
探春輕聲道:“我是能離開,可我姨娘還有環兒卻是離不開的,我想著求大伯以后多看顧環兒一些,如果能讓他讀書識字,習文識武學些本事是最好不過的,便是不成,也別叫人害了他的性命。”
賈璉一驚,知道探春大約已經知道他哥哥的事情了。
他再度打量探春,對這個三妹妹難得的重視起來。
“環兒到底是我賈家子孫,我是不會叫人壞了他性命的。”賈赦點頭:“至于你說的識文習武之事,呵呵,環兒如果有本事也成,你大伯我很愿意環兒這個庶子壓在寶玉頭上的。”
探春笑了笑,起身重重一禮施了下去。
她和賈赦達成了默契。
賈赦摸摸下巴,上下打量探春:“三丫頭,你愿不愿意當我的女兒?”
探春愣住:“大伯這話是什么意思?”
賈赦笑道:“大房和二房早就分家了,二房還賴著不走,這都多少年了,我也煩了,想把二房趕出去呢,如果你當我的女兒,說不得我能容二房多住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