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鎮元可比自己會應付那些京官。
沒有了這個盟友的幫助,就算他不參與到其中去,就算遼王上位之后不和李家計較,李家沒有了姜鎮元幫著周旋,也一樣會沒落,像從前在福建似的,被人欺負。
“去怎么不去”李長青打定了主意,頓時斗志昂揚起來。
姜憲不知道李長青心里的想法,只覺得李長青這個人剛毅果斷,不愧是曾讓山西衙門丟盡顏面的土匪。
她道:“萬壽山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李長青苦笑著搖了搖頭。
姜憲皺眉。
沒有趙璽在手,將又是另一番局面。
可如今的情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她想了想,最后還是下定決心地道:“我和您一起去京城您放心,我不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我不跟您一起走,我只要尾隨在您之后,別在路上被流民所傷就行了。”
她惜命的很。
可她也不放心李長青。
李長青對上層的一些游戲知道的太少了,若是平時還可以讓他慢慢地體會,現在卻容不得出現一丁點的差錯。
“也行”李長青的思緒已經飄到勤王的事上了。他覺得姜憲既然連圣旨都能偽造,還有什么事不敢做的有這樣的一個人在身邊,他膽子也大一些。“可只有我們是不行的。最好是讓宗權打頭陣,他不是最近得了榆林總兵府的兵力嗎讓他帶著那些人來勤王。再就是金大人那里,我們現在好歹是一個鍋里吃飯的,有這樣的好事也應該算上他們一份才是。”
這的確是件好事。
因為遼王現在還沒有露出自己的野心。他自己還是打著勤王的旗號出現在京城附近的。
李長青可是接到了趙翌的圣旨,邀請同僚共襄大事,于理于情都說得過去。
可李謙不能動。
九邊的將士也不能動。
他們還得穩住邊境。
前世慶格爾泰可是不愧為能和李謙一戰的對手,誰知道他還有沒有什么后招等著他們呢 “不行”姜憲沒有多想就拒絕了,“榆林關也好,太原也好,駐軍都不能調動。萬一那慶格爾泰打了過去,由誰來守城”她說著,心中突然一動,遲疑道:“公公,是不是我們的人馬太少,您擔心去了京城要和密云衛的人交手”
密云衛可是號稱有五萬大軍 打仗可不比其他的事,說了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長青想了想,直言道:“我們的人馬還是少了點,若能從其他地方抽調一些人馬就更好了。”
姜憲道:“你還需要多少人馬”
李長青奇道:“你難道能幫著解決嗎”
姜憲道:“總是要試一試,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呢”
李長青震驚地看著她半晌,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最好再有二萬兵馬。”
姜憲聞言微微頷,考慮了一會,道:“陜西總兵楊俊,你看怎樣”
李長青眼睛一亮,道:“他當然好。如今陜西境內有行都司和都司,打仗增援都輪不到他,可若是想成為手握實權的總兵,就得想辦法為總兵府化緣,想方設法把朝廷拖欠軍戶的軍餉給填上,不打仗就沒有財路,這些年他估計也撐得很是艱辛。”
姜憲比李長青想的更長遠。
她覺得楊俊在陜西很礙眼,偏偏這個人早早就靠了過來,從來沒有做過什么危害李謙的事,正好趁著這次勤王,把他挪個位置。
“既然公公也覺得好,”她笑道,“那就派個人去跟他說一聲好了。”
李長青得了點撥,不僅給楊俊送了信去,還給山東總兵府、天津衛送了信去。
等到楊俊接到信急急拔營的時候,姜憲和李長青已在房山安營扎寨,而此時,也傳出了遼王帶著密云衛的兵馬已把京城團團圍住,正與慶格爾泰對峙的消息。
趙翌和諸位大臣生死未卜 李長青問姜憲:“我們是直接打進去還是先聯系上遼王”
姜憲想了想,道:“先禮后兵吧”
“這樣也好。”李長青說著,安排人去給遼王寫信。
萬一遼王真的登基了,彼此還有個退路。
姜憲卻不是這么想的。
他們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曹太后和趙璽。
派去的人回來說,萬壽山已人去樓空,仁壽殿、宜蕓館等被搶劫一空,偶爾會有被殺的宮女內侍伏尸在亭閣之中,雖沒有看守,他們卻不敢多留。因而也不知道曹太后和趙璽的生死。
皇家園林,通常都會有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密道和密室。
只要一日不傳出曹太后和趙璽的死訊,她就一日不會放棄。
姜憲對李長青道:“你派幾個人給我,我要親自去趟萬壽山。”
“不行”李長青想也沒想地拒絕道,“就算沒有曹太后,沒有皇長子,我們也可以想其他的辦法立足。”
可若是沒有了姜憲,李家就會成為這隨波逐流中普通的一個家族,根本不可能在這關鍵的時候脫穎而出。
姜憲心知肚明。
可她若只是為了讓自己活著,還跟李長青過來干什么 沒有了趙璽,沒有了趙翌,就算她懷揣兩份詔書,可遼王是先帝的長子,又比他們先進京,就能坐擁天下,指責她手中的繼位詔書是假的,傾天下之力對她。而李謙還沒有成長到能和遼王抗衡的程度,到時候不僅李家、姜家,就是曹家、王家也都會很危險。
她把這些厲害關系分析給李長青聽,李長青一點就透,勸阻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好親自去點了自己的親兵,看著姜憲化妝成一個逃難的富家太太,由七姑和香兒、墜兒服侍著上了馬車。
七姑端坐在馬車里,緊張地摩挲著劍鞘上的花紋。
這劍,她進李府的時候以為再也用不上了,誰知道還有一天要帶著它去上戰場。
她不由飛快地脧了姜憲一眼,然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大家都知道這是去萬壽山,不遇到遼王的人馬也有可能遇到韃子,可不管是遇到了誰,他們都得把嘉南郡主平平安安地送回來。他們都是存著死志去的。在她看來,姜憲就算胸有成竹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怎么也應該有些忐忑才是。誰知道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時候,姜憲抱著大迎枕,已經在馬車里沉沉睡去。
香兒和墜兒表情頗有些無奈地望了七姑一眼,在她耳邊輕聲耳語:“郡主,昨天一晚都沒有睡。”
七姑莫名就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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