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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是他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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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門下,她找來吳騰:“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

  吳騰道:“我們過來的時候周圍沒有人。小的已經去查看過,事發地點應該就是在我們發現他的十步外的墻垛下。

  “他之所以走出來應該是要求救,但終因體力不支倒了下來。

  “至于行兇的人,周圍沒有人一個人知道他被刺的事,而小的看了下刀口,十分齊整,不像是很會武功的,但體力不會太差。

  “應是相當于大戶人家護院一類的人物。”

  晏綏又不多事,怎么會惹到這些人?

  這是意外還是蓄意?

  “他可有說什么?”

  “什么也沒說。”吳騰道:“從看到他的時候起他就是昏迷的。”

  沈羲凝起眉頭,再問道:“柳夢蘭為什么會跑回來?”

  雖然她對柳夢蘭已經建立信任,但上次那幫混混來得未免有些巧,那么誰知道這次他趕在這當口趕回來救了晏綏,會不會是他出什么花樣?

  “本來是昨日就要回來的。因為劉撼臨時讓他去刮了個痧把他絆住了,所以改成今日。

  “小的已經都查過,這點上倒是沒有什么可疑的。”吳騰有些赧然地道。

  他們幾個自打知道柳夢蘭是個大夫,而且醫術還不錯,這些日子有事沒事便就會前去騷擾騷擾。

  沈羲對這層也了解。

  這么說來柳夢蘭遇到晏綏真是趕巧。

  那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呢?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頭,賀蘭諄已經走了出來。

  “怎么樣?”她問道。

  “傷在脅下,失血又多,傷勢挺重。”賀蘭諄說道。

  沈羲越過他看了看屋里,只見柳夢蘭已經看過晏綏全身傷口,正在給傷口上藥。

  再看看晏綏,仍然是雙目緊逼,眉頭緊擰著,手腳下意識地微微抽搐。

  她凝眉問:“他這模樣,能動嗎?”

  柳夢蘭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說道:“這里沒有辦法養傷,如果能動,就把他帶回你的住處去。

  “藥材什么的我會著人送過來。——柳夢蘭,你一定要把他救活回來!”

  柳夢蘭深深看了眼她,低下頭繼續上藥。

  直到把整個傷藥都細細灑上了止血藥粉,他才說道:“此地到鹿鳴坊路途不遠,仔細護著,不會妨事。”

  “吳騰!”沈羲吩咐起來。

  所幸沈羲這里有現成的馬車,把人搬上去,便就迅速往鹿鳴坊趕了。

  沈羲這棟兩進小院子還是在拿回二房家產之后購置的,當時只打算用來留個備用,因為有些事到底在沈府處理起來不便。

  但沒想到她很快即搬回了抿香院,后來又有了蕭淮處處幫她,這院子也就擱置了。這會兒騰出來讓柳夢蘭和晏綏住竟是很好。

  晏綏經過路上顛簸,傷口到底扯開了些,不過看看柳夢蘭仍然鎮定的神色,沈羲又把心放了放。

  這里一面著人去添置藥材,一面又著戚九去生爐子煎藥,等到忙完了,這才與坐在廳里的賀蘭諄說道:“耽誤你這么久,王爺或許該尋你了。”

  賀蘭諄卻凝眉道:“你為什么會認識這少年?”

  到了這地步,沈羲又豈還能瞞他?

  便就把當日怎么在韓家遇見他,又怎么救他脫險,最后經他指引而去了小胡同,又見到了蕭淮的事原原本本跟他說了。

  “晏綏身世很可憐,我現在還不知道他惹了什么人,請你先幫我保密。”

  她不帶晏綏回來是一回事,救不救他又是另一回事,他與他母親皆是赫連人,對此她不能無動于衷。

  “是他引著你去別院的?”

  賀蘭諄關注的點不知道在哪里,聲音里略略藏著些不悅。

  沈羲點著頭。

  她不知道這有什么問題?她跟蕭淮在一起這么久,也沒有聽說過他不準旁人引她進去。

  “他傷好后你打算把他怎么辦?”他忽然又道。

  怎么辦?沈羲也沒有想好。“先看看他怎么回事再說吧!”

  無論如何她得先弄清楚他得罪了什么人。

  賀蘭諄點點頭,跨出了門檻去。

  沈羲送他到門口,看他翻身上馬,然后才又走回來。

  王府里應節地換上了各色彩燈。

  燕王走出承運殿,盤手托下巴地立在廡廊下看侍衛們點燈,雄偉的王宮將身量高大的他襯得愈發偉岸。

  空氣里飄來鮮花與饌膳的香氣。

  透過掩映的人群,他看到精壯的霍究矯捷而輕快地上了石階,并且大步地往這邊走來。

  到了稍遠處他摘下佩劍丟給侍官,然后到了他跟前俯身:“王爺!”

  燕王揚唇:“有你喜歡的女兒紅。”

  霍究直身笑起來,一向冷酷的眉眼里展露出少見的飛揚。

  燕王轉身往殿里走:“賀蘭呢?”

  侍官彎腰道:“掌訊司的人說,大人已經別過沈姑娘往王府趕了。”

  霍究凝眉跟上來,望著燕王欲言又止。

  賀蘭諄回到王府,先入玉闌殿更衣。

  每逢年節,燕王都會欽點幾個得力部將進府赴宴,這也是屬下部將們的榮譽。

  作為王府掌宮,負責整場宴會是他的份內事。

  跨進殿里他卻一眼見到了坐在桌畔的霍究。

  “王爺怎么會讓你去見寄寒的未婚妻?”霍究鎖著眉頭問道。

  掌管刑訓的他,語氣里總會不自覺地帶著絲迫人的氣息。

  賀蘭諄在簾櫳下頓了頓,才緩緩伸手讓侍官上來解大氅:“怎么會這么問?”

  霍究眉頭擰得生緊:“掌訊司的人說你剛剛才跟她分別。”

  他伸直長腿擱在腳榻上,把眉頭又擰緊了一點:“他既然讓掌訊司的人跟你的行蹤,可見不會是他親口吩咐的。

  “你跟她是怎么回事?寄寒早把你當眼中釘,你再招惹他的未婚妻,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掌訊司?”賀蘭諄面色微微凝住。

  “沒錯,掌訊司。”

  霍究臉色一慣冷酷:“但王爺問的時候也沒避開我,可見不是真的在疑心你什么,倒像是算準你會去做什么一樣。

  “他為什么這么做?發生了什么事情?”

  賀蘭諄手扶著簾櫳沉吟半刻,接而站直:“韓頓意圖把韓凝嫁到王府當王妃。王爺讓我去中軍衙門傳幾句話,我順便就去找她把消息告訴她了。”

  說到這里他凝著眉道:“王爺當然不是疑心我,他告訴我這件事,大約就是要讓我去告訴她的。”

  只怕連讓他去衙門,都不過是特地給個機會讓他去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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