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不知道呂徵正勤勤懇懇地培養自己的唯粉。
新年一過,原先還算輕松的氛圍消散干凈,取而代之的是肅殺和緊張。
自從汾州南氏行刺案發生后,姜芃姬轉變之大,幾乎判若兩人。
眾人起初還有些不適應,但一陣子過后也習慣了,正如衛慈先前說的那樣,他們家主公長大了了、懂事了。因為姜芃姬改變及時,誤打誤撞將原先萌芽的隱患掐滅在萌芽狀態。
只要上下一心,別說手撕一個安慛,就算是手撕整個天下,他們都有信心。
開年沒幾(日rì),姜芃姬召開了一場會議。
會議的主題自然是如何干掉安慛——嗯,姜芃姬就是這樣清純不做作,她直接跟眾人說去年吃了安慛的暗虧,今年要是不找回來她咽不下這口氣,絲毫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
可想而知,若是這些話都如實記入史冊,自家主公的名聲將會如何。
眾人之中也就衛慈憂心了三秒,楊思幾個早就放棄治療,(愛ài)咋咋地!
扭頭一看,不止姜芃姬,其他人也摩拳擦掌準備干一票大的。
“若是沒有意見,暫時這么定了?”姜芃姬環顧一圈,將每人的表(情qíng)都納入眼底,靜等一會兒,她又重復問了一句,“暫且擬定(春chūn)耕之前出兵征討安慛,諸君可還有其他意見?”
不論是姜芃姬還是其他人,大多人都贊成(春chūn)耕前開戰,僅有少部分人想等(春chūn)耕結束再開戰。
各有各的理由,姜芃姬認真傾聽不同的聲音,分析各條意見的優劣,最后還是敲定將出兵時間定在(春chūn)耕之前。她的決定沒有引來帳下眾臣的反對,反而引來了咸魚們的不解。
他們追直播間這么多年也不是白追的,自然知道古代耕種有多么重要。
若非迫不得己,開戰雙方都是等(春chūn)耕結束再動手。(春chūn)耕對于靠天吃飯的古人而言太重要了,浪費了一年的(春chūn)耕,相當于這一整年的糧食打水漂,來年發生饑荒的幾率大大提升。
明白這點,他們便不能理解姜芃姬的選擇。
酸橙果粒多:不是說(春chūn)耕很重要么?我記得沒錯的話,主播去年還緊巴巴的,這種(情qíng)況下,不應該更加看重今年的(春chūn)耕?(春chūn)耕前開戰,不僅敵人受影響,己方也會受影響吧?
擱在很多咸魚眼中,這個選擇簡直與自殺式襲擊沒什么兩樣了。
俗人不利己,兩敗俱傷罷了。
偷渡非酋:我這次也有些懵,不是很能理解主播這般冒險的原因。安慛看著有優勢,但仔細分析,我覺得主播的贏面還是很大的。穩扎穩打不行嘛,非得用這種辦法?
咸魚們嘴上懷疑,但心里卻明白姜芃姬這么選肯定有她的理由,只是不知道原因。
鬼才郭奉孝:我似乎猜出來了,主播主播,這是不是跟去年安慛堅壁清野有關?
去年安慛為了給姜芃姬添堵,故意放了南盛兩州給姜芃姬。
明面上是姜芃姬占了便宜,她沒有費多大功夫就攻下兩州,卻不知這這兩州七八成的米糧和青壯都被安慛強行征召,集中起來了。安慛占了便宜,留給姜芃姬的兩州只是爛攤子!
近百萬百姓過冬的米糧和御寒物資都要她出,她還要防止兩州的本土士族趁機作亂,不僅費錢還費心力。反觀安慛呢?人家這個冬天過得美滋滋,不僅腰包粗了一圈還喜當爹了!
咸魚鬼才郭奉孝提起這事兒,不少人都想起來了。
不過,安慛的堅壁清野與姜芃姬放棄(春chūn)耕又有什么聯系?
自然是有聯系的。
姜芃姬放棄(春chūn)耕攻打安慛,她舍棄的只是南盛兩州的(春chūn)耕,東慶、北州(北疆)兩地農耕并不受影響,反觀安慛就不行了。他去年搜刮兩州不少糧食,但帶走的青壯也要吃啊。
若是今年(春chūn)耕跟不上,秋收沒有糧食補上,必然發生糧荒。
行軍打仗的時候缺糧,幾乎等同于輸了一半。
若是進行順利,安慛撐不過今年秋天。
姜芃姬是打算速戰速決,趁他病要他命,解決安慛再掉頭收拾中詔,加快一統天下的步伐。
趁著眾人商議細節的功夫,姜芃姬簡略向咸魚們解釋她的用意。
有些咸魚固執己見,他們覺得姜芃姬沒必要這么急,穩扎穩打才是王道,有些咸魚則是無條件支持姜芃姬的選擇。當然,剩下一小部分的咸魚卻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
等眾人商議如何分兵調度的時候,他們愕然發現姜芃姬居然不在陣容!
常年奮斗第一前線的姜芃姬居然坐鎮中軍了?
高舉碰瓷西皮大旗:等等——主播,你怎么不去浪前線了?
好不習慣啊!
追了這么多年直播,他們最喜聞樂見的保留節目就是看姜芃姬一個勁兒想浪前線,底下文武死命攔她,一面心肌梗塞一面又不得不接受姜芃姬的任(性性)。這么有趣的環節,今天沒了?
不止咸魚們不適應,楊思豐真幾個也有些無所適從。
他們望著姜芃姬,姜芃姬一臉認真望著他們。
雙方互相對視十幾秒,空氣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你們……還有別的意見?”
姜芃姬看了一眼整個布局,應該沒什么漏洞了,怎么一個一個像是傻了?
接到軍令不下去準備備戰,擱在這里跟她大眼瞪小眼作甚?
“主公……可是漏了什么?”
李赟小心翼翼地出聲詢問。
“漏了什么?我沒漏啊,難道說我忽略哪里了?”
姜芃姬一臉不解,符望突然生硬地干咳出聲,抱拳告辭。
溜了溜了!
符望離開了,其他人如夢初醒,三三兩兩起(身shēn)。
離開主帳,李赟仍是一臉夢幻。
“主公是真的從良了?”
“呸,什么叫做主公從良?如今這樣不是(挺tǐng)好的么?該干嘛就干嘛去。”楊思一巴掌拍李赟的肩膀上,打斷他的話,免得這貨還能說出更加駭人聽聞的蠢話,“主公耳目靈敏得很呢。”
李赟連連點頭,忙不迭離開,活像是背后有什么怪獸追他。
姜芃姬:“……”
她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