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每說一個字,冒牌貨的臉色都要黑上一分。
普通人的精神腦域很弱小,他揮揮手就能撕破,給原主造成不可逆轉的精神傷害。
衛慈的精神世界卻相當穩定,仿佛一個堅固的牢籠,讓進入其中的生物無法突圍。
哪怕衛慈是重生一回的人,他的精神腦域頂多比常人強大一些,但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這像是什么?
這像是一個早就設計好的陷阱,等待獵物主動上鉤!
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一目了然。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
冒牌貨見狀,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呢?”
姜芃姬絲毫不受影響,斬神刀險險地從對方脖頸前掠過,留下一條鮮紅長絲。這點傷勢擱在普通人身上也就比蚊子叮咬重一些,冒牌貨卻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面色迅速蒼白起來。
“姜家的崽子——”冒牌貨咬牙切齒道,“早知如此,當年就該斬盡殺絕!”
姜芃姬聽后,眸光泛起了幾分危險。
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世,但不意味著身世有隱情的情況下不會追根究底。
“你已經是第二次提及‘姜家’了,什么意思?”
合著,眼前這個冒牌貨也曾和她一樣來自同一個世界?
見姜芃姬攻勢稍有緩和,他露出惡意滿滿的笑。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殺了你全家唄!”
什么?
姜芃姬露出一絲錯愕,整體動作出現了一瞬的僵硬。
有破綻!
冒牌貨心中一喜,轉守為攻,直襲姜芃姬的要害。孰料這是姜芃姬故意賣的破綻,不僅沒讓冒牌貨得手,反而翻轉刀柄,刀鋒由上至下將冒牌貨的手洞穿,狠狠戳在地上。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姜芃姬露出惡劣的笑,一腳踩著對方的背,防止對方咸魚翻身,一手錮著冒牌貨的下顎,迫使對方不得不抬頭看著自己,“你剛才說的那句殺我全家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的,斬神刀對付普通生物那就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刀,對付你這種由純能量和精神結合的虛擬精神生物卻是致命的,哪怕是道小傷口,也能造成巨大的傷害。”
冒牌貨哼了一聲,無視了姜芃姬的威脅,不作回答。
姜芃姬道,“嘖,你還挺硬氣么?真鐵了心不肯交代?”
說著,她握著刀柄的手在地上碾了兩下,刀鋒攪開了冒牌貨手上的傷口。
以傷口為中心,冒牌貨雙手由實體轉變為凝實的精神能量,再由精神能量轉為藍光,再被斬神刀貪婪地汲取干凈。姜芃姬清楚看到冒牌貨眼中一閃而逝的恐懼和絕望——
“你要是交代了,我興許還能留你一命。”
她用誘惑小盆友的口吻去哄騙冒牌貨。
冒牌貨冷哼一聲,當然不會相信姜芃姬的話。
“你嘴硬不說,你以為我就沒辦法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姜芃姬俯下身,足尖略微用力便踩斷了對方的脊椎骨,抬手錮著他的臉沖向自己,冷笑道,“你別忘了,這里是子孝的精神腦域,你我皆為精神意識凝固的虛體。若一方弱勢而另一方強勢,那么,弱勢一方在強勢一方面前等同于摞奔。只要我愿意,擊潰你的虛體,你說說,你有什么東西能瞞得了我?”
冒牌貨聽后,臉色煞白如雪。
“我以為……對著這張臉,你好歹會留幾分情面……”
他也是郁悶得想吐血。
正常人看到愛人傷害自己,大多都是“我不信我不信”,偏偏姜芃姬不按理出牌,打得更兇了。
“你頂著子孝的臉搔首弄姿,我當然不能忍啦,怎么可能留情面?”
話音剛落,她松開冒牌貨的下巴,直接抓著他的發髻將他往地面摁,手心浮現一層虛幻卻粘稠的火光,如野火燎原般迅速從手心蔓延至冒牌貨的腦袋、全身四肢,不等冒牌貨發出一聲慘叫,姜芃姬便松開了手。斬神刀唯恐冒牌貨被火焰焚燒殆盡,急忙加大吸收速度。
一個呼吸的功夫,冒牌貨被燒了個干干凈凈。
刀身的圖騰補全了一小塊,姜芃姬也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將長刀從地里拔起,發現刀身的圖騰大了一圈,仍舊殘缺不全,可見剛才那個冒牌貨也不是系統主體。她撇了撇嘴,無趣地道,“嘖,原以為是條大魚,沒想到又是一只蝦米。”
她觀察圖騰的大小,發現刀身上的圖騰紋案已經恢復了三分之一,先前才十分之一呢。
雖然是只蝦米,但這只小蝦米也比姜芃姬斬殺的兩個子系統肥美。
“先前沒發現系統依附的特殊載體便覺得不對勁,沒想到還真是切片——”
那個系統也是叼得飛起,一連給自己切片那么多下,他也不怕精分啊!
姜芃姬匆匆吸收自己想要的信息,神色陰沉了下來。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前世的身世之謎居然會在這一世揭開。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先找到子孝要緊……”
姜芃姬把斬神刀收回刀鞘,掛回腰間。
因為剛才的動靜,精神世界里面的“活人”全部消失了,僅剩孤零零的她以及建筑景觀。
此時的衛慈在哪里呢?
姜芃姬干掉冒牌貨不久,他才從漫長的黑暗中蘇醒。
抬手摸了摸手腳和胸口,神色帶著幾分茫然和恍惚。
若是記得沒錯,他昏迷前似乎受傷了?
正納悶呢,遠處傳來陌生的女聲。
“子孝!”
誰在喊他?
衛慈靠坐在樹下,耗費不少力氣才扶著樹干站起來。正欲看清來人是誰,只見眼前閃過一道紅光,來人一個熊抱將他撲倒在地,險些沒將他撞岔氣。二人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兩圈。
“這位娘子,還請自重!”
衛慈雖未看清對方的臉,但二人帖著身子滾了兩圈,對方的性別已經暴露了。
“嚶!子孝好絕情啊,居然讓我自重,我哪時不自重了——”
陌生的聲音,熟悉的感覺。
衛慈止住推開的動作,“你是番邦之人?”
眼前這個穿著怪異,一頭紅發的番邦女子是誰?
姜芃姬跨坐壓在他身上,抬手撩開散亂的紅發,湊近他的跟前,鼻尖對著鼻尖,雙眼微瞇。
她食指一屈,勾開對方的衣襟,露出光潔細膩的鎖骨,笑道,“孤換了個馬甲,子孝就認不出來了?”
一家四口,三個說她是番邦人!
說好只愛她的靈魂而不是外表呢?
海誓山盟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