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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2:南盛,亂世之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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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姜芃姬所料的那樣,此時的漳州也流傳出一則流言。

  這則流言的殺傷力太大了,似病毒一般迅速蔓延開來,最后驚動了居于后宅的兩位夫人。

  楊濤娶了顏霖的胞妹,顏霖也娶了楊濤最疼(愛ài)的一個妹子,二人的關系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這也使得兩個內宅的夫人關系格外融洽,平(日rì)里以姐妹互稱。顏霖輔佐楊濤去參加南盛對抗南蠻四部的會盟,二位夫人不宜上前線,自然留在最安全的大后方,等待各自夫君凱旋。

  內宅婦人的娛樂不多,二人平(日rì)聚在一塊兒也是喝喝茶、聊聊天,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滋味。顏霖的胞妹顏舒窈,相貌隨了長兄,稍稍裝扮,那也是個極其風流別致的人兒。楊濤的庶妹雖是庶出,但相貌極其美麗,(性性)(情qíng)又討得楊蹇的喜(愛ài)。雖是庶出,一應待遇和嫡出無異。

  顏霖也不是看重出(身shēn)的人,他沒有因為夫人的出(身shēn)而怠慢她,夫妻二人也是相敬如賓。

  漳州百姓一直說這兩對夫妻是天上的神仙人物,男的俊俏睿智,女的靚麗賢惠,真正的男才女貌、神仙眷侶。不過,最近幾(日rì)口風有些變向了,外頭的流言蜚語還傳到二位夫人耳中。

  這事兒還要從某個侍女不慎打翻茶盞,險些燙到楊柔嘉說起。

  顏舒窈眉頭深鎖,責問侍女道,“平(日rì)做事都還謹慎,怎么今兒個如此毛毛躁躁?”

  別看顏舒窈年紀不大,但做事十分穩重,治下也有一(套tào)本事,仆從沒有哪個敢偷懶怠慢的。

  她聲音不重,但侍女卻撲通一聲跪俯求饒。

  因為楊柔嘉沒有被傷到,顏舒窈也不是心狠之人,便想輕拿輕放,小懲大誡就夠了。

  誰料侍女嘴巴沒把門,不慎說漏了嘴,引起了二人的主意。

  “什么外頭的流言?”顏舒窈問道。

  侍女語噎,支支吾吾地道,“最近幾(日rì),外頭有流言說……說……”

  睡了大半天,侍女還是沒說完一句話,但從侍女神色來看,這則流言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兒。

  顏舒窈派人將侍女帶下去思過罰俸,扭頭喚來自己的心腹去外頭打聽消息。

  若是小事兒也就罷了,要是大事,她不能掉以輕心。

  “妹妹平(日rì)有聽到什么流言?”

  相較于顏舒窈的宅,楊柔嘉外出活動的頻率高一些,她興許聽過什么風聲。

  后者搖搖頭,滿臉的茫然。

  沒多一會兒,心腹一臉懼色地跑了回來,步履急促而慌張。

  “夫人,夫人……果真有賊人散播流言,惡意中傷老爺。”

  顏舒窈道,“嬤嬤不急,有什么話慢慢道來。”

  陪嫁嬤嬤順了口氣,急忙地道,“方才,老奴去打聽消息,聽到有人說誣陷老爺和大郎!”

  顏舒窈驚詫,“誣陷夫君和兄長?誰這么大膽?”

  陪嫁嬤嬤將自己聽到的內容一一道來,氣得顏舒窈和楊柔嘉俏臉發黑。

  陶氏在丸州散播楊濤用冒牌貨羞辱姜芃姬的消息,故技重施,同樣的(情qíng)形也在漳州上演。

  蘭亭公柳羲在某次宴席上醉酒,酒意朦朧間,她譏笑男風斷袖,還以楊濤和顏霖做了例子。

  “漳州楊蹇(身shēn)前也是好漢一枚,孰料膝下獨子楊濤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荒唐小子。”

  眾人不解,楊濤哪里荒唐了?

  追問之下,蘭亭公又道,“他與顏霖對外宣稱是兄弟,實則為契兄弟。互相娶了各自的妹子,他們也不嫌惡心。聽聞二位夫人皆是國色天香,不知被丈夫冷待、獨守空閨的滋味如何?”

  這話要是從普通人嘴里說出來,小命都沒了,但說話的人是蘭亭公柳羲啊。

  八卦的真實度比珍珠還真了!

  酒過三巡,蘭亭公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她又口出狂言,當眾譏笑道,“楊濤他們斷袖,不知兩位寂寞無比的夫人,是不是也墨鏡取樂?這家子真是好笑得很,楊蹇老兒死不瞑目呀。”

  什么叫磨鏡?

  兩個男子相戀為斷袖,兩個女子相戀則為磨鏡。兩個女子耳鬢廝磨,靠著撫摸(身shēn)體獲得滿足,因為女子(身shēn)體構造一樣,二人相戀似中間放了一面鏡子,故而女子同(性性)戀才稱之為磨鏡。

  蘭亭公不僅在酒席大放厥詞,第二(日rì)酒醒之后還派人尋訪各處,找來兩個酷似楊濤和顏霖的人,當眾道,“以前只聽斷袖是個什么,還從不曾見過呢。爾等不妨當眾脫衫演示,好讓我開開眼界。獨樂不如眾樂,你們在我跟前表演完了,還得去外頭給百姓看看什么叫斷袖。”

  說罷,兩個高仿貨互相脫衣撫摸,耳鬢廝磨,當眾行了(床床)笫之事,好不快活。

  不僅如此,他們還被灌了藥,丟到街頭供人觀賞。

  二人丑態畢露,似畜牲一般只知道媾合,具體(情qíng)形不忍睹目!

  等陪嫁嬤嬤將流言含糊說出來,兩位年輕的夫人險些氣昏了過去。

  “平(日rì)總聽夫君提及柳羲,說她是光明磊落、豁達灑脫的同道中人,未曾想夫君看走了眼,那是個厚顏無恥,豬狗不如的東西!”顏舒窈緩了緩氣,面色煞白煞白的,小腹還隱隱作疼。

  陪嫁嬤嬤見狀,急忙喚來郎中,開了一副安胎藥才穩了下來。

  楊柔嘉也被氣得面色發青,不過她更擔心顏舒窈的(身shēn)子。

  對方不僅是自個兒手帕交,還是嫂子兼小姑子!

  楊柔嘉責問道,“此事鬧得這般大,為何先前沒有聽到半點兒風聲?”

  “此事還未徹查,不敢拿到二位夫人面前。”

  顏舒窈蒼白著臉問,“這則流言是從什么地方傳出來的?”

  細細追問,二人才發現這則流言的源頭是一伙自稱丸州來漳州做生意的商賈。

  “這不太對勁。”顏舒窈搖頭道,“丸州到漳州路途遙遠,難不成這伙商賈連年節都不過,匆匆帶貨上路?如今(春chūn)耕剛過,兩地也沒什么生意可做,他們這番托詞矛盾重重——”

  楊柔嘉聽她這么一說,怒火消退了不少,對著主事人道,“不如先將這些人扣押下來,好好審訊一番,看看他們背后到底是誰在指使。不信他們的嘴巴還能硬過牢房的刑具!”

  顏舒窈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扼制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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