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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8:伐黃嵩,東慶一統(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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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嵩感覺最近一段時間的嘆氣已經抵得上前半輩子,整個人愁得要禿了。

  程靖說道,“柳羲在丸州放了重兵,懷玠想攻破它,難度甚大,還請主公耐心等待。”

  黃嵩道,“我也知道……”

  丸州可是姜芃姬的老巢。

  她浪歸浪,對老巢還是很看重的,不然等她浪回來,發現老巢被人一鍋端,這不就蛋疼了?

  倘若衛慈知道這兩人的心思,估摸著要笑而不語了。

  他家這位陛下啊,前世還真如此,前線打仗打得飛起,老巢險些被亓官讓給端了。

  若不是回援還算及時、亓官讓的舊主又是個剛愎自用的傻缺,她的老巢真的保不住。

  縱然如此,她還是失了不少領地。

  氣成河豚.JPG

  這一世,姜芃姬讓亓官讓駐守老巢,自己帶兵出去打仗,這也算是另類的“報應循環”?

  亓官讓的防守有多強?想當年,姜芃姬剛剛入主象陽縣,帳下人馬稀缺,青衣軍派遣數千兵馬攻打象陽縣,亓官讓在城內守兵空虛的情況下,愣是沒讓青衣軍占到半分便宜。

  這事兒過去六七年了,亓官讓也比以前更加老練穩重。

  相較之下,風玨稍顯年輕,他的經驗比老謀深算的亓官讓遜色一些,差距不是很大。

  在二人能力相差不是很大的情況下,帳下兵馬起到了決定勝負的作用。

  兩方兵馬一攻一守,守勢一方的作戰素質遠比攻方高。

  亓官讓又穩守丸州關隘,卡住風玨可能進攻偷襲的各個要道,派兵嚴守,讓敵人不得寸進。

  他一改平日詭譎作風,防守起來四平八穩,任由風玨百般伎倆,亓官讓巋然不動。

  風玨使計騙他兵馬?

  亓官讓無動于衷,根本不上當。

  風玨派兵正面打仗?

  那正好,兩方兵馬素質差距太大,敵人來了也是自討苦吃。

  風玨試過其他手段,奈何亓官讓見招拆招,整個丸州防線被這人弄得像是密不透風的鐵桶,風玨一連吃了數月的“閉門羹”!強攻不行、計謀不行、誘哄出兵也不上當,太難搞了!

  得虧是風玨,要是換一個耐心不怎么好的,估摸著早就掀桌罵娘。

  風玨收到消息,自家大哥風珪曾在前線短暫待過一陣。

  “大哥來前線做什么?”

  風玨忍不住疑惑,難不成——

  大哥出仕柳羲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風玨便下意識搖頭否定,依照風氏的做派,大哥風珪不可能這會兒出仕。

  他為了這事兒輾轉反側,孰料風珪在前線待了兩天又走了。

  風玨:“……”

  亓官讓葫蘆里賣了什么藥?

  經過探子多方打聽,風玨終于知道風珪出現在前線的原因。

  因為一封信!

  這封信據說是風珪寫給三弟風玨的,信中內容表明他愿意帶著風氏歸順黃嵩,里應外合助黃嵩成事。風珪來前線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向亓官讓解釋、表明清白——

  風玨懵逼了一下,他腦子又不傻,怎么可能暗中去勸說大哥帶領風氏歸順黃嵩?

  他要真是這么做了,他家親大哥第一個將他驅逐家族,再將他賣給亓官讓!

  風玨叛逆歸叛逆,但也不是六親不認的人,怎么可能在黃嵩處于明顯弱勢的時候勸說家族背叛姜芃姬?家族不會答應的,此事風險極大,誰愿意冒險?風玨這么做是害了整個風氏啊。

  因此,這封信的存在就頗令人好奇了。

  陰謀論一番,說不定是亓官讓自導自演,借機試探風氏的態度和立場?

  風玨不知踏雪以及柳羲這一家子的復雜劇情,所以他這個陰謀論是最合乎邏輯的。

  “這個亓官讓,心眼倒是黑得很!”

  亓官讓:“……”

  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鍋!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秋收的日子越來越近,風玨這里仍舊沒有突破性進展。

  最成功一次是攻破關隘城門,奈何敵方兵將不畏死亡,愣是用血肉之軀抵擋,爭取了一炷香的時間,數百刀車堵門。風玨見狀,除了嘆氣沒別的反應了。看看己方兵馬,士氣時而高時而低,看看人家兵馬,哪怕防線都要被破了,他們也沒有逃跑退讓的意思,反而越戰越勇。

  風玨產生前所未有的強烈念頭,人比人,氣死人,真想將這些人拉回去重新操練一翻。

  前線傳信不便,幾經輾轉,亓官讓的密信還是到了姜芃姬手中。

  她檢查火漆有無打開痕跡,然后才打開密信,取出里頭的信紙。

  “踏雪?”

  姜芃姬一目十行看完信函內容,腦海中浮現多年未見的踏雪模樣。

  她當年察覺踏雪有異樣,干脆將踏雪擱在眼皮底下監視,之后又將她打發回柳佘身邊。

  柳佘還給踏雪保了媒,讓她嫁了一戶家境不錯的人家。

  說白了,踏雪只是個普通人、主系統借由柳佘之手操縱的一顆棋子,怎么說她也照顧柳羲和姜芃姬好些年。只要她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姜芃姬也愿意放她一馬,讓她壽終正寢。

  孰料——

  踏雪還是作死跑了出來。

  真是執迷不悟。

  姜芃姬眼底閃過幾分厭惡。假如不是亓官讓,踏雪這封信函暴露出去,不止離間她和風氏,還讓她和柳佘提前對上。同時,踏雪偷渡出去的那張地圖還會讓丸州防線遭受毀滅性打擊。

  她看過信函之后將它燒毀。

  信紙剛燃成灰燼,外頭回稟說衛慈來了。

  “讓子孝進來吧。”

  衛慈手中提著食盒,姜芃姬這才想起已經到了吃晚膳的時間。

  “主公燒什么?”

  衛慈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紙張焚毀后的異味,隨口問了一句。

  姜芃姬道,“文證從前線傳來的密報。”

  衛慈瞧了一眼姜芃姬的面色,看起來比平日陰沉一些,他心中有所預料。

  “丸州那邊難不成——”

  姜芃姬搖頭,“不是,不是打仗的事兒。”

  衛慈聽后不再追問,他端出食盒放著的一素一葷一湯,最底層那格放了一大盆剛出爐的白米飯。

  “主公趁熱吃。”

  姜芃姬開始扒飯,煩躁的心情隨著胃部產生的充實感而消退。

  “子孝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只是菜少了些,配著不好下飯。”

  衛慈道,“主公時常說慈秀色可餐,難道瞧著還不比那些菜肴下飯?”

  姜芃姬扒飯的動作僵住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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