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怎么想的,姜芃姬心里也有點兒數。
要是姜芃姬贏了,張氏以后在她手底下干活,她肯定會記仇給張氏穿小鞋,讓他們一族永無出頭之(日rì)。過分放大了當年的矛盾,讓本就飄的張氏越發膨脹,好似姜芃姬還記著這樁事。
實際上呢?
姜芃姬是個大忙人,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占據她的腦容量。
若非張氏跳出來找存在感,她哪里會記得這么一個小角色?
記都記不得,更別說是記仇給張氏穿小鞋了。
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不管是河間張氏還是韓彧的夫人,在她眼里宛若微塵,根本不值得她專門費心去盯著。
“張氏雖有些小聰明,但到底沒什么大局觀,再加上先前已經有了齟齬,他們被友默說動倒戈伯高也是意料之中。”姜芃姬對張氏的評價極地,倒是對程靖的評價(挺tǐng)高,“對了,你們可有探到柳氏一族如今的狀況?雖說二房與宗族不怎么親善,但柳氏多少也被我牽累了。”
程靖是個辦事謹慎的人。
他說動張氏倒戈黃嵩,還給張氏出了一系列主意,襄助張氏躲開了姜芃姬守軍的注意。
河間郡算是姜芃姬最初的老巢了,她這些年和柳氏宗族幾乎沒有聯系,但外人不會因此以為她和柳氏的關系斷個干干凈凈了。真要碰上大事兒,柳氏肯定會偏向姜芃姬。
擱在河間郡這個地方,柳氏宗族就是姜芃姬最天然的耳目。
想要搶先一步奪下河間郡,張氏的小動作就要避開柳氏。
為防萬一,柳氏、上官氏以及其他親善姜芃姬的小士族也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
歸根究底,柳氏此次災劫也算是姜芃姬帶來的,她理當過問兩句。
這方面的消息,傳信兵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根據安插在河間郡的暗線回稟,柳氏族地被嚴格盯上了,人(身shēn)自由受限,但(性性)命無礙。
姜芃姬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若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來報。”
眾人都清楚,黃嵩現在是不會傷害柳氏族人的,但這不意味著以后不會。
姜芃姬如今也沒有成家,血親除了柳佘和柳昭之外,便只有柳氏族人了。
按照如今的主流思想,同姓同宗便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會連著筋。
除非分宗,不然就是一體。
倘若黃嵩要拿柳氏宗族的人當政治籌碼,姜芃姬這邊會十分被動,打仗也束手束腳。
面對這番窘境,姜芃姬這邊要盡早拿出應對方案。
“此事處理起來著實困難,宜早不宜遲,諸君可有什么良策?”
姜芃姬看似苦惱地蹙緊了眉頭,詢問坐在下方的諸人。
河間郡作為丸州、滄州和昊州之間的脈沖要道,誰先占了這里便有了出兵的優勢。
黃嵩拿下了河間郡又圈了柳氏宗族,一開始就占了先手,姜芃姬這邊只能被動應付。
事(情qíng)要一樁一樁解決。
姜芃姬打算先處理柳氏的事(情qíng)。
河間郡雖然要緊,但也不是打不回來。
黃嵩那邊估計也在觀望她的反應,借此判斷下一步棋如何走。
武將們的想法比較簡單,管他黃嵩還是綠嵩,敢囚(禁jìn)主公的宗族,四個字——干他娘的!
簡單粗暴又直率,不過這個辦法顯然不可行。
亦或者說,這并不是姜芃姬內心所想的辦法。
直播間觀眾追了那么多年直播間,他們對姜芃姬經的尿(性性)也算有些了解。
用多年之前的話吐槽,姜芃姬可是被主公這份職業耽誤的(奸jiān)商和謀士。
縱然計謀不如其他謀士那么周全完善,但大局方面卻是無人能比。
君不見,常常有謀士詢問她“主公意(欲yù)何為”?
老司機聯萌:賭上家里囤積的年貨辣條,主播心里肯定有一定B數了。
行走的學霸:腦闊疼,每次看直播間都有一種智商被碾壓的快感。
張小小夫人:開盤啦開盤啦,賭一賭主播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猜中的人可以瓜分大佬老司機聯萌,囤積的年貨辣條。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年僅此一次!
姜芃姬的腦回路是公認的清奇秀麗,咸魚們又不是頂尖謀士,揣摩不出她的心思。不少咸魚干脆選擇“場外求助”,一個勁兒盯緊各位謀士大佬的臉,試圖從他們臉上看到正確答案。
盯了一陣,不少咸魚發彈幕哀嚎。
清辰:完了完了,文證大佬他們面露難色,這題肯定超綱了。
心悅:_(:з)∠)_這道題好難啊,主播給點兒提示好不好?
橘子軟糖:如果我是加班團成員,這會兒肯定要在心里大喊MMP。我感覺主播早已經有主意了,偏偏不肯直說,反而要為難諸位大佬去猜你猜我猜你猜不猜得出來的游戲。
猜你妹啊!
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大家伙兒的面直說么?
偏要賣關子讓人去猜,多浪費時間和功夫啊。
細想一下,似乎不少領導階層都有這樣的臭毛病,這可苦了一眾下屬。
偏偏在這個時候,咸魚們注意到坐在第二排的楊思眉頭舒散,目光帶著深沉復雜之色。
子曰取義:噫——我家容容小可(愛ài)好像已經解出答案了。
直播間觀眾聊天打(屁pì)的功夫,接二連三有人提出建議,不過大多都不可行被姜芃姬否定了。
眾人犯難了,沒看連號稱“解語花”的慈美人也眉頭緊鎖,不知如何應對么?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
此時,楊思出列拱手作揖,出了個令在場眾人如遭雷擊的“餿主意”。
他道,“思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倒不如從根源上杜絕此禍。”
姜芃姬道,“講。”
楊思說,“思以為……不如從根源上杜絕此禍。”
姜芃姬這下來了興趣,面上仍舊不動聲色,細問道,“如何做?”
“主公出(身shēn)河間柳氏,興衰榮辱與宗族俱為一體。宗族興盛則主公興盛,宗族敗落主公面上亦無榮光。如今柳氏橫遭此禍,半數責任在于主公,您理當出面解決此事,保全宗族方為上策。奈何如今天下形勢嚴峻,不僅要顧慮宗族更要顧慮治下百姓,不能為一己之私而魯莽行事。”
楊思說得抑揚頓挫,眾人聽得眉頭大皺。
他們家主公一向不(愛ài)聽這廢話,如果她和柳氏關系這么好,怎么會起兵多年而不往來?
柳氏族人,她可是半個都沒有提攜過!
楊思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