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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這九州四海,我要百分之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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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請主公以大局為重——”

  護衛忠心的人是許斐,當然以許斐利益和安全為出發點。

  在很多人看來,老婆孩子死了沒事,反正還能再娶再生,這才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護衛不想放棄主母和少主,但他們更不能讓許斐去冒險。

  “什么大局?”許斐呼吸粗重,雙目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紅絲,好似下一瞬便要從眼眶迸濺出來,“前路渺茫,后有追兵,這是必死之局。死不可怕!我不能讓許裴這廝看笑話——”

  許斐的野心并沒外界想得那么大,正相反,他的志向還蠻簡單的。

  當好許氏家主,不用做什么就能享受玩樂,游戲人生。

  最重要的一點——

  許裴一定要比他落魄!

  兩人比拼勢力,他已經輸了一籌,這已經讓他夠憋屈了。

  他總不能叫老婆孩子落入許裴手中,讓他以此為把柄笑話自己。

  笑話什么?

  一個男人為了活命,拋下大小老婆和孩子,這不丟人?

  許斐到底是士族出身,他惜命不假,但也惜名,骨子里就不是那種沒皮沒臉的人。

  護衛拗不過許斐,嘆息一聲,只能重新整合一下,掉頭去找。

  不過,人都走散了,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許斐還未找到人,下一波追兵迎頭撞了上來。

  敵人見面分外眼紅,不廢話就是干!

  對于追兵而言,許斐不僅是敵方主公,他還是移動戰階加功勛。

  這顆項上人頭,價格高昂得很。

  許斐這邊且戰且退,好不容易才突圍出去,甩掉了這波追兵。

  耽擱這陣時間,追兵陸陸續續趕到,他根本沒時間找人,連方向都摸不清,只能疲于奔命。

  最后,他被逼入一個僅有十來戶人家的落魄村莊,身邊的護衛也銳減至兩人。

  三人只能躲進一戶農家院內。

  這戶農家在村子里還算富庶,院子砌了石墻,抹了黃泥,不似其他農戶只有籬笆。

  村落百姓聽聞打仗了,早早逃走。

  許斐傷勢最輕,只是被砍了兩刀,拼死護他突圍的護衛比較重,鮮血淌了半身。

  一人進入農家,過了一會兒翻出一身男人的衣裳,雙手捧著衣裳道,“主公,還請您換上這個……屬下換上您的衣裳,引開追兵。您、您趁勢混入難民行伍,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許斐見了,目露哀色。

  他道,“罷了——你們走吧。”

  “主公!”

  二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讓他們走?

  追兵正在源源不斷趕來,不知什么時候就追上他們。

  再來一波,三人誰都活不了。

  “我意已決。”許斐喘著氣,神色平靜地道,“前無生路,后無退路。天要絕我,如何逆天?我出身許氏,生來矜貴,自有傲骨。若要我偽裝成難民,以求茍活,余生茍延殘喘,倒不如坦蕩赴死!好歹能落得個清白!我要讓那許裴知道,這一點我絕對不會輸給他——”

  許斐咬著牙擠出幾個字。

  “我會在黃泉路等他!”

  許裴對他斬盡殺絕,他倒要看看這人能有什么好下場!

  兩個護衛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眶涌動的熱淚。

  無奈下,他們對著許斐行了一禮,退出了院子,離開前還將院門合上。

  許斐瞧著院中那棵冒著綠意的樹,唇角勾起無奈的譏笑。

  可真巧——

  上吊的地方都備好了。

  許斐搬來木樁凳子,解開腰間用于裝飾的絲絳,將其纏繞兩圈,掛在枝頭打了死結。

  赴死需要莫大的勇氣,但許斐卻覺得心境平和。

  他將脖子伸了過去,踹了凳子……

  話分兩頭。

  許斐妻妾與他失散,不知是冥冥中的指引還是別的,女眷和子嗣的車馬相距不遠,很快便聚合到一起。令人絕望的是,許斐的馬車不見了,大部分的護衛也不見了。

  她們身邊雖有數十護衛,但這么點兒人,根本不能保護她們安全。

  幾個妾室覺得許斐拋棄她們了,哭哭啼啼個不停。

  正室夫人拍板決定,一邊按照既定路線趕路,一邊尋找許斐。

  妾室哪敢頂嘴?

  留下來的數十個護衛,他們只聽主公主母的話,她們只是妾室,算個什么玩意兒?

  要是頂嘴了,興許死得更快。

  可惜,運氣總差了那么一絲。

  她們與許斐分開之后,惹來暴徒覬覦。

  這些暴徒是附近落草為寇的兵痞,原先還是山甕城的“注水兵”。

  自從山甕城陷入苦戰,眼看著要破了,“注水兵”為了活命,逃得越來越多。

  逃走了,但吃飯又成了問題。

  他們身無分文,沒有錢沒有糧,只能鋌而走險去打家劫舍。

  還別說,這種日子美滋滋的,一個個活得逍遙自在,倒是比當勞什子的兵舒爽多了。

  這一日,他們遠遠瞧見幾輛馬車,保護馬車的護衛還都帶了傷——

  暴徒稍微琢磨了一下,很快猜出車隊是山甕城逃出來的富貴人家!

  這種富貴人家,身上隨便一件東西都夠他們吃一輩子。

  送上門的肥魚要是不宰一頓,豈不可惜?

  護衛飽經訓練,手持武器,但他們人數稀少,還都帶了傷。

  暴徒人數眾多,手中什么玩意兒都有,砍柴刀、鋸子、鋤頭、石頭、扁擔……應有盡有。

  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暴徒很快占了上風,將殘余的護衛全部殺光。

  “頭兒——全是女人——”

  一聲驚呼在他們中間響起,伴隨著呼聲,還有女子高亢尖細的喊叫。

  女眷一個個花容失色,車廂外頭的暴徒一個個想要將腦袋伸進來,將她們嚇壞了。

  “踏娘的,一個賽一個漂亮——瞧得老子都硬了。”

  “胸前那玩意兒真大,揉著也軟,比花樓的娘子好多了。”

  “這皮子又細又水,水捏的人吧?”

  一群粗野的男人對著她們評頭品足,這些深居后院的女子何時見過這等陣仗?

  這些男人口語粗鄙,聽他們說話,隱隱有種自己被對方從頭褻瀆到腳的感覺,恨不得一頭撞死。

  落到這群男人手里,能討到什么好?

  “不要碰我女兒——”

  有個男人試圖對許斐長女伸手,正室夫人瘋了一般對他又抓又撓,張嘴去啃對方的鼻子。

  “瘋女人——”

  被咬痛了,那人抓著正室夫人的發髻,將她狠狠往一旁丟去,后腦勺撞在車廂上。

  咚得一聲,整個車廂都晃動了一下。

  “筱兒,快逃——”

  “小丫頭片子,你能逃哪里去?”

  深居閨中的少女哪里是成年男子的對手?

  她被人抓著頭發扇了一巴掌,力氣之大,半張臉迅速腫了起來。

  那人還不肯停手,抬手將她從地上提起來。

  因為這股力道,她覺得自己的頭皮要被他從頭蓋骨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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