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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9:戰北疆(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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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這個時候……柳羲她瘋了?”

  意識到戰鼓的來源,代王猛地從王位起身,表情猙獰而兇狠,好似一只被惹怒的困獸。

  “代王,這是好機會!”

  哈倫察也一怔,他沒想到姜芃姬竟然這么大膽,大勝一場之后不養精蓄銳,反而主動進攻。

  不過他比代王冷靜,很快就想到了關鍵。

  如果能正面擊退姜芃姬,給予對方重創,定能挽回下跌的士氣。

  想起哈倫察方才的話,代王咬緊了后槽牙,腮幫子繃緊了。

  “孤有雄兵五十萬,她要戰孤便戰,讓這柳賊有去無回!”

  見到代王猙獰嗜血的笑容,哈倫察在內心暗暗嘆息一聲——

  但愿一切順利!

  哈倫察這會兒也有些懊悔了,自己何必要和兀力拔一爭高低呢?

  他能順利壓過兀力拔的風頭,大半歸功于孫文的精心謀劃。

  現在沒了孫文替自己謀劃,哈倫察只能依靠自己穩固現有的權臣地位,可謂是舉步維艱。

  旌旗飄揚,鼓聲如雷,響徹天際的號角聲順著清風飄到對岸。

  代王乘坐華貴的攆車,親自給北疆將士壓陣。

  兀力拔前不久被斥責關了小黑屋,暫時收了兵權,接替他職位的人是兀力拔的副將。

  濨水東岸,姜芃姬大軍軍容嚴正,行陣整齊劃一。

  兵卒氣勢昂揚,雙目金光奕奕,一個一個像是筆挺昂揚的長槍,銳氣沖天。

  誰能想得到,這支精神高昂的軍隊已經鏖戰一夜?

  不看戰力,光看這份精氣神和整齊劃一的行陣,便知這支軍隊乃是世間少有的精銳雄師。

  戰鼓隆隆作響,震得濨水河面波瀾不停,空氣中縈繞著凝而不散的肅殺之氣。

  代王坐在攆車上,呼吸急促地看著河對岸密密麻麻的人影,雙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扶手。

  先前嗤笑漢家成語,草木皆兵這個詞太可笑了,人和草木怎么能搞混呢?

  如今親身經歷,他竟分不清河對岸的人影到底是人還是草木了!

  區區三萬先鋒營,為何有這般威勢?

  濨水東岸。

  姜芃姬穿著一身干凈的甲胄,臉蛋干凈,雙眸清澈,周身縈繞的血腥氣卻未散去。

  她對著敲擊戰鼓的兵卒道,“你下去,桴給我。”

  兵卒不敢違抗,恭恭敬敬地交上一雙鼓槌。

  姜芃姬接過那雙鼓槌,站在擊鼓兵卒方才的位置。

  她顛了顛鼓槌的重量,耳邊聽著其他戰鼓的聲響,抬起手臂,踩著戰鼓節奏。

  咚——

  一聲高亢的、如雷一般沉悶的鼓聲響起,它與其他戰鼓聲音節奏一致卻更為昂揚響亮。

  咚咚——

  鼓點從低沉緩慢轉為高亢急促,如驟雨般急促,令人腎上腺飆升。

  姜芃姬親自上陣為將士擂鼓,本就高昂的士氣陡然拔高一大截。

  聽著轟隆鼓聲,直播間觀眾的情緒都被拔高了,渾身一顫,似有電流入體,置于酥麻。

  現場的兵卒更不用說了,一個一個激動得像是打了雞血。

  “渡河——”

  千余兵卒登上了木筏和木船,沖著對岸渡去。

  不止對岸的北疆士兵傻了,直播間的觀眾也傻了。

  波圖斯的舞彌:主播你別鬧,這樣強行渡河,你們很吃虧啊!一旦進入敵方射程,活脫脫的移動靶子。士氣高昂也不能腦子一熱,直接用人頭去渡河,這是找死送人頭啊!

  另一方,北疆士兵已經在河岸列陣,穩穩地拉開弓弦,只要這批兵卒渡河他們就放箭亂射。

  偷渡非酋:不急,哪怕主播是朵白蓮花,她手底下的孫文和豐真也是豆沙包,黑心呢。

  老司機聯萌:哈哈,這個場景我突然想起諸葛大大七擒孟獲渡瀘水……

  彈幕剛發出來,率先渡岸的兵卒已經過了濨水河心。

  濨水西岸的北疆大軍迫不及待地亂射一波,毫不意外,這些箭矢全部落入水中。

  千余兵卒面不改色,繼續渡河,越來越靠近射程范圍——

  近了近了——

  北疆第二波亂射,哪知本該進入射程范圍的敵軍倏地扭頭劃船,留給他們無情的背影。

  姜芃姬面帶微笑,手中戰鼓敲得更加響亮高亢。

  豐真安排第二批兵卒登上木筏和木船,他的眼底閃爍著惡趣味。

  大部分渡河船只都是從北疆手里繳獲的,少部分則是自己砍伐木材趕制的。

  “柳羲玩得哪一出?”

  代王正饒有興致地看戲,期待萬箭齊發將渡河的敵軍射成馬蜂窩。

  哪里知道人家調戲一波,拍拍屁股就走了。

  代王氣得眼睛都直了。

  第一批和第二批兵卒在河面會合,兩批人約有三千,他們又慢悠悠朝著西岸劃過去,即將進入射程的時候對岸又是一波亂箭,兵卒繼續拍拍屁股,扭頭撤退——

  麻痹,調戲一次不夠還調戲第二次?

  代王暴怒不已,狠狠拍打攆車的扶手,口中怒罵。

  這種感覺怎么形容呢?

  好比一男一女去旅館開房,預備為愛鼓掌,好不容易有了感覺,其中一人卻要抬褲子走人!

  一次也就罷了,偏偏來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北疆就是那個被調戲的小可憐,本就低迷的士氣越發頹喪。

  代王那叫一個氣啊,他干脆下令讓士兵也登船。

  山不就我,我就山,看老子不打死這群鱉孫子!

  不過這個指令還未下達便被哈倫察阻攔了。

  “代王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的?”代王氣得快原地爆炸了。

  哈倫察道,“臣仔細觀之,他們在水上也能做到行陣密而不亂,分明是飽經訓練的水師!一旦下水,我軍只會處于更加嚴峻的劣勢。臣請代王三思,莫要輕率行事!”

  北疆兵卒雖然會泅水,但他們是馳騁陸地的騎兵,不是水師,打水仗更是門外漢。

  代王聽后,臉都綠了。

  孫文見了兵卒的表現,頗為詫異。

  雖說濨水河面不算寬敞,它與一般江海也相差甚遠,但這些兵卒能在水面做到這般程度,已經能與一般水師媲美。不知訓練他們的水師統領是誰,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

  孫文隨口一問,姜弄琴道,“齊匡。”

  “齊匡?”

  孫文想了想,還真沒想到對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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