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之(日rì),烏云密布,夜幕之下沒有絲毫月光。
不管是姜芃姬的營寨還是嘉門關,雙方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氛,火藥味濃烈。
符望聽到慧珺過來的消息,面色陡然一變。
左右副將面面相覷,他們差點兒將這個女人給忘了。
一名副將道,“將軍,要是讓那個女人看到關內的調動,一旦柳羲有了防備……”
另一人補充道,“……是呀,為了大局著想,萬萬不可放她回去。”
符望本想將慧珺趕出去,免得她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既破壞了他的計劃也給她帶來殺(身shēn)之禍……不過副將已經開口,符望那點兒私心也不好表露出來,他道,“本將軍自有分寸。”
慧珺被帶到側廳,縱然厚重帷幕下的容顏已經掛了寒霜,但她還是不動聲色地收斂(情qíng)緒。
“將軍,這才一(日rì)不見,您的臉色為何如此糟糕?”慧珺笑得自然,好似沒有發現嘉門關內不同尋常的氣氛,她小步上前,與符望僅有數尺之遙,他甚至能嗅到對方(身shēn)上的體香。
符望神(情qíng)認真地看著慧珺,漆黑的眸子帶著不加掩飾的強烈(情qíng)緒。
“手底下的兵卒不聽話,略有些費神。今(日rì)精神不濟,讓娘子看笑話了。”
聽到符望對她的稱呼,慧珺內心猛地一緊。
不知這人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先前便與將軍說過,您(身shēn)邊的小人有異心。難道是他們惹是生非,給將軍帶去煩惱?”
慧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她不是天真單純的小姑娘,符望今(日rì)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
她心下一轉,眼神發生些許變化,看著符望的眸子帶著濃濃的關切。
符望略微傾(身shēn),問她,“慧娘子這是擔心我?”
“妾(身shēn)……妾(身shēn)先前便說過,早已心慕將軍。”慧珺羞答答地頷首低眉,沒有過分純真,但也不顯得邀寵諂媚,撓得人心里癢癢的……符望見狀,心中警鈴大作對方有意勾引他。
“心慕?”符望順勢接住慧珺伸出的柔荑,入手的觸感溫潤細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似羽毛觸到了心尖最軟的地方,“還請慧娘子直言,在下只是個粗人,難免會錯意……”
慧珺暗中想抽回手,但對方的手掌宛若鐵箍,她半點兒動彈不得。
“將軍威武不凡,但凡是女子,哪有見了不喜歡的……你這人,當真要讓我直白說出來?”
說到后面,她的語調帶著甜膩膩又令人酥麻的(嬌交)嗔,驚得符望險些握不住她的柔荑。
哪怕知道慧珺在漫天撒謊,但符望仍舊很愉悅。
除了姜芃姬和系統,誰也不知道慧珺會魅術。
所謂魅術并非尋常意義的精神控制,它是一種很高級的精神干擾,普通人根本招架不住。
哪怕慧珺本人,對此也是一知半解,她只知道旁人容易被她影響,但卻不知道具體(情qíng)況。
符望苦笑一聲,神思清明了些,他道,“世人皆道,溫柔鄉英雄冢。以前覺得嗤之以鼻,如今卻明白,原來是自己見識太少。若這溫柔鄉是慧娘子的話,天下少有男子能抗拒……”
慧珺笑語盈盈地問,(嬌交)軀一軟靠向他的(胸胸)膛,意有所指地詢問道,“將軍這話對于妾(身shēn)而言,大概是最動聽的(情qíng)話了。不知將軍是大多數男子這一撥,還是少有男子這一撥呢?”
鼻尖嗅著馥郁的體香,甜而不膩,惹得他(情qíng)絲大動。
他暗中瞧了一眼外頭的天色,笑著將她打橫抱起,惹來她小小的驚呼。
“符正圖在慧娘子面前,只是凡夫俗子罷了。”
符望,表字正圖,這個字還是符旸在世的時候給他取的。
除了幾個心腹,少有人知道。
另一處,跟著慧珺入關的護衛都被安頓在偏僻的地方,附近便是馬棚,味道沖得很。
姜芃姬扮成普通的護衛,一路行來,她嗅到了不一樣的緊張氣氛。
“主公,現在怎么辦?”
李赟低垂著腦袋,低聲詢問姜芃姬。
是的,李赟這小子也混了進來。現在的他(身shēn)負重任,不僅要想辦法在嘉門關內搗亂,還要保護姜芃姬……唉,要是自家主公損了一根寒毛,他腦子里可以想象出先生們猙獰的微笑了。
“看這(情qíng)形,對方是想將我們扣押下來,讓我們不能向外頭通風報信,正好順了我們的意。”
要是符望不打算將他們扣押下來,姜芃姬還要發愁怎么名正言順留在嘉門關內呢。
夜幕深沉,天空瞧不見一絲月光,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好似深處蟄伏著一只兇猛野獸。
“我現在只是擔心慧珺……符望這人還信得過,如今他自認為穩((操cāo)cāo)勝券,不會殺了慧珺振奮軍心,但是難保他(身shēn)邊的人不會自作聰明……”姜芃姬眉頭緊擰,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李赟安慰道,“慧娘子聰慧,定然會安然無恙的。”
姜芃姬笑了笑,“她的確很聰慧。”
(身shēn)處無間,心有朝陽。
正是因為如此,姜芃姬對她才格外心疼和照顧。
只是,姜芃姬怎么也沒想到,女人的心思有時候真的很難猜,連她也想不到,慧珺悄無聲息就干了一件大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shēn),狠狠將符望擺了一道。
她當真不知道符望是人是狼,男女之(愛ài),哪能像他這樣用啃的,險些沒將她生吞活剝了。
等她緩了一口氣,神思漸漸清明的時候,慧珺倒抽著冷氣,眼神帶著幾分凌厲。
(身shēn)邊的位置已經冷了,符望這家伙也不見了蹤影。
慧珺抬手摸了摸發疼的脖子、鎖骨和飽滿的唇瓣,小小地呸了一聲。
聲音沙啞地道,“活該!”
她在涂抹肌膚的體粉和抹唇的脂粉中添了不少提純過的眠草粉,大半都入了符望的肚子。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哪里嘗得出各種各樣的脂粉味道?
對女人,特別是絕色的女人放松心防,被算計也不冤枉。
符望敢做初一,別怪她來十五。
既然他打算用眠草算計主公,莫怪她以牙還牙!
她稍稍動了動(身shēn)子,隱秘處一陣抽疼,慧珺不(禁jìn)暗想 莫要讓她在俘虜營見了符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