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泡泉,基本沒什么規矩,但士族不能這樣啊,為了體現身份地位,各處都有講究。
姜芃姬被湯泉館舍的侍女領著去一間院落,先要從頭到腳焚香沐浴一番,頭發還要仔細凈洗,五十余種香料碾成了粉末,分別放置在大小等同的精致脂粉盒,以供客人使用。
她拒絕了湯泉館舍的侍女,自己進入約莫三四平方的浴池沐浴,利索地將頭發打濕洗凈。
沐浴后穿著的衣裳已經折疊整齊放在一旁,衣料光滑且不透,上面還熏了淡淡的蘭花香。
從布料制成成衣,只會供一名客人穿著一次,換下就要焚燒,絕對不能循環利用第二次。
別的不說,光這一點的開銷就大得驚人!
同樣,也奢靡得驚人!
姜芃姬出了浴池,稍稍擦拭身上的水珠,然后用束胸的帶子將胸前的鼓包裹得嚴嚴實實,最后才將那件雪白的衣裳撿起套在身上,用同樣雪白的帶子在腰間打了個結。
慶幸這個時代的風氣比較保守,哪怕是泡泉,也很少有人會光著膀子。
不然的話,姜芃姬就能看到一溜白花花的肉體了。
她倒不是害羞,只是受不了那些身材比例極度“畸形”的身體,辣眼睛。
雖然只是一家湯泉館舍,但既然是按照昌壽王府邸模型建造,自然奢華非凡。
亭、榭、廊、閣、軒、樓、臺、廳、堂一應俱全。
溫泉池上或地勢較高之處有敞開式的水榭亭臺,沐浴之后能在此小酌兩杯,登臨眺望。
湯泉大小不一,每個湯泉之間以精巧的假山或者水榭、松柏植株隔開,雖然是開敞的,卻也保護了隱私,泡泉之時仰頭便能眺望天空,令人心胸默然開闊,別有一番滋味。
水面冒著氤氳熱氣,絲竹管弦之聲靡靡入耳,鶯歌燕語不斷,似有人談笑嬉戲。
隱約之間還有觥籌交錯的人影,縹緲似人間仙境。
柳佘和風仁早早便收拾好了,一個泡泉,瞇眼小憩,一個待在岸邊吃茶,似乎在談論什么。
姜芃姬過來,柳佘連忙對她說道,“為父和中書令仍有話要商談,蘭亭先去別的小間。”
開玩笑,那是閨女,不是兒子!
姜芃姬嗯了一聲,由侍女領著她去另一間無人的湯泉。
路上,她看到不少模樣十幾二十幾的男子,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雙唇抹脂,霧氣熏騰下,身形因嬌柔的步伐顯得婀娜……不僅如此,這些人的衣裳總是松松垮垮的,露出大半胸膛。
她默默移開眼睛,然后暗搓搓點開了直播。
眼睛,不能讓她一個人被辣,有難同當才是好主播。
她給自己點了個贊,蜂擁而來的直播間觀眾則是啞然無語。
原以為今天直播暫歇一天,沒想到人家毫無預兆地開了,而且直播的畫面如此辣眼睛。
老司機聯萌:主播,你這是準備開車了么?
他們不介意看到主播把美少年摁在地上蹂躪,但是很介意一群肥頭大耳、模樣普通、身上綴滿肥肉的男人在鏡頭面前折磨他們的眼睛……在這個看臉的世界,能不能別這么殘忍?
大叔小兵:我的眼睛都要瞎了,主播你好殘忍。
能想象么?
一個二十好幾,身高和體寬幾乎等同的“肥豬”掐著蘭花指,“腰肢”一扭一扭走路?
露出胸膛也就罷了,腹肌和魚人線在哪里?
他們只看到了黑黝黝的胸毛、鼓起的大肚子、油膩膩的肥肉,哦,還有分量不小的事業線。
舉個栗子:我看了看那位大叔的胸,再低頭看看自己的,突然覺得自己不配當一個女的了。室友總是嘲笑我是個平胸,我以前是否定的,現在我只能哭泣承認……我就是個平胸!
糖炒栗子:#色,話說,至今還沒見過主播的胸……
姜芃姬挑眉,面不改色地路過那位胸前事業線很磅礴的仁兄。
她的胸……這個怎么說呢……
之前拯救程丞,系統給的獎勵便是飽滿酥胸:皓腕高抬身宛轉,銷魂郁乳聳羅衣。
在姜芃姬據理力爭之下,系統沒有直接將獎勵發到她身上,而是以卡片形式發到后臺。
她自然沒有用,柳羲這具身體也不過十二歲,距離十三歲還有三四個月。
這么小,要什么胸!
“給我來點兒清酒。”
推開那扇僅有遮擋作用的門,進入其中,里面有一座五六平米的小型湯泉,湯泉中心立著一座婀娜的仙女飛天的石像,石像手掌以及蹁躚飛舞的衣袂被巧妙改成了放置茶酒的盤子。
侍女福了福身,領命下去了。
姜芃姬先用指尖試了試湯泉的溫度,然后再伸入雙足,坐在泉邊。
泉邊也有兩處造型精致石獅子,頂著托盤,游人可以在上面放置吃食,一邊優哉游哉地泡泉,一邊享受美食,觀看周遭美景……講真,姜芃姬來自遙遠的未來,身為軍團長的她,還沒體驗過這樣奢靡的服務……遠古時代的人可真會享受,用有限的資源讓自己過得很好。
這家湯泉館舍的服務十分到位,沒多久兩名面容嬌俏的侍女便一前一后端著清酒以及杯盞過來,在經過姜芃姬的允許之后才將手中物件放好,全程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響。
此時大門還開著,姜芃姬能看到外頭幾處水榭發生的場景。
她指了指外頭,問一個侍女道,“你們這里不僅有泡湯,還會提供其他那名侍女唇角噙著柔和得體的笑,順著姜芃姬視線看去,陡然白了一張俏臉。
另一名侍女生怕她說錯話,連忙笑語盈盈道。
“若是郎君喜歡,奴自然也愿意服侍郎君。”
這些侍女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不管是模樣、說話還是走路儀態,全都像是用尺子量過的。
在湯泉這樣的地方,她們穿著雖然很嚴實,但在一群只穿了一層衣裳的男性面前,反而更能引起他們的腎上腺反應……當然,大家都是文人,不會強來,但揩油總是少不了。
這些侍女,在來湯泉享受的男子眼中,說白了并不比花樓楚館的娘子高貴多少。
姜芃姬勾了勾唇,露出一絲說不出的輕薄的笑。
侍女不解其意,還以為對方要自己服侍,卻見姜芃姬將雙足從水中抽離。
一手提起一壇酒,打開酒封,一仰頭,直接對著壇口將一壇子酒全部灌入口中。
偶爾有些酒液從她下巴落下,順著脖頸劃入頸間。
兩位侍女看得有些愣怔,她們還未見過哪位郎君喝酒如此粗獷豪邁。
姜芃姬神色清明地俯視她們一眼,“我喝醉了。”
可以搞事算賬了!
兩位侍女兩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