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整個天空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那么,你又看出了什么?”
星象占卜什么的,在她看來,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跟一個曾經征戰星際,幾個星球亂竄的人談神仙精怪,這不是逗呢么?
徐軻不知道姜芃姬的想法,誠實道,“軻不善星象之術,只能看出紫微星有異。”
他又不像其他世家子一樣,擁有大把的教育資源,他連能讀的書都少,更別說請名師教導。
可以說,待在柳府的一個多月,他閱覽過的書籍比以前還要多了幾十倍,上百倍!
世家的底蘊積累,又哪里是寒門學子能相比的?
如今的徐軻甚至算不上寒門學子,頂多只能算是一個背負罪名、身處賤籍的賤民。
“紫微星有異?這個怎么說?”
姜芃姬抬頭看了看滿星空的星星,大半天看不出什么門道。
徐軻抱著雙膝,抬手指著天邊那顆十分明亮的星辰,道,“郎君,你看,那便是紫微星。顏色忽明忽暗,周圍有一顆異心閃爍,乃為災星。這意味著紫微帝星身邊潛伏著一個隱患。”
姜芃姬嗤笑,道,“不過是幾顆恒星罷了,什么對應天命人壽,無稽之談。”
徐軻怔了一下,這話怎么不按照套路來?
他錯愕略一偏首,卻見郎君正抱膝坐在自己身旁。
她的側顏因為夜色顯得有些模糊,唯獨眸子里的亮光,在黑夜中顯得尤為明亮。
姜芃姬用溫和的聲線道,“星象么,在我來看沒什么根據。那些閃閃發光的都是天體,或者說距離我們十分遙遠的太陽,看似遙不可及,未來卻又難說……你說紫微星意味著帝王,可如今天下分為五國,共有五位帝王,孝輿,你說你口中的紫微星,到底代表他們哪一個人?”
徐軻被她這個問題問住了,他冥思半響,“軻不知郎君為何如此想,但星象之說未必是無稽之談。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至于紫微星……在軻看來自然只有一人,其余皆為假帝!”
姜芃姬聽得很認真,認真到徐軻以為她被自己說服了。
卻不想,她倏地噗嗤一笑,表情忍笑得有些痛苦。
“孝輿,我頭一回發現,你有些可愛。”
姜芃姬笑了良久,鬧得徐軻都要羞惱了。
他暗暗咬牙,壓制自己的脾氣,問,“郎君這是……又要戲耍軻?”
“不、不……從沒這個意思。”
姜芃姬口中說著這話,但依舊帶著笑意,沒啥說服力。
等她笑夠了,又道,“帝王,從來不是一顆星星可以決定的,命運也是!”
她相信了塵老和尚能看出帝王紫氣,卻不相信這些紫氣能證明什么。
連了塵和尚自己不也說了,紫氣并不能保證她未來一定榮登九五。
說到底,這些東西都是虛的。
過了一會兒,姜芃姬道,“孝輿,窮人家讀書很難么?”
徐軻哭笑不得地道,“郎君問這個問題,豈不是明知故問?”
姜芃姬卻說,“也許,再過十幾年乃至二三十年,誰都能讀得起,那不是小部分人的特權。”
他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一時間險些沒反應過來。
有些向往地道,“若是如此,那絕對是人人向往的太平盛世。”
老司機聯萌:早有預感了,主播這個直播間會播放很久,也許是一輩子。我是個沒有毅力的人,也許追個一兩月就放棄了,現在我卻覺得自己會一直堅持下去,也許會是一輩子。不為別的,單單為了主播剛才那句“誰都能讀得起”,我也想看到這樣的太平盛世。
派大星:這再一次證明了,這個直播間很有正能量,盡管主播是個沒三觀節操的。
食堂打飯阿姨:老司機聯萌,刁民,這是本寶寶要對主播的告白!
農夫山泉有點懸:喂!妖妖零么?這有一群刁民想要和本宮爭寵,賞他們一人一丈紅!
“會有的,什么都會有的。”姜芃姬看了看天色,推算時間,“不過么,路要一步一步走,走得太大容易扯到蛋,一口飯也吃不成胖子。完成這種豪情壯志的大夢之前,先干掉匪寨。”
徐軻懵逼臉:“……”
老司機聯萌:日常心疼一把徐軻少年。
妖妖靈蜀黍:心疼1,總感覺主播喜歡將徐軻少年說得熱血沸騰,或者即將熱淚盈眶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句煞風景、破壞氣氛的話。簡直了,正常人也會被弄出尷尬癌的。
桃大鳥:我相信,這是主播對徐軻少年愛的惡趣味。
是不是愛不知道,但的確是惡趣味沒跑了。
“喏,披著,別著涼了。”
姜芃姬隨手將侍女給自己準備的御寒披風丟給徐軻,讓他披上。
如今的天氣已經回暖不少,不少人已經穿上了春衫,衣料都偏薄,徐軻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深山老林的溫度,空氣中還蔓延著濕氣,竟然也有些寒冷徹骨。
捧著那件披風,徐軻猶豫良久才給自己披上,這件披風的內襯是以兔毛縫制的,不厚,但十分暖,一下子就將他和外頭的濕寒冷氣隔開了,大腿雙臂也不用冷得暗暗打哆嗦。
“郎君不怕冷?”徐軻問。
姜芃姬笑著道,“就這么點兒溫度,冷什么?我又不是嬌氣畏寒的小男生。”
徐軻低頭看看裹得嚴嚴實實的自己,再看看一身利落勁裝的郎君,可疑地沉默了。
“不談了,時間已到。”
她話音剛落,孟渾已經暗中指揮一伍部曲藏在陰影中,俯身向寨口接近。
這一伍的伍長便是弄琴。
姜芃姬一手持弩,一手開弦,露出些許雪白皓腕,在冰冷月色下顯得尤為剔透細嫩。
只見她輕松搭上箭矢,瞄準遠處近三百米遠的望風塔。
咻——
箭矢激射而出,輕微的破空之聲響起,她鎮定自若地搭上第二支箭矢,同樣利落。
一前一后,時間差距不過一秒。
兩個望風塔的小嘍啰俱是一箭穿心而亡,半個身子搭在橫杠上,鮮血淙淙直流。
同一時刻,弄琴所領那一伍也同時動手。
兩息之后,弄琴腳邊躺著三俱余溫尚在的尸體。
她對著伍員靦腆一笑。
她也不想殺人,只是練得就是暗殺術,一時順手就把人的脖子給扭斷了。
伍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