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強放心的回部隊了,臨走前小倩送他。
眼看著他已經要開車走了,小倩看著他的側臉,覺得此刻的于明朗有些像前世沉默寡言的他。
有些事兒突然就明白了。
她前世覺得這是一種木訥,這也成了她嫌棄他,得上婚前恐懼癥的理由之一。
但現在突然就明白了,有時候沉默也代表了看破不說破,這也是一種放任和寵溺的態度。
她相信小強心里一定有別的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可能會比她的這種手段更磊落,畢竟他是一個過于正直的男人。
但他選擇了讓她放手去做,選擇了對她的手段默認,甚至是贊許。
這何嘗不是一種愛呢。
為什么前世不懂...
“小強。”
她叫住他。
于明朗轉過頭看她,“怎么了?”
“我這次下手...狠不狠?”
他笑了,把手探出車窗,溫柔的摸摸她的臉,“傻妞。”
小倩也笑了。
不表態就是一種態度,現在懂也不遲。
他經常跟她扯淡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有時也會在她犯狠的時候突然說一句無厘頭搞笑的話,看著混,但卻心若明鏡,他什么都知道,卻不說破。
小倩想到她曾跟陳子龍說過,權就是秤砣,權,而后知輕重。
于明朗就是她的“權”,衡量著她的行為,讓她不去做超格的事兒。
把他那張俊臉想成秤砣,小倩越想越覺得好玩,噗嗤一聲笑了。
既然小強這個寓意公平的秤砣都默許她的行為了,那就擼起袖子,干吧!
馮曼曼醒過來的時候,坐在床上有一瞬間的疑惑。
看向窗外,暮色降臨,城市剛剛蒙上一層深藍色,天空像是稀釋過的藍黑墨水,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她的大腦稍微有點反應遲鈍。
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她中午時跟做飯的老保姆吵了一架,加上這段時間的壓力太大,難過的情緒失控了。
家里打掃衛生的小保姆似乎安慰了她很多,馮曼曼記得自己沒有說過出格的事兒,不該說的她都守口如瓶了,好像只跟那個村姑保姆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兒,比如她跟父親的態度啊,她跟余昭昭的關系什么的――馮曼曼哪里知道,她認為八竿子都打不著無關緊要的話,每一個都關乎著小倩判斷分析她的性格形成特點。
馮曼曼起床開始找那個陪她聊天的小保姆,可屋里空蕩蕩的,哪里有那個小保姆的影子?馮曼曼走到門口,想要推門問問看門的保鏢,保姆哪里去了,什么時候吃晚飯。
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門口傳來的哭聲,咦,保鏢為什么哭了?
“嗚嗚,你確定嗎,董事長真得了那種見不得人的病?那咋辦啊,我媳婦跟董事長可...那什么過啊,那我是不是也要得那種病?完了,我還沒活夠啊!”
只一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就非常大了。
馮曼曼駐足,心驚肉跳的聽著一門之隔的對話。
“大哥,你說的都是真事兒嗎?我大嫂真的跟董事長...?!”另外一個保鏢的聲音聽起來很驚訝的樣子。
另一個聲音帶著哭腔,“我能騙你嗎,你就看這屋里的那女的,就能猜到董事長在女人這方面其實很不挑啊,我媳婦就在售樓處工作,長的那么好看就被董事長看上了。”
“哥們,我同情你啊,你這么好的人,咋就被人鳥悄的綠了?”
“最可怕的在后面,你知道我今天聽到董事長的秘書說了個事兒,你猜怎么的?董事長的HIV呈現陽性啊,啊,他陽性了,我媳婦也肯定跑不了,那我――我可咋辦啊!”
門外傳來陣陣哭聲,馮曼曼腳下一個踉蹌,感覺眼前一片黑。
HIV那不就是艾滋嗎?
她對這玩意可太了解了,她之前的一個顧客就是吸D的,后來有點突然不來健身中心了,她打電話才知道人得了HIV,當時整個健身中心都人心惶惶方寸大亂,所有接觸過那個學員的都去做了體檢,她也了解到很多這方面的資訊,知道這玩意通過兩性接觸,血液和母嬰傳播。
如果于明利得上了這玩意,那她――
馮曼曼一個踉蹌。
她以為自己找了條通往幸福的捷徑,難道是給自己挖了條通往地獄的通道?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的討論聲都安靜下來,馮曼曼毫無察覺,她就維持著背靠墻壁的姿態,巴不得現在就能跑出去也給自己做個體檢。
門開了,于明利夾著個包進來了,看起來臉色有些憔悴。
“啊,董事長!”馮曼曼看到他就嚇一跳。
“曼曼啊,住著還適應嗎?”于明利把包隨手放在了桌子上,馮曼曼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拉開跟大哥的距離。
“我,我還不太適應,門口那倆人不讓我出去,我感覺自己沒有行動自由。”馮曼曼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么,她現在腦子很亂,恨不得馬上跑出去,可又不敢直接問大哥得病的事兒。
這些有錢人手都比較狠,會不會惱羞成怒的把她滅口?
“這樣,我明天讓人帶你去拿藥,拿完藥后就不讓他們守著了,我這段時間要去國外辦點事兒,你在這邊好好安胎。”
“拿什么藥?”馮曼曼的心里馬上劃過抗體這倆大字,聽說如果母親感染了HIV,在孕期吃一些藥物可以讓胎兒減少母嬰傳播的機會。
“不要亂問,你明天去做個體檢。”大哥表現出也很有威嚴的樣子,然后看了眼馮曼曼的肚子。
“現在全靠你這個肚子了,這特么體檢結果一出來,簡直是――”
說話留一半,他明明什么都沒說,可馮曼曼馬上想到了很多。
難道是他全家都得病了,那倆孩子也有問題了?
所以現在才全靠她的肚子了?!
多了大哥也不說,徑直的走向洗手間,趁著他在里面,馮曼曼哆嗦著手探向大哥放在桌上的包。
打開,很容易的就看到那張紙,打開上面的字讓馮曼曼眼前一黑,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如果董事長真的有病了,她肯定也跑不掉,她還這么年輕...
大哥在衛生間里待了很久,算計著外面的人差不多都看完了才出來,剛好他的手機也適時響起,他接了個電話人就出去了。
臨走前,還給馮曼曼扔了張卡,豪氣的丟下了句隨便花就撤了。
馮曼曼現在哭的心情都沒有了,她現在不僅要擔心自己明天的體檢結果,她還想說一句――
給人家扔卡,不告訴人家密碼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