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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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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回了雪梅院后,將自己獨自關在屋子里。

  顧莞寧說的那幾句話,在腦海中不停地盤恒回旋。

  父子反目……父子相殘……你死我活……

  太子妃全身打了個寒顫。那股寒意從心底迅速蔓延,全身僵硬冰冷,毫無溫度。

  她該怎么辦?

  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兒子。都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太子縱然再多不好,也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他倒下,她的天也就垮了。她的兒子,更是她此生最大的驕傲,也是她最大的依靠。

  如果他們相爭……她要怎么辦?她要站在哪一邊?

  其實,這個問題不用多想,她的腦海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必然是要站在兒子這一邊的!

  這個念頭一掠過腦海,原本僵硬不能動彈的身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些許熱氣,手指動了一動,緊接著整個人也能動了。

  她站了起來,用力地深深地呼出胸口的悶氣。

  丈夫薄情冷血,根本靠不住。她要靠自己的兒子,她也只能靠自己的兒子!如果他們父子反目相爭,她也一定毫不猶豫地站在兒子這一邊。

  想通想明白了,她激烈跳動的心也緩緩平穩下來。

  傍晚時分,太子早早回府,先來了雪梅院。

  看到太子的剎那,太子妃身體有些僵硬,想擠出笑容卻擠不出來,神色顯得有些怪異,語氣也有些生硬:“殿下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太子陰沉著一張臉,目中滿是怒氣,也因此忽略了太子妃的異樣:“阿詡回府沒有?這個混賬東西!竟敢暗中出手對付他的祖母!”

  祖母?

  太子妃反射性地問道:“殿下說的祖母是何人?莫非是指賢妃娘娘?”

  按著禮法來說,孫賢妃可沒有做太孫祖母的資格。

  太子顯然聽出了太子妃的言外之意,猶如被扇了一記耳光,臉上火辣辣地,羞惱成怒地說道:“賢妃娘娘是孤的生母,當然是阿詡的祖母!”

  太子妃心里一涼,看著大發雷霆的太子,忽然覺得眼前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孔有些異樣的陌生。

  太子還在發脾氣:“王皇后已經被廢,后位虛懸。有資格坐上鳳位的,除了孤的生母,還能有何人?”

  “阿詡竟在暗中搗鬼,壞了孤和母妃的大事。孤此次饒不了他!”

  最后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太子妃心中更涼了。

  這就是太子!

  需要兒子的時候,對兒子滿口夸贊。一旦生了嫌隙,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當年對蕭啟是這樣,對自己的長子依然如此!

  太子妃沉默不語。

  太子發了一通火,猶自不滿,見太子妃一聲不吭,又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找茬:“你怎么一聲都沒吭?阿詡做了錯事,你這個做母親的也有過錯。你素來慣著他,從未好好管束他。慣得他不敬長輩,慣得他膽大妄為……”

  太子妃忍無可忍,張口打斷了太子:“臣妾以為,阿詡并未做錯任何事。”

  太子氣得面色一變,怒瞪著太子妃:“你說什么?”

  “臣妾說,阿詡沒有做錯。”太子妃的新仇舊恨也被勾了起來,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朝堂之事,臣妾不太懂,也不想去多管。臣妾只知道,阿詡做什么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太子氣得七竅生煙:“你……你是非不辨!真是荒唐!”

  “臣妾就這么一個兒子,當然一心向著他。不管他做什么,臣妾都站在他的身后。”太子妃定定地看著太子,一語雙關地說道。

  可惜,太子沒有聽出太子妃的話中之意,一怒之下,便拂袖而去。

  太子妃站在原地,目送著太子的身影遠去。靜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漸行漸遠。

  其實,從很早之前,他們夫妻之間就已經沒什么情分可言了。她低聲下氣,隱忍退讓,忍氣吞聲,卻從未換來他的憐惜。

  如今她挺直了腰桿,說話行事都比往日硬氣多了。常被氣得含怒而去的人,變成了太子。她也沒了往日動輒落淚哭泣的習慣。

  或許,她該試著讓自己更堅強一些,早些適應沒有丈夫的生活才對。

  太孫一回府,不出意料地被召到了書房,面對的是太子鐵青的臉孔和一連串的指責。

  太孫也不動氣,待太子發完火,才不疾不徐地說道:“父王不是一心盼著賢妃娘娘能坐上鳳位嗎?兒臣這么做,也是想為父王分憂!”

  “分什么憂!你是成心給孤添堵,給賢妃娘娘找不痛快才是真的!”

  太子的鼻孔都快冒煙了,目中滿是怒氣:“奏請封后是何等大事,你這般擅作主張,令你皇祖父對孤心生誤解,又遷怒到賢妃娘娘身上。以你的聰慧,絕不可能想不到這些后果。”

  太孫略有些無奈地嘆道:“兒臣一片好意,卻被父王誤解至此,兒臣也是無可奈何。”

  好一個無可奈何!

  太子陰冷地盯著太孫:“你是不是篤定孤拿你沒辦法,奈何你不得?”

  本來不就如此嗎?

  他是長子,又是太孫,圣眷猶在太子之上。太子對他百般忌憚,又不得不器重依賴他。他們之間,早已沒了父子情分,所剩的,不過是利益關系罷了。

  如果太子有別的選擇,早已動手除掉他這個兒子了。

  太孫平靜地回視:“父王誤會了,兒臣絕無此意。若父王心中不快,兒臣明日就進宮向皇祖父稟明,此事都是兒臣自作主張,和父王無關。”

  這時候解釋還有什么用?

  元佑帝正因王皇后自尋短見之事厭棄孫賢妃,孫賢妃想坐皇后的希冀已經成了泡影!解不解釋都沒了意義。

  太孫重重地冷哼一聲:“不必了!此次之事,都是你的過錯。孤罰你一年之內不得參與東宮議事,你可心服?”

  這是讓他沒機會再正大光明地接觸東宮屬官,也是在變相地削弱他的影響力。

  以后,他再想動類似的手腳,幾乎不可能。

  太孫目中閃過一絲冷意,略略低頭應道:“兒臣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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