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幾天,不僅顧念之身邊的人度日如年,馮家人更是憂心忡忡。
事態的發展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C城的高檔會所福臨門是馮宜喜舅舅胡家的產業,因為馮宜喜和胡傳信那天晚上的事被警方查抄,胡家不僅面臨著天價罰款,而且背了一身債務,銀行不肯繼續借貸,反而催他們馬上還款,同行朋友親戚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唯一能幫他們的馮家早就自身難保。
胡家不得已,也只好宣告破產,再沒有錢去請昂貴的大律師來把胡傳信給撈出來。
而胡傳信更被查出來很多令人發指的犯罪行為,再加上提供從事不法活動的場所,證據確鑿,最少也要判無期徒刑。
馮家完全是一團糟。
馮家的楓亭家裝公司被人查出來做假賬套銀行貸款,還有偷稅漏稅,不僅上市無望,而且馮國棟和胡巧珍罪名成立,是要入獄服刑的。
馮宜喜罪名輕一點,被處于拘留三個月,勞教一年的處罰。
因為她觸犯法律,古城大的法律系按照校規開除了她的學籍,畢業證學位證當然也別想了。
馮家的房產存款和所有值錢的東西統統被銀行收走抵債,唯一沒有惹上官司的馮家大女兒馮宜嗔,一夜之間由坐擁千萬家產的天之嬌女變成了身無恒產的普通人。
她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這一天一大早,馮宜嗔提著一個小小的路易威登行李箱,回頭看了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別墅,臉上一片哀傷。
“嗔姐,彪哥在等你。”一個染著一頭黃毛骨瘦如柴的男子笑嘻嘻的打開車門請馮宜嗔上車。
馮宜嗔回過頭,看了一眼那輛黑色的奔馳700,心情好了一些,彎腰坐了進去。
“嗔姐,彪哥說了,他雖然有老婆,但你嗔姐才是他心坎上的人!他那老婆土啦吧唧的,昨天就趕回老家去了,以后嗔姐就是我們的大嫂,以后還望嗔姐多多照應!”
馮宜嗔默默地別過頭,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心里難受得不行。
如果她不是家逢巨變,怎么會跟彪哥這種人在一起?
不過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他,所以他有沒有老婆,對于馮宜嗔來說完全沒有什么區別。
這黃毛男子嘴里的“彪哥”,是C城有名的大佬,追她很久了。
馮宜嗔以前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但她向來處事圓滑,一直沒有表露過對彪哥的輕視和不屑,所以現在彪哥才能成為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汽車漸漸遠去,馮家在C城也成了絕響。
這段日子,霍紹恒也沒有閑著。
自從得知“尹洋子”回尼特王國就遇到車禍“身亡”之后,他就覺得整件事很不對勁。
本來只以為是女孩子之間的嫉妒引起的一樁飛來橫禍,后來發現確實不簡單。
“霍少,真的不想對付尼特王國山組嗎?”趙良澤這些日子集中精神收集尼特王國的資料,對山組那邊是重中之重。
霍紹恒手里把玩著那枚圓圓的金幣,最后啪地一聲拍到桌上,下了決定:“不,我們不對付山組。”
“啊?”陰世雄和趙良澤一起跳了起來,“霍少!你不想報仇了?!”
這真的不像霍少的風格啊……
霍紹恒橫了他們一眼,“怎么可能?——我們不找山組,我們直接找森正男。”
趙良澤首先反應過來,眼前一亮,朝霍紹恒豎起大拇指:“霍少就是霍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咱們就找森正男!”
尼特王國尼京城醫院的生物醫學專家森正男,H3aB7的創造者,也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既然選定了要對付的目標,接下來就要搜集有關他的情報。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就在他們的準備過程中,駐扎在尼特王國的特別行動司成員傳來一個有關森正男的消息,原來綠星的綠斯迪聯邦和赤星的西赤羅格聯邦的特殊機構都在調查森正男!
“……霍少,看來這個森正男真的有問題。”趙良澤將特別行動司駐尼特王國的成員傳回來的消息打在大屏幕上,給霍紹恒講解。
霍紹恒一手放在面前的長桌上,一手搭在軟椅的扶手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就動手吧,我們去尼特王國。”
“霍少要親自去?!”趙良澤很驚訝,“讓那邊的人動手不行嗎?”
“這件事非同小可,還是我親自去一趟比較合適。”霍紹恒站了起來,將手邊的筆記本闔上,對趙良澤說:“你和陰世雄跟家里人交代一聲,跟我去尼特王國。這一次只我們三個人過去。”
“是,霍少!”趙良澤忙立正敬禮,完了又問:“那駐地這邊怎么辦?顧小姐呢?”
已經五天了,顧念之還沒有醒過來,而且陳列覺得她的血液樣本有變,這些天正焦頭爛額地四處找資料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公于私,霍紹恒都要親自去一趟尼特王國,會一會這個森正男。
“駐地這邊,我讓老三過來了,你們就別管了。”霍紹恒說著,已經走出了會議室。
他說的“老三”,是他的另外一個生活秘書。
以霍紹恒的身份和地位,他能夠配備四個生活秘書,八個安保人員。
趙良澤和陰世雄是明面上兩個生活秘書,還有兩個是暗地里的,從來沒有對外界表露過身份,就連趙良澤和陰世雄都不認得。
而八個安保人員以范建為首,都是幫著干雜活的。
又到了周末,這是顧念之中了H3aB7之后的第一個周六。
上一個周六,她還在自己的公寓里舒舒服服睡午覺。
這一個周六,她卻躺在霍紹恒在特別行動司駐地的專用小樓里人事不省。
“念之還沒醒嗎?”霍紹恒帶著趙良澤和陰世雄乘坐航空艦,很快到了位于藍星東面衛星的尼特王國,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回來問顧念之的情形。
陳列這個時候正緊張地盯著自己的儀器,聽見霍紹恒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陳列幾乎顧不得回答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哆嗦著道:“……好像,要醒了。”
“你說什么話呢?什么叫好像要醒了?”霍紹恒握著手機,坐在尼特王國尼京城千葉酒店房間的窗臺上,長腿屈伸,身形看似閑適,其實十分警惕。
他的房間在28層,展現在他面前的就是尼特王國尼京城的夜景。
“她的腦電波突然十分活躍,心跳加快,眼皮顫動,和前些天的數據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陳列激動地說道,“你知道嗎?她這個狀態,就是俗稱的做夢!”
霍紹恒:“……”
半晌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如果不是相信趙良澤的加密能力和軍部的制造技術,他真要懷疑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我跟你說,她現在在做夢,就說明她很快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