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集體潛意識的深海……”
“是存在的！”
雖然全身難受，雖然眼睛不停流淚。
艾爾麗雅卻笑了起來。
至少前輩卡爾榮格沒有騙她，老師也沒有說謊。
這個世界并沒有那么看起來那么簡單。
或許，真的有著超凡力量隱藏在這片集體潛意識深海里，或許，自己真能找到解救所有人的辦法！
艾爾麗雅喜極而泣。
家園星外太空處，女武神號飛船上。
蕭羽也從剛剛的注視狀態里回神了過來。
得到了禁地級奇物地府的蕭羽，很清楚自己剛剛看到了什么。
那是這顆星球從誕生了智慧生命起，就積累下來的以百億，千億來計算的死者殘魂。
很顯然，這顆萬法之門背后的星球很特殊，或者說它的星球意識不太對勁。
竟然肯容納了如此之多智慧生命的殘魂。
換成現實世界，無論是水藍星還是古瓦人的地星，又或者可以預見的其他太陽系的行星。
都不會有這種容納殘魂的條件存在。
人死之后殘魂生。
可是這片宇宙，對生命本就是苛刻的，更不要說殘魂了。
各種來自星空深處的輻射波，會無時無刻的削弱殘魂。
絕大部分殘魂，放任不管的情況下很快就會煙消云散。
便是極少數極其特殊，所處地理位置也非常特殊的殘魂，哪怕得以幸存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生而為人的情感，一切記憶，都會漸漸消失不見，最終連生與死的概念都模糊不清。
最后，即便它還殘存在某處角落，對它自身來說，它其實也已經死了。
也因此，對于這些殘魂來說，能進神國成為英靈真的相當于一次新生了。
但是這顆星球不同。
它，幾乎完好的保存了所有智慧生命的殘魂。
甚至蕭羽能感覺得到，盡管這些殘魂們似乎都已經瘋掉了，失去了理智。
可是它們的記憶還多多少少的保留，相當于被吸入神國之后還未獲得神力加持，卻已經形體穩固下來的英靈們。
“有趣！”
“這一生命行星果然不簡單！”
蕭羽摸了摸下巴。
決定稍微冒一下險之后，蕭羽揮手間，身后出現了靈網巨石碑。
旋即，蕭羽開辟出一小塊獨立存在于這塊巨石碑的夢境世界之后。
一聲輕喝出聲，蕭羽順著剛剛的線索，施展了虛空之手抓了過去。
一瞬間。
正在打算再度入定的艾爾麗雅，忽然感覺到了莫大的恐怖襲來，令她剎那間偏體生寒！
再然后。
艾爾麗雅的大腦啟動了自我保護程序，在大恐怖的面前直接昏迷了過去。
蕭羽還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弱雞的精神系超凡。
對此也是微微一怔，不過動作卻沒停下。
下一個呼吸間。
靠著艾爾麗雅這條線索，虛空之手已然探入了集體意識深海之中，隨手一抓便扯著成百上千個殘魂脫離了這片深海，而后急速后撤退回去了女武神號上。
蕭羽小心翼翼的把殘魂丟進去了巨石碑里。
還警惕了好一會兒眼前的星球，生怕這星球發現自己搶奪它的食物，突然派出內褲反轉的英雄來干掉自己這個大反派呢。
好幾分鐘過去了。
結果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我想多了么？”
“嗯……也不一定，或許是對方在故意麻痹自己！”
蕭羽低語了幾聲，右手探出，按在了身后巨石碑上。
同時，四周出現了赤霄劍，天叢云劍，真武神劍以及弒神之矛四把神兵為自己護法。
而后，默念了一聲我有威嚴王座，問題肯定不大之后，蕭羽把意識探進去了巨石碑里。
巨石碑的夢境世界，是一個殘破狹小的世界。
高處看去，就是一片漆黑海面上的一座孤零零的小島。
小島不大，占地不會超過十平方公里，且除了灰色巖石外，這小島空無一物。
天空則是保持著陰沉沉的天氣，光線面前能透出來一部分，不至于正常人一點都看不清外界環境。
此時此刻，那些殘魂落入海島之中后，都重新獲得了身軀。
只不過，或許是還原了他們殘魂進入潛意識深海前的最后一刻。
這些三目人們，身體零件完好無缺的只有少數。
有的缺胳膊少腿，有得直接腦袋都裂開成了幾塊。
身體出現缺口，某些部位明顯不正常的，更是不要太多。
他們站在海島上，互相對視，表情迷惑。
像極了精神病院里那些沒得救的病人。
好在蕭羽不在乎他們的狀態。
蕭羽需要的只是他們還保留著的記憶。
幾個黑巫術砸了下去，覆蓋住了夢境世界全海島。
很多三目人眼神很快從迷茫之中出現了一抹抹亮光。
有人張嘴嗷嗷嗷叫喚了起來。
更多的三目人卻是跪了下去，掩面痛哭。
盡管他們之中大部分都已經失去了死前的大部分情感和記憶，卻本能的想要痛哭，為自己失去的感到悲傷。
蕭羽沒有梳理了一下這些三目人族散發出來的記憶片段。
這些三目人們，死得越久的保留的記憶片段也就越少。
甚至有得還明顯有缺漏然后被自我腦補的成分存在。
也就是說，這些人的記憶不能不信，卻也不能全信。
就和催眠師得到的被催眠者信息一樣。
真實度當然有，可是也不能排除大腦潛意識腦補出來的內容也被添油加醋塞進去的可能。
這也是為何在某段時間興起了催眠熱潮之后，許多大催眠師們都覺得自己發現了好多驚天大秘密。
只是隨著大秘密越來越多，催眠師們也漸漸回神過來，意識到他們并不是了解到了什么神秘暗世界的真相，而是聽了一個個潛意識吹得一場場牛逼。
這就相當尷尬了……
蕭羽用了十分鐘來分析這些知識。
十分鐘之后，蕭羽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確信自己是不是也被忽悠了。
從這些殘魂的記憶里。
蕭羽已經得知了這顆生命行星，名為家園星。
智慧種族是和水藍星文明人類很相似的三目人族，他們創建了輝煌的科技文明。
從文字被發明出來算起。
三目人族只不過發展了三千多年，就讓文明偏布了全家園星，并集體進入到了信息文明時代，還修建了太陽鏡，大地母親之塔這樣的史詩級超級工程。
可以說，三目人族做得比水藍星文明還要出色。
他們的文明歷史是輝煌而杰出的。
要不是環境受限，蕭羽毫不懷疑，這一文明有希望走在水藍星文明的前面。
不過！
蕭羽注意到，三目人族的歷史很明顯的偏向于英雄造就時勢。
一次次文明的進步，都是三目人族里突然崛起的英雄成為燈塔，指南針一樣的核心存在，而后帶領著眾人去攻破一個個難關實現的。
也因此，三目人族非常明顯的有著對英雄，對強者的崇拜心理。
另外，這些英雄人物都有一個特點。
那就是他們的第三只眼睛，都在幼年時期便睜開。
也因此，睜開第三眼者，即是天命貴族的觀念，也隨之深入了人心。
蕭羽并沒有否定這一說法。
他注意到，三目人族的開第三眼者，確實要比那些一輩子不開眼的同胞們要特殊一些。
同樣時期的殘魂，開眼的殘魂往往能保留更多的記憶和情感。
按照小人國巫師的說法。
那些能開第三眼者，顯然便是有著精神天賦之人。
只不過這三目人族把有天賦者主動的在外觀上表現出來了。
“嗯……這樣好像挺不錯的，省下了檢測的環節，優劣一目了然。”
“尋思起來，小人國里其實也有這樣的外顯特征，并且有著這些特征的種族往往意味著非常強大的天賦。”
“比如希爾王族的希望圣痕，就意味著天生可掌握希望圣火之力。”
“此外野蠻人一族里，也有人天生出赤目重瞳，是獲得先祖神力的特征。”
“這樣推導的話，莫非這三目人族其實也是一脈極其強大的超凡血脈種族？”
“可以媲美大惡魔，巨龍一族的超凡種族？”
蕭羽對三目人族感覺更加的有趣，好奇起來。
蕭羽看向了窗外美麗的家園星。
讀取的記憶里有兩位是這一年里才死去的新鮮三目人族殘魂。
這也讓蕭羽了解了最近家園星的大概情況。
當三目人族發展到了信息時代。
太陽鏡的建立，讓大地母親之塔這樣的大型種植場得以低成本運轉。
這使得人口發展與耕地之間的矛盾得到極大的發展。
于是乎，三目人族又一次得到了全方位的大發展。
最近的這五十年，被無數三目人族專家高呼是他們這一文明有史以來最好的時代！
全民狂歡之下，是人口得膨脹。
五十年，人口翻了一番，達到了一百一十億！
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
要知道，家園星的陸地面積只有水藍星陸地面積的四分之一。
人口卻已經遠遠超過了水藍星文明。
人口爆炸下，大地母親之塔這樣的建筑物只能為了滿足他們的肚子而越修越高，越修越多。
對各種資源的索取，也不得不越來越多。
至此，有識之士都逐漸意識到了不對，并開始擔心起來。
當然，更多人還是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他們相信，一切困難都會因為科技的進步而被解決，就如同歷史的每次進步一樣。
只要危機將臨，在危機逼迫下，必然會有英雄誕生帶領人民將之解決。
這也是家園星三目人族的主流民意，甚至不乏一流的專家也傾向于相信。
他們，比掌握大部分情報資源的高層和最前沿的科學家們都還要有信心。
只是，從三年前開始。
就好似家園星的某一個末日開關被開啟了一樣。
伴隨著太陽的亮度活躍了起來，家園星也開始變了，變得越來越陌生。
氣候突變，天災頻發，各種古怪的疾病不斷在世界各地發生。
盡管主流民意依舊相信著一切都還在三目人族的掌控之中。
他們一定可以在英雄的帶領下，度過難關然后進入新的時代。
只是，蕭羽手中正好一個殘魂便是一位高層，也因此蕭羽看到。
家園星的三目人族。
他們心目中最可能成為英雄的大科學家，卻已經在高層絕密會議上，對家園星的異變率先投降了。
他認為，他們已經救不了所有的三目人族了。
哪怕他現在立刻轉修生物學，也救不了三目人族。
家園星面對的問題，不僅僅是簡單的天災，而是一場末日浩劫！
在他預測的模型下。
伴隨著各種變化，家園星的環境將重新洗牌，絕大部分地表都會成為不適合三目人族生存的區域。
對三目人族高層而言，想要躲過這場浩劫，要么修建大型飛船，要么修建地底避難所。
而對于星空等于太陽之外一片虛無的三目人族來說。
飛船派不過是被提出來充數的，高層們毫不猶豫選擇了地底派。
并在三年前就秘密進行，并隨著時間不斷加快進度。
這讓蕭羽想到了水藍星上的一部科幻末日電影。
里面也是這樣進行的，只不過電影里面嘛，往往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家園星會不會也這樣？
蕭羽回想著不久前看到的被海嘯淹沒大半的城市，市區里倒塌的高樓大廈。
他覺得，那位高層殘魂參加的會議里，明顯沒有記錄三年后的現在天災強度已經那么大了。
顯然，變化已經超出最早的計劃框架了。
“不過，這個世界真的沒有超凡嗎？”
蕭羽也通過那么多殘魂，知道了家園星的三目人族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超凡強者。
沒有騎士，沒有巫師。
開眼的三目人也只是智商更高，記憶力更好或者更容易有創新能力。
了不起會有三目人說自己具備了透視，心靈聯系等異能力。
只不過就算是那位高層的殘魂，也傾向于這些歷史記載里有異能的三目人都是一群可恥的騙子。
“存在著集體潛意識深海，保留了所有殘魂的世界，卻還是一片超凡的荒漠？”
“這個星球……大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