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號方舟,此時正停靠于一片大型大陸的高空。
巨大的鋼鐵身軀帶來的龐大陰影,遮蔽了這片大陸數十座城市的天空。
也讓當地的一些別有二心的超凡者們,在目睹了這般不可思議的人工造物之后,失去了作祟的勇氣。
安息號方舟內,有著大批黑衣衛指揮的專業隊伍,也在第一時間就飛了出去方舟,尋找這片大陸的天才們。
當然了,為了避免與當地貴族們起沖突,人才的范圍主要是那些沒錢沒機遇的平民甚至奴仆階層。
不少渾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么大事的平民子弟甚至奴隸兒,愕然看到有超凡大人物從天而降,然后召集了他們進行測試,并對著那些測試成功的幸運兒們宣講了神跡之城的招生政策。
七出十三歸什么的,這些幸運兒不太懂。
但是他們聽懂了,只要答應對方條件,就能成為超凡者并帶著家人脫離這片苦海。
至于代價?
哈哈,對于平民子弟乃至身為奴仆的他們而言,為一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勢力賣身為奴二三十年什么的,算是事兒?
要知道,對于絕大部分處在底層的他們來說,能夠讓自己的家庭過得好一點,就足夠讓他們為之付出性命了。
現在連去死都不需要,還有比這更好的待遇么?
于是乎,這片大陸的統治者們很快就注意到,不僅僅是他們選擇出來的分家和部分膽小的家族上了安息號方舟。
連同的還有著以萬計算的平民奴仆。
這讓這片大陸的晨星巫師有些不快。
在他看來,神跡之城這分明就是在當著他面挖他墻角。
只是,礙于神跡之城的威名實在是太盛了,加上他自己也有求于對方。
哪怕他是晨星巫師,他也只能隱忍下來,暗暗詛咒那位深淵女皇。
認為這一切煩心事,都是深淵意志引起的鍋。
不然自己何須忍受這樣的屈辱?
“嗯?”
“這次得到的苗子不錯啊。”
“在煉金方面達到優秀的達到了十二人!”
一位戴著單片眼鏡的大煉金術士看著這次新人的檢查報告,滿臉笑意:
“記下這片大陸的名字,下次,我們優先過來看看。”
“好的,老師。”大煉金術士的副手連忙點頭記錄下來。
正好此刻有當地大貴族的分支路過附近,聽到這話,領頭者不由身形停滯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安:
臥槽!還要再來?
閣下已經很不開心了好吧,下一次,閣下能忍受著神跡之城給予的屈辱么?
這位領頭的貴族有些擔心,卻是不敢表露出來,他還要帶著家族在神跡之城混出一份基業,為以后家族的復興做好準備呢。
咚咚咚!
忽然,這位大煉金術士表情變化了一下,似乎是接收了一些消息。
“未知大陸發來的訊息?”
“有意思。”
大煉金術士得到的消息,來自安息號方舟的空間探查室。
那些有著空間天賦的巫師們都被安排在這里負責接收與探尋時空海域周邊的巫術訊號。
在星光塔射出了那一朵火花之后。
安息號方舟的這些空間系巫師們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兒的異常,并通過計算得到了一個新的坐標。
然后就發現了這處坐標從未出現過,很有可能是一片迷失大陸!
大煉金術士快步回到了安息號方舟的空間探查室,摩擦了兩下手掌之后,迫不及待的握住了操控水晶球。
海量的能量從發動機組那兒涌出,順著法陣紋路沒入到了空間探查室之中。
強大的能量波動隨之爆發。
讓得那些剛剛入駐了安息號方舟的移民大軍之中的巫師們,紛紛感覺到了這股波動,暗暗吃驚不已。
在得知了這只是船上的巫師在做實驗后。
許多移民巫師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心悸不已。
神跡之城的巫師團隊們,待遇都那么夸張的么?
做一個實驗就能調動超過大型晨星級法陣的能量來輔助。
這得花費多少的魔石或者其他替代材料啊?
數分鐘之后。
安息號方舟空間探查室里。
靠著大煉金術士這位大能幫助,他們準確鎖定了發出訊號的那片大陸位置,并形成了投影地圖。
“那么多的時空漩渦!”
看到那片海域的情況后,大煉金術士微微皺起眉頭。
這樣的環境,安息號方舟過去的話,可是會浪費不少時間的。
對方,值得自己等人這樣過去么?
畢竟,等著安息號方舟上船的大陸,可是排著隊的等著自己等人呢。
“分析一下對方的巫術構成吧,如果只是普通的迷失大陸的話,記住坐標,下次有途徑附近海域的商隊時候,順便去看看即可。”
“那樣的海域環境下,沒有晨星巫師的迷失大陸,相當于步入了死胡同。”
“倒是不用擔心會丟失目標。”
大煉金術士如此判斷后,卻也不敢馬虎,和四周空間系巫師們一起分析了起來。
那一朵煙花運用的是標準的訊號巫術,不算稀奇。
不過,隨著分析力度加強。
大煉金術士從里面發現了施法者應該是一位至少達到傳奇巔峰境界的巫師同時。
更注意到了這巫師留下的法力氣息格外的精純。
這是極少服用輔助晉級藥物的特征。
而在不服用輔助藥物的情況下,能達到傳奇境界的強者,都可以稱得上一聲天之驕子,有望成為晨星強者!
大煉金術士雙眸微微瞇起。
對方肯主動釋放訊號,就說明對方被自己等人的給打動了。
一位未來的晨星級巫師的投靠,任何一個十大禁地級勢力都不會嫌多吧?
而對于神跡之城來說。
傳奇以下強者數量能稱得上一聲天下第一了。
可是傳奇之上的強者數量,卻一直都是神跡之城的弱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神跡之城才了那么點,自己培養的強者數量有限且沒起來。
充門面的都是靠得威逼利誘而來的別的大陸強者。
想來,要是神之子殿下知道了能得到一位晨星級巫師的效忠,一定會非常歡喜的吧?
想到這,這位大煉金術士聯系上了青銅巨龍布魯,希望得到對方的。
青銅巨龍布魯此時正在欣賞那些上船的大家族送給自己的一大堆禮品里那些亮閃閃的玩物。
聞言想了想,也頷首同意了下來。
于是。
在用了三小時接收了最后一批移民后。
安息號方舟緩緩的抽離開了這片大陸,在那晨星巫師又恨又愛又怕的目光中,遠離消失。
星光塔所在迷失大陸。
老巫師在釋放了訊號之后,就頹廢的坐在了地板上,默默等待著其他巫師組織前來興師問罪的同僚們。
老巫師自己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
是以,當其他巫師組織的強者們沖上了巫師塔頂層后。
老巫師選擇了束手就擒,并對事實知無不言。
然后,這片大陸三大巫師組織,七大王國的強者們齊齊懵逼了。
他們也通過水晶球,集體觀看了神跡之城的宣傳。
在被神跡之城的規模給震撼了一把后。
他們紛紛懷疑這其實是邪神或者深淵里某位領主的陰謀。
畢竟這樣的手段,他們大陸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雖然,都沒有這一次的訊息含量那么不可思議。
“唉!你糊涂啊!”
一位愁容滿臉,身材因為年老顯得有些瘦小的紅眼劍圣來到了被困住的老巫師面前,惱怒的喊道。
“是啊,我是老糊涂了。”
“只是……我不甘心啊!”
老巫師看到紅眼劍圣這位老友也來了,苦笑了一聲,仰起頭看向了天邊的星空:
“我三歲開始學習巫術,五歲就開始冥想。”
“十二歲成為巫師學徒,三十歲成為正式巫師,然后一直到一百歲前晉級傳奇,我從未失敗過一次。”
“我的晉級之路,比上古記載里的天驕都還要快上不少……”
“老伙計,我的天賦……不差啊!”
老巫師說道這,老淚已然涌出眼眶。
紅眼劍圣聞言身子一震,苦笑起來:“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天賦自問絕不會比上古天驕要差。”
“但是,我們生不逢時啊!”
紅眼劍圣微微搖頭嘆息:“這也是我等這些老一輩共同的心魔了。”
“邪神,深淵最喜歡的就是瞄準我們這一點引誘我們墮落。”
“是的,我也知道這點,只是……”
老巫師說著看向了房間里的水晶球,雙眸閃過一絲希望:
“萬一,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你就準備賣身上船?”
“是的。”面對紅眼劍圣的詢問,老巫師沒有遲疑的點了點頭:“晨星之路,你應該明白對我們這些老巫師意味著什么。”
“再大的代價,我們也不會放棄,不會后悔。”
紅眼劍圣聞言輕嘆了一聲,而后轉身來到一群巫師身邊。
很快,一份檢測送到了這位紅眼劍圣手中,讓他悄悄松了口氣。
水晶球也好,那位老巫師也好。
身上都沒有邪神或者深淵的氣息。
看來,最擔心的污染并未發生。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
巫師組織與七大王國一同認可了毀掉水晶球的提議。
并且,為了避免有可能出現的外來者入侵。
巫師組織和七大王國還在回去之后,動用了各自的巫師遺物,為這片大陸進行了多重空間偽裝。
如果這片大陸還有晨星巫師在,或者這片大陸是可移動的。
這樣的偽裝還會有點效果。
可是在現如今的狀況下。
這些偽裝巫術,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隨便一艘時空商船都能發現端倪。
更不必說,更加先進,強大的安息號方舟了。
“這都什么事啊!”
七王國之中,最強的便是星光塔所在的璀璨王國。
璀璨王國的國師,同時也是星光塔的副塔主,他在得知了自家的大長老搞出來了那么大的變故后。
只好捏著鼻子四處奔波,平息其他勢力的怒火。
然后,趁著夜色,他還帶著弟子們來到了王都的露天祭壇上,動用了自家的珍惜底牌進行布陣,以防萬一。
“希望盯上我們的只是一個普通邪神吧。”
“嗯,加上空間沒有被污染,稍微震懾一下,那邪神應該知難而退才對。”
國師心中這樣想著,取出了一枚拳頭大小的水晶雕像,將它捧在手心中后,站在了祭壇正中央,開始施法。
作為一名傳奇巫師,雖然不是巔峰,有著祭壇和神器加持,再加上那么多弟子當法力電池。
唰的一聲!
這位國師凝聚出來了一道百米高的人形虛影法相,旋即讓這一道法相沖破了蒼穹,直達了空間結界邊緣。
環視四周,這位國師稍稍心安了一些。
附近依舊是無邊無際的時空亂流,不遠處的幾處時空漩渦,又到了暴亂的時候。
這樣的環境,估計歷史記載,應該是最安全的時期才對。
便是邪神,也會討厭這樣的環境。
想來這次問題不大,說不定開一個會,吃喝一點好東西,這次的鍋就能給填平了?
國師如此想著,心情剛剛好轉了一點。
忽然。
他注意到了東北方向的時空亂流似乎有些變化。
他不由咦了一聲。
然后,他情不自禁的抽動了祭壇法陣海量法力填補到了自己法相的雙眼上,令得自己的法相雙眸閃耀起來兩朵璀璨藍光。
國師的雙眸得以看破了那一層層時空亂流形成的迷霧。
終于,看到了引起變化的源頭,一艘……
一艘大得讓他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鋼鐵巨艦!
不,不該用艦船來形容。
這分明就是一艘會移動的鋼鐵大陸啊!
老祖宗們在上,你們當初怎么從來沒給我們說過,時空海域里還有這樣的怪物存在!
國師心情激蕩,用力過猛之下,祭壇四周當法力電池的那些巫師們齊齊慘叫了起來。
一個個痛苦得軟到在地,呼吸困難。
國師的法相也隨之轟然消失。
他自己也因為情緒失控而受到了反噬,雙眸流出了一縷黑血。
王國的貴族們紛紛受到驚嚇,趕來詢問。
國師望著四周噓寒問暖的貴族們,卻是身子顫抖了一下后,猛地抓住了一位親王衣袖吼道:
“快!”
“扶我去見王!”
“我有要事,馬上和王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