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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君子七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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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畫書風波,稍稍給周鳴造成了一點困擾,要不是班上的幾十名同學,拼命給他打了個掩護,他那些珍貴的漫畫原稿,都得被那些黑面教習收走,那損失,可就慘重了。

  甚至,如果不小心把他隱藏的漫畫書作者的身份,給暴露出來,那他在老師們心里“品行兼優”、“書院驕傲”、“優秀學霸”的正面形象,可就毀于一旦了。

  好在那些同學給力,嘴巴管的都嚴,即便私下都知道他是那些漫畫書的作者,但為了能繼續看到那些精彩的故事,為了在枯燥學習之余不失去那把可貴的精神食糧,當然,也為了免遭“青州學霸”的拳腳報復,一個個守口如瓶,在書院教習面前,當了優秀的地下工作者。

  “又是紅燒肉,早吃膩了,就不能弄一點新鮮花樣么?!”

  這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又看到一盆紅燒肉擺在面前的呂文才,破口大罵,筷子在餐桌上拍的砰砰響。

  聽到這話,旁邊餐桌那往日在家里錦衣玉食慣了的同學們,也紛紛抱怨起來,紅燒肉好吃是好吃,但連續吃上三年試試?山珍海味都不如豆腐湯。

  “文才,明天旬假,我們一起去趟州府,弄一套餐具過來。”周鳴忽然抬頭說道。

  “老大,難道……”

  司馬智眼睛一亮,老大的手藝,他是知道的,州府的福玉樓,那些眼睛長到頭頂的大廚們,被他的炒菜馴服后,一個個跪著拜他為師,勉強收了幾個徒弟后,現在的福玉樓,已是州府達官貴人,要排三十天才能排到一桌的頂級酒樓,而且酒菜價格貴的驚人,但就是攔不住那些客人要品嘗佳肴的熱情。

  而他的老大,現在不僅擁有福玉樓一成的股份,還是至尊VIP會員,沾了老大光的司馬智他們,現在去福玉樓消費,一分錢不要不說,去了隨時都有席位安排。

  但說真心話,經過老大的指點后,福玉樓的飯菜,是比以前上了幾個檔次,但跟很少露一手的老大相比,差距還是如天上到地上一般,他敢打包票,凡是品嘗過老大手藝的人,那滋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第二天。

  周鳴、呂文才他們去了一趟州府,直接從福玉樓,借了一整套鍋碗瓢盆過來,還有一缸豆油、一些調料、一袋一百多斤的大米,通過書院后山那條秘道,翻墻進了書院,再把那些東西,一一接了過去,那袋一百多斤的沉重大米,差點把站在院墻下面的司馬智,砸翻在地。

  有鍋有鏟,有油有米,再自己搭個土灶,從四周的密林里,拾一些柴火,差不多,就可以升火做飯了。

  當然,幾個人也不能光吃白米飯,還得去弄一些菜過來。

  菜怎么弄?

  當然是偷咯,偷那些教習們,在書院里東一洼西一洼種的菜,青菜、蘿卜、白菜、韭菜等等都有,有時也會偷一些雞下的蛋,甚至連雞帶蛋一起偷,散養的小豬,也弄過一頭過來,制成了香味幾乎籠罩整個書院的烤乳豬。

  后來,看呂文才他們越偷越厲害,已經引起教習們的注意了,周鳴便讓他們從外面弄了幾把弓箭和幾根魚竿過來,準備自力更生。

  于是乎,書院后山里,那些往日活的瀟灑自在,種群數量相當可觀的野雞野兔們,可就倒了大霉了,經常是在愉快地吃蟲吃草時,被不知從哪射來的一支箭,奪走了小命,成了人類的盤中餐。

  地上跑的跑不了,天上飛的大鳥,也常常倒霉,連書院荷花塘里,那些從來沒被人釣過的魚,也常常半夜三更,嘩啦嘩啦地被人釣走幾十條,第二天,全變成一堆白花花的魚骨。

  所謂夜路走多了,早晚會遇到鬼,壞事做多了,遲早會抓到現行。

  這不,這天為了給班上一位剛滿十八歲的同學過生日,周鳴特意讓呂文才他們,組織召集了上百號人過來,在后山的一處老地點,搞了一場大型野外燒烤聚會。

  為了準備這場燒烤聚會,周鳴他們,可是做了許多準備,光后山的野雞野兔,就打了幾十只,還有教習菜地里的那些菜,菜根都被一起拔過來了,荷塘里的魚,也釣了上百條……總之,這次豐盛的燒烤聚會,就是要給人留下一個深刻印象。

  也是在這天,看到后山冒出滾滾濃煙,以為是發生了山火的一名年邁教習,杵著拐杖,走過來看了看。

  當他看到上百名學生,在那剝皮拔毛、殺魚洗菜,搭柴生火,滿手臟污,忙的不亦樂乎時……

  “你們在干什么?!”

  老夫子兩眼怒瞪,氣的渾身打顫,一步一晃走了過來,哆哆嗦嗦指著眾人道:“圣人曰: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有靈,皆無傷也,君子之于禽獸,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故君子遠庖廚也!爾等所作所為,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氣煞老夫也!”

  老夫子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的邦邦響。

  眾人手上的動作停頓下來,一個個低著頭,不敢正視老夫子。

  “報告夫子!我等正在研究君子七藝,爭取做那盡善盡美的真君子!”

  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老夫子大怒,指著那人大罵:“一派胡言!君子只有六藝,何來七藝之說?真是不學無術,爾,真乃書院之恥,朽不不可雕也!”

  那人卻道:“廚藝如何算不得藝了?沒有廚藝,我等君子,何來盤中之食,碗中之飯?沒有廚藝,人人生活在那原始時代,茹毛飲血,啖食生肉,其形象,可與謙謙君子沾上半點聯系?沒有廚藝,何來君子所求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是故,學生以為,除了六藝,這廚藝,我等君子,也不可完全忽視,最起碼,也要做到人人珍惜食物,不鋪張浪費,少造一些殺戮,豈不也是一種君子所為?”

  “彩!”

  參加聚會的同學中,有人忍不住點了個贊。

  老夫子氣的跳腳,拿著拐杖追打那人道:“強詞奪理,強詞奪理,氣煞老夫,氣煞老夫也!”

  在老夫子步履蹣跚的追打下,那人只得落荒而逃,逃跑途中,還不忘對呂文才他們道:“你們快把東西都撤了,下次有機會,還是去福玉樓聚一聚,風緊,我先扯呼了!”

  “不要跑,不要跑,讓老夫好好教訓你一番!”

  老夫子鍥而不舍地追趕,仿佛要把周鳴追殺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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