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閎看看兩人,笑瞇瞇的說道:“我問的話已經完了,孫月,你也快回齊天闕吧。”
“晚輩告辭,”孫月沖柳閎、風蒼和旁邊一直不說話的笨道人躬身施禮,又沖風蓉兒點點頭,催動身形去了。
“柳兄,”風蒼看著孫月身形消失,沖著柳閎拱手道,“小弟帶著蓉兒先走,回頭有什么事情,小弟再去朝天闕拜會。”
“好說,這一遭卻是辛苦風兄了。”柳閎含笑還禮。
看著風蒼走了,笨道人忍不住問道:“家主,為何不問風蓉兒為何來熾叻寞?”
柳閎看了一眼笨道人,反問道:“若是風蒼問你為何能抵擋連老二都不能抵擋的佛國之毒時,你會說么?”
“我當然不會說!”笨道人毫不猶豫的回答。
“若是孫月說咱們柳家有一門秘術可以抵擋時,你怎么想?”
“這廝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對啊,”柳閎笑了,拍拍笨道人肩膀道,“無論風蓉兒今天為何來熾叻寞,無論奚慕靜那年為何來熾叻寞,都跟我柳家無干,我為什么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呢?”
“是,弟子明白了!”笨道人低頭道,“無論真相如何,都是風家跟奚家,甚至現在孫家的事兒,我柳家斷不該攪和其中。”
“對!”柳閎點頭道,“特別是今天,沒有一個奚家弟子,我多問一句就多一分風蒼的猜忌,都少一分奚勛的信任。而且奚勛膽小,風蒼志遠,結交誰,如何結交都要講策略。”
“弟子明白,”笨道人似乎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了。
柳閎看看笨道人,眼中泛起一絲慈愛,說道:“你不必想太多,老二修為看起來比你強了不少,但他想得多了,未必就心思單純,這佛國之毒你能抵擋,他本來也能抵擋的……”
“不是的,”笨道人急忙說道,“二哥不是不能抵擋,是弟子最近修煉又有心得,完整的元性神靈篇是可以結合仙丹抵擋的。”
“咦?”柳閎剛要再說什么,忽然臉色微變,道袍一揚,把柳晏妤松了出來。
“見過家主,”柳晏妤飛出,四周看看,急忙躬身施禮,如釋重負道,“多謝家主。”
“你無妨了?”柳閎眼中泛起金光,又是上下看看柳晏妤道。
“是的,家主,”柳晏妤點頭道,“孩兒覺得已經無恙。”
“不好,”柳閎搖頭道,“你應該知道,你現在身份不同,一定要慎之又慎,萬萬不能有一絲差錯。”
“孩兒剛剛徹底檢查過幾遍,”柳晏妤笑道,“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家主可幫孩兒看看。”
“還確實,”柳閎點頭道,“基本沒有什么大礙,不過些許余毒,過幾天就好了。”
說完之后,柳閎身下涌出紫金云霞,將笨道人和柳晏妤皆是托住,略微催動仙力,身形飛上半空,朝著一個方向飛去,邊飛還邊問道:“既然有解毒之法,為何早不使用?”
“稟家主,”柳晏妤苦笑道,“一是那廝發動太多迅猛,孩兒根本來不及應對;二是孩兒也沒想到《元氣原始篇》……”
“《元氣原始篇》?”柳閎愣了一下,反問道:“是筑原殘篇的完整篇?”
“是,”柳晏妤微微一笑,說道,“孩兒繳天之幸,得到《元氣原始篇》,已經修煉小成。”
“難怪,”柳閎笑了,說道,“那是是太古煉氣之術,抵擋佛國之毒,應該有效。”
“家主說得對也不對,”柳晏妤回答道,“《元氣原始篇》并不能抵擋佛國之毒,但它可以跟孩兒從絡繹商盟取得的解毒丹合起來使用,借以抵擋佛毒。”
“這是你的第三點吧?”柳閎問道。
“不是,”柳晏妤搖頭道,“解毒丹是第四,當然也是最關鍵的,第三是孩兒不能確定出手暗算的那廝在哪里,爹爹和四叔又怕出事兒,不敢靠近孩兒,孩兒也不敢提醒,只能到得爹爹和四叔靠近孩兒了,孩兒才能將解毒丹遞給他們。”
“哦?”柳閎有些驚訝和意外的看看柳晏妤,說道,“晏妤,你居然如此思維縝密,我還真沒想到。”
“家主謬贊,”柳晏妤微微低頭,說道,“事關孩兒清譽,孩兒總要想得多才是。”
“嗯嗯,”柳閎點頭道,“你做得極好,那廝處心積慮要我上古世家出丑,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柳晏妤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郁,點頭道:“是的,孩兒明白。”
“另外,”柳閎說道,“我已經跟風蒼說了,因為翾兒的事兒,你招親的事情可能延后,如今再出了熾叻寞的事兒,還不知道奚家跟風家如何處理的,所以招親的事兒,暫放一段時間再說吧!”
“是,孩兒謹遵家主吩咐!”柳晏妤的聲音透著一股子輕松。
柳閎沒說什么,笨道人看看柳晏妤,有些若有所思了。
柳閎帶著笨道人和柳晏妤去了,他卻不知道,在熾叻寞另外一處,一個稀薄的人形虛影躲在一個火焰環境內瑟瑟發抖,不正是白冰?
奚慕靜雖然氣急敗壞,但她剛到熾叻寞,立即將一個妖靈的分身送出藏匿,將所有該交待的訊息一一交待,這才去尋找風蓉兒,布下陷阱,這也是奚慕靜自爆時,僅有三重虛影飛出的緣由。
熾叻寞是上古世家弟子歷練的所在,柳閎自然是熟門熟路,很快返回朝天闕,柳閎看看柳知非依舊沒有解毒,索性帶著他和風華去了。
笨道人跟柳晏妤往別的殿宇,飛過一重界面屏障,看看四周無人,笨道人傳音道:“晏妤,你怎么把《元氣原始篇》的事情透漏給家主?”
“怎么?”柳晏妤笑道,“孩兒做的不對么?”
“我記得,”笨道人說道,“你曾說過,這是蕭華單獨給你的,你不打算留在朝天闕。”
“四叔,”柳晏妤歪頭道,“孩兒不能改變主意么?”
“你在熾叻寞說過,讓我殺了你,你不能對不起蕭……”笨道人盯著柳晏妤的眼睛,認真道,“蕭華么?”
“四叔,”柳晏妤的目光中有一絲慌亂,說道,“您老肯定聽錯了。”
“唉,四叔聽沒聽錯不打緊,”笨道人說道,“你自己要考慮清楚,你要知道你是誰,你面對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家主有些話可能沒說,你出來后,他老人家直接把你收入仙器空間,我可是看得清楚,熾叻寞已經有大片湮滅。也就是說,家主若是找不到咱們,他會把熾叻寞直接毀掉!!!”
柳晏妤的臉上生出一抹蒼白,緊咬牙齒道:“是的,四叔,我……我知道。”
“晏妤,”笨道人伸手拍拍柳晏妤的腦袋,嘆息道,“唉,別想太多了,你不是翾兒,你不是大氣運之人,你的婚事……由不得你!”
“四叔,我累了,”柳晏妤有些木然的把笨道人的手挪開,眼角有些濕熱,低聲道,“我先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笨道人點頭,依舊傳音道,“翾兒的事兒,你也不必擔心,我會請命去那片星幕值守。”
“謝四叔,”柳晏妤的臉上依舊沒有喜色,說道,“您老千萬不要因為翾兒是大氣運者就放松警惕,大氣運者有大磨難,稍有不慎就會……”
面對熾叻寞的絕境,柳晏妤本是鼓足了勇氣,想要做一番掙扎,可她剛剛幾句話就被笨道人發現,連疼愛自己的笨道人都覺得不妥當,她不知道整個家族誰還能支持自己。
而且,從熾叻寞的事情來看,奚慕靜的話真有幾分道理,為了這個婚事,風家居然那般齷齪,拿了風蓉兒的幸福來阻止孫月,這樣的風家還是自己想要嫁過去的風家么?
一時間,柳晏妤心如死灰!!!
心如死灰的不僅僅是柳晏妤,注定還有高陵松。
掌律宮劫律殿的一個大殿之內,高陵松有些按捺不住的焦慮,他抬眼看看殿門,隨手拿起放在玉幾上的茶盅,正要飲用,旁邊一個仙吏小聲道:“大人,您要飲茶么?”
“廢話!”高陵松看了一眼空空的茶盅,忍不住呵斥道,“還不快斟茶?”
“是,大人”那仙吏應了一聲,急忙輕輕一點自己手中玉壺,早有幽碧仙茶落入茶盅,看著茶盅漸滿,仙吏好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剛剛大人還說不消斟茶呢!”
“你!”高陵松有些羞怒,瞪了仙吏一眼,可看到仙吏陪笑,高陵松又是頹然的嘆息了,“唉!”
“大人,”那仙吏一驚,急忙說道,“小的沒有別的心思,不過是隨便說說。”
“不是,”高陵松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揮手道,“你別多想,我不是說你,我是想到前次來劫律殿遇到的另外一個仙吏。”
“是么?”那仙吏眨巴眨巴眼睛,眼中泛起異色,小心道,“好教大人知道,小的名叫雨辰,不知道大人說的那個仙吏是誰?”
(開始倒敘高陵松、王浪、余淼的因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