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與婠婠在襄陽城中,足足逗留了七天。
每天城里城外四處游玩,古隆中、夫人城、鹿門寺……等襄陽名勝,被他們踏了個遍。
這天日暮時分,二人前往襄陽城中著名的酒樓家香樓吃飯。
那家香樓架子頗大,環境最好的三樓貴賓包廂,只接受熟客與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
然而歐陽靖只說了一句話,掌柜的便乖乖給他和婠婠安排了三樓最好的包廂。
他說:“本座就是那個被各大勢力天價懸賞的天外異人。”
這句話,比武力威脅還管用。他和婠婠不但坐進了三樓最好的臨窗包廂,點菜后上菜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然后二人坐進包廂后沒多久,先是三樓的客人們紛紛買單離去,接著本來接近爆滿的二樓、一樓,客人們亦紛紛散去。
等酒菜上齊,歐陽靖和婠婠開始吃喝時,整座家香樓,已然空無一人。連掌柜、小二們,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真清凈啊!”歐陽靖感慨。
“清凈點才好呢。”婠婠嘻嘻一笑,給歐陽靖斟了一杯酒。
“七天了……各方勢力,也該收到消息,趕到襄陽了。也不知道第一個找上來的,會是哪家勢力。”歐陽靖淺飲一口酒,說道。
婠婠妙目凝視歐陽靖,作仰慕崇敬狀:“臣妾相信,不管來的是哪家勢力,大王一定能大發神威,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那是必然的。”歐陽靖哈哈一笑,“只希望他們稍微來遲一點,至少,等咱們先把這頓飯吃完。”
然而天不遂人愿。
才吃喝到一半,家香樓外的長街上,便響起一陣整齊有序的沉重腳步聲。
婠婠起身走到窗前,探頭一看,說道:“是宋家的大刀隊。”
“大刀隊……”歐陽靖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沒聽說過。”
婠婠介紹道:“大刀隊是宋家山城被毀后,宋缺于大業十一年,抽調家族精英,組建的一支精銳。人數雖只三百,但這支隊伍乃是由宋缺親自傳授刀法,精心訓練,三年方成。
“大刀隊精銳,使一口三十斤百煉鋼刀,人人披掛百斤重甲,胸腹甲胄,皆能抵擋普通火槍子彈。每人還配有兩枝手槍,戰時還會配備手雷,結陣沖鋒起來,勢不可當,可正面擊破千軍萬馬。”
歐陽靖嘴角再次微微抽搐一下:“冷熱兵器混搭,還穿鐵甲……很好很強大。”
“外強中干罷了。樓外的大刀隊,雖足有一百人,可惜在大王面前,也只是一群土雞瓦狗。”婠婠笑道:“倒是帶隊的高手有些看頭。乃是宋缺之弟,地劍宋智。”
歐陽靖喝了一口酒,隨口問道:“宋智很厲害嗎?”
婠婠道:“還可以啦,他一手傲劍訣,雖不入十強武者之列,但也算是十強武者以下,最強的高手之一了。”
“也就是比婠婠你還要弱嘍?”歐陽靖搖搖頭:“無趣。”
婠婠皺了皺瓊鼻,輕哼:“十強武者,哪一個不是一方勢力的頂梁柱?甚至本身就是反王?你以為他們會隨便亂跑,隨隨便便就讓你碰到呀?”
歐陽靖笑道:“婠丫頭你不就是隨便亂跑,被我撞到了嗎?”
婠婠幽怨道:“所以說,人家特別倒霉嘍。”
正說時,樓外又響起一陣悶雷般的馬蹄聲。
婠婠探頭一看,乍舌道:“大唐太子李世民,親自帶著兩百玄甲精騎趕到了!”
歐陽靖煞有介事地說道:“太子乃是國本。身為國本,不好好坐鎮長安,居然到處亂跑。我看這大唐呀,遲早要完。”
婠婠笑道:“沒事,李淵有十好幾個兒子,死個太子不算什么,多的是兒子頂替。”
歐陽靖想了想,承認她言之有理。
這時,又有大隊人馬腳步聲響起,婠婠再探,回報道:“這次來的是楊廣義子寇仲。他也帶了二百人,乃是他手下的驍果禁軍。”
正說時,外面忽然響起轟轟之聲,聽上去像是墻倒屋塌之聲。
“怎么了?”歐陽靖保持形象,一手持杯,端坐不動。
婠婠乖覺再探,回報道:“拆屋子啦!來得人太多,家香樓外邊的長街雖寬,但也已經擠不下了。現在寇仲和李世民的人馬,正在拆周圍的房屋呢!”
“什么?”歐陽靖冷哼一聲,森然道:“竟敢強拆百姓家宅?簡直喪心病狂!”
婠婠道:“呃……他們好像給錢了……那些疑似屋主的家伙,一個個笑得好開心,想是收到了遠超他們房屋價值的補償……”
歐陽靖痛心疾首:“尼妹,我的道德制高點沒了……”
“又有人來啦!”
婠婠化身勤勞小哨探,站在窗口東張西望:“恭喜你,有十強武者現身嘍!宇文閥宇文成都來了!咦,那個和圍觀百姓擠在一起,一本正經假裝圍觀群眾的,好像是天蓮宗安隆耶!還有對面樹上站著那個黑衣少女,居然是獨孤閥獨孤鳳……”
說到這里,她貌似擔憂地皺了皺眉:“十強武者來了好幾位,這要真打起來,不會把襄陽城給拆了吧?會不會牽連甚廣,波及無辜百姓?”
歐陽靖訝然道:“婠丫頭,你居然也會擔心無辜百姓?”
婠婠一臉虔誠:“近朱者赤嘛,跟了大王你這么久,婠兒如今也常懷憂國憂民之心啦!”
歐陽靖哂笑:“信你才有鬼。”
他沉吟一陣,取出加特林,砰一聲扔在地板上:“婠丫頭,把這個架在窗口,掃一梭子再說。”
“要大開殺戒嗎?”
剛才還“常懷憂國憂民之心”的婠妖女,這會兒臉蛋興奮地微微發紅。
話說,天外異人雖然留下了很多武器,班用機槍亦不少見,但六管加特林這種大殺器,至今未有出土,只天外異人曾經親自使用過。那威力,真叫一個千軍辟易。
婠婠雖不喜歡使用火器,但如果能用這種被世人俗稱“雷火神銃”的大殺器,照著人群狂掃,那她也是會非常開心的。
“想得美。”歐陽靖瞪她一眼:“對空掃射,秀一把火力,讓他們主動撤去雜兵,驅散圍觀群眾,免得待會兒殺戮太重,甚至牽連無辜。”
婠婠嘀咕:“和別的天外異人比起來,你未免也太菩薩心腸了。”
歐陽靖淡淡道:“我本就不是普通的天外異人。”
婠婠自是不知道他這句話的內在含義,興致缺缺地拎起火神炮,架到窗口,對著天空開火掃射。
不消片刻,外面就傳來一片亂轟轟的嘈雜聲,卻是各方勢力開始驅散圍觀百姓,并撤去手下雜兵——宋閥的大刀隊、李世民的玄甲騎、大隋的驍果軍,雖然都是大名鼎鼎的精銳,但在千軍辟易的“雷火神銃”面前,他們就是雜兵、炮灰。
武功至少要高到僅在“十強武者”之下的寇仲、徐子陵、宋智一級,方可不懼這“雷火神銃”。
很快,家香樓外,變得一片靜默,只剩下寥寥高手,彼此默默對視。
各方勢力,都對天外異人虎視眈眈,誰也不愿被別家搶了去。
沉默一陣,受紅龍血脈影響,暴躁狂野的寇仲最先按捺不住,一甩披風,大步朝家香樓走去。
李世民眉頭微微一皺,大手一揮,帶著一位全身包裹在黑包大氅之中,只露出一雙全金屬戰靴的神秘人,落后寇仲數步,走進了酒樓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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