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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四章,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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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清明。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細雨如絲,秦昆下了車,綿綿雨幕中,秦家村霧隱繚繞,宛如仙境。

  “爸,媽。”

  “嗯,回來了。”秦滿貴鼻中一哼,拍了拍秦昆肩膀就進屋了。

  母親幫忙提著后備箱里的東西,詢問道:“小汪上學了?”

  “是,托朋友送進幼兒園了。老師說孩子聰明,直接進的中班。”

  母親喜笑顏開,連連說好。

  二老進了大伯家院子后,旁邊的二弟秦明湊來一笑:“哥,本來這次不想麻煩你跑一趟的,蔣神婆說有事得讓你過來一趟。”

  每年清明,爺爺奶奶有大伯一家祭拜,父母也會去上墳,自己回來的并不多,今年忽然接到秦明信息,說有些事需要自己來一趟,他才動身過來的。

  后備箱取了兩條煙塞給秦明,秦昆這才道:“什么事啊?”

  秦昆以為又有邪祟鬧事,蔣神婆沒法擺平,結果聽秦明說完,發現是柳仙不見了。

  果園后,玲瓏梯,懸山廟里,香火供奉很久沒點燃了。

  里面有些破敗,而且秦昆嗅了嗅,柳仙的氣味沒殘存丁點,怕是離開好幾個月了。

  “這位柳爺有冬眠的習慣,就在后面的洞里。每年驚蟄我和蔣神婆都會帶好貢品去看他,蔣神婆說它是老秦家的保家仙,而且還是活的,非常吉祥,得好好供著,禮數我沒敢怠慢。”

  “但是今年驚蟄,我們來到廟里上貢后,發現它沒蹤影了,直到清明前也沒任何消息,蔣神婆讓我請你回來一趟……”

  秦明解釋清楚后秦昆點了點頭。

  保家仙沒了。

  這怎么找……

  說不定是走親戚去了……

  也不對,柳仙已經成精,親戚怕是死光了。

  “蔣神婆怎么說?”

  “她說……要么是被人收了,要么……是渡劫去了。”

  秦明說到這里,也覺得有些荒誕。

  開玩笑,妖精畜生開了靈智已經了不得,能修到渡劫那都是故事話本里的傳說啊。

  秦昆卻沒有質疑蔣神婆的判斷,給東北打了個電話。

  北林崗,李家屯。

  四月初,北國的天還有點冷,墳頭,李勢鼻子凍得有點紅,看見來電臉上一喜:“秦哥!好久不見啊,今兒日子特殊,怕是有事找我咯?”

  “嗯,李勢,我這邊有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

  和李勢交往還算密切,這位關東冥王成名在日本,聲名赫赫,但平素沒有架子,言行舉止跟街溜子一樣,秦昆很喜歡這種痞態,和李崇一個吊樣,況且李勢還為人熱情仗義,挺合胃口。

  聽見秦昆的話,李勢爽朗一笑:“哎呦千萬別,瞧你說的謙虛的,啥事啊?”

  秦昆將柳仙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李勢沉默了片刻,似乎又請教了一下旁邊的人,三分鐘后,才低聲道:“秦哥,我覺得渡劫的可能性是有的。”

  李勢說,關東柳仙都是陰體,沒見過幾個活的,因為活了幾百年的妖類為天地不容,要想繼續活下去,就得靠天雷淬去一身陰渣,蛻皮重生。

  當然,這都是黑水薩滿代代相傳的故事。

  “聽起來……還有其他可能性?”

  “沒錯!如果不是渡劫、也不是被人捉了的話……那極可能是避劫去了。這個可能性最大!”

  避劫?

  “五蟲萬怪,皆懼雷電天威,說實話,沒有誰敢說自己不怕這個的。所以一旦感受到煌煌天威懸在頭頂后,心中都會生出大恐怖。于有肉身的五仙而言,就會另尋一處陰地,遮掩陽身氣息,避開天劫。”

  也就是用陰氣掩蓋陽氣,騙老天爺它已經死了。

  “真有這回事?”

  “真有!渡劫我聽過沒見過,避劫是見過的,而且避劫后,五仙會刻意散去身上許多靈力波動,自降實力。”

  秦昆恍然大悟。

  避劫的話……確實有可能。

  這幾年給柳仙的供奉確實不少,可能把它供到一定實力了,現在它沒把握渡劫,就找地方避劫去了。

  “好嘞,我知道了。謝啦!”

  “小事。”

  掛了電話,秦昆給秦明說了一下,秦明這才點點頭。

  這個說法,確實聽著比蔣神婆的判斷靠譜一些。

  既然是避劫,那所尋的地方肯定隱蔽,而且它走的匆忙,消息都沒留,恐怕當時情況相當危險。

  陰川縣這么大,而且大多地方都是陰氣盤踞,鬼知道它藏在哪避劫。柳仙是沒法找了,不過秦昆倒是燒了閻君箋給白石溝的孤山鬼王,這是尸藤鬼夭夭的老爹,托口信讓孤山鬼王幫忙留意一下,安安心。

  好歹是朋友,柳仙是死是活自己總得關心一下的。

  撇開柳仙的事后,兄弟倆走在村里聊天,墳是沒法上了,大伯早說過不讓秦昆去墳頭,要不然爺爺老托夢給他,之前還讓跪著燒紙只是不讓磕頭,現在跪都不讓跪了。

  秦昆不理解一家長孫混到這份上,也不知是好是壞。

  “二明,這陣子忙什么呢?”

  “還是電商物流,哥,今年村里回來一員大將,我說不定有機會去城里投奔你們了!”

  秦明很開心,告訴秦昆二爺爺家的孫子秦風畢業后回來了。

  秦風比秦雪小一歲,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學的正是物流運輸的專業,在外工作半年后,因為爹媽身體不好就回來工作了,方便照顧。

  現在在秦明手下掛了個經理的位置,幫助秦明解決了不少管理上的麻煩。

  秦昆記得這個族弟,小時候沉默寡言,愛看書,不愛玩,沒想到長大還出息了。

  “好事!”

  族人生活蒸蒸日上,很值得高興。

  家族的興旺,多半需要幫扶互助,勠力同心,才能把家族經營的越來越好。團結,是基本的。

  “當然是好事!還有更好的。秦風幾個同學也慕名而來,都是咱陰川縣的老鄉,準備學習咱們的模式,打通全縣村莊的物流運輸服務,把網點擴散出去,上個月,我和秦風開了第一家分公司了!”

  這公司的大股東還是秦昆,秦昆幾次推辭都沒推出去,自己光投了錢,又沒干活,拿了51的股份實在有些燙手。

  但秦明死活不同意秦昆把股份還回來,要不是秦昆開始投的錢,自己哪能有現在的成就。

  現在掌握實權的一把手是秦明,下來是蔣神婆。

  秦風入伙后,多了一個強有力的臂助,公司目前運輸就靠著幾十個司機兄弟,經營上是村民自負盈虧,當然還有簽約的,享受分紅。以物流運輸起家的生意,只要把口碑做起來,市場就拿下一半。

  況且陰川縣的競爭力并不大,秦昆已經隱隱看見二弟將來的成就了。

  當年李崇不也靠著物流運輸發家的嗎。

  下午吃了飯,秦昆告別了父母、大伯和三叔,拉了一堆土特產和水果趕往臨江。

  車子副駕,坐著二弟秦明。

  這次去臨江,是秦昆要求的,他讓秦明去請教一下李崇當年的經驗,秦風雖然有才華,但經驗上和李崇相比,還差了不少。

  之前聽李崇聊過幾次,物流這行業,絕對不局限于運輸水果,于是秦明就打了出差的名義,和秦昆一道回來。

  下午七點。

  靈異小鎮的別墅區確實亮瞎了秦亮的眼睛。

  能在鬧中取靜的地方生活,幾乎是每個人的夢想。

  那美如風景一樣的庭院只在電視上見過,現在身臨其境,秦明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了。

  秦昆住進來后第二天就把家搬了過來,這幾天已經適應了新家的生活。看著二弟不吝夸贊,秦昆微微一笑:“晚上咱們兄弟喝一頓可好?”

  “當然!”

  7點半,杜清寒做好飯,秦亮也回來了。

  看見秦明后,秦亮上去一個熊抱:“二明,快嘗嘗嫂子的手藝。還是這飯對我胃口!”

  溫泉山莊的大廚做飯不帶省油的,味道很香,吃多了就會膩了,杜清寒的手藝卻恰到好處。

  一桌子飯,三兄弟狼吞虎咽吃完,滿頭大汗,旁邊的秦小汪也湊在自己飯盆里吃的一點不剩。

  杜清寒的廚藝是北方風格,幾道硬菜很合胃口,而且里面花椒等香料放的不多不少,稍微加入點辣味后,味道更有層次感。

  幾人吃的熱汗淋漓脫了上衣。

  飯廳里,秦亮一條花臂孔武有力,看起來彪悍異常。

  秦明渾身腱子肉鐵塔一般,皮膚是三人中最黑的,結實壯碩。

  秦昆則肌肉勻稱,膚色健康,掌心的骨灰壇紋身格外醒目,一雙眼睛帶著野性,整個人如山岳般坐在正中。

  三條莽漢氣勢駭人,兩瓶白酒下肚,更添豪邁。

  秦亮、秦明經常應酬,酒量很大。

  秦昆酒量也不小,但并不好這口。

  兩斤的酒,秦昆陪著喝了半斤,剩下都是秦家兩兄弟干掉的。

  此刻,酒氣上涌,秦明臉色微醺,滿嘴酒氣地逗著大侄子:“小汪,你也上了三天學了,給二叔說說都學到了什么。”

  秦小汪沉吟片刻,老實道:“老師教的我都知道,姨娘給我講的比老師教的多。”

  “哦?這么厲害?”

  秦小汪神秘一笑:“當然!不過我今天路遇兩個高人經過,聽到他們聊天后學了一些更厲害的東西!”

  “高人?有為師高嗎?”

  一個聲音由遠及近。

  秦昆猛然轉頭,發現一個戴著臉譜的道士撐著油紙傘,從院墻上飄然落下。

  莫無忌!

  “你來別人家串門都是翻墻的?!”

  飯廳就在院子旁,隔了一個落地窗,秦昆鄙夷看去,發現莫無忌脫去鞋襪,踩著木屐從玄關走了進來。

  “貧道思念愛徒心切,秦當家何必在乎小節。”

  這家伙……

  匿氣本事越來越高了。

  自己剛剛一時沒注意,竟然沒發現莫無忌靠近。

  秦昆撇撇嘴,點了一根煙:“你再不來,愛徒都要投奔別人門下了。”

  莫無忌一怔。

  誰敢與自己搶徒兒?妙善那個禿子嗎?

  莫無忌自來熟地坐在三條莽漢中間,朝著秦家兩兄弟頷首見禮后,自顧自斟了一杯茶,溫和地看向秦小汪道:“破軍,且告訴為師,你剛說的從那兩個高人身上都學了什么。”

  秦小汪忽然跳上沙發大笑三聲,指著在場四人道:“爾等可知天下四黑是什么?!”

  四人疑惑,搖了搖頭。

  “張飛!李逵!肌霸!地雷!”

  莫無忌一口茶水從鼻腔里噴出,秦昆驚愕瞪大眼睛,手上不銹鋼的茶杯被捏成一團。

  完全沒發現氣氛不太對勁,秦小汪繼續道:“爾等可知天下四白又是什么?!”

  莫無忌顫顫巍巍抬起頭,秦昆無意間掰掉了白酒瓶口,秦明、秦亮喉嚨干澀,不想回應,又止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是什么……”

  “天上云!地上霜!女孩屁股!白菜幫!”

  話音剛落,莫無忌、秦昆二人潑天氣勢狂暴逸散,秦明、秦亮兩兄弟被勁風一吹,酒都醒了。

  秦昆健步上前,準備撈起秦小汪揍一頓,卻見莫無忌眼眶旁邊青筋凸爆,整個人快走火入魔一樣,速度更快一籌,直接擒住愛徒就走!

  晁震號稱晁老魔,‘魔’字已經反映了酆都觀太極魔的可怕。

  這是極易失控的秘術。

  此刻莫無忌雙眼泛紅,騰地起身,拎著秦小汪的衣領往地下室走。

  “秦昆!你今日別攔我,否則貧道連你也不放過!”

  莫無忌兇神惡煞地警告。

  好家伙,多好一個徒兒,特么月余不見被教成了這樣,師門不幸啊!

  地下室,秦小汪的慘叫此起彼伏,莫無忌在執行門規,秦昆推門走進去,發現莫無忌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兒子被放到水管子上,旁邊水泥墻被打的斑駁不堪,實在憋的不行,莫無忌才拿出戒尺抽向秦小汪的屁股。

  “秦昆!你敢攔貧道一下試試?!”

  這尼瑪瀕臨太極魔反噬啊!

  秦昆一臉唏噓,從背后摸出一根笤帚疙瘩:“也讓我打兩下,要不然我也道心不穩……”

  地下室,孩子叫的凄慘,涕淚橫流。

  秦昆知道這貨有多皮實,打兩下屁股能嚎成這樣,分明是裝的。

  還待訓斥時,樓上走下來三個人影。

  楚千尋望向秦昆、莫無忌竟然在打孩子,冷聲道:“呦,兩位爺本事不小啊,再沒能耐了,把火氣撒到孩子身上。我在隔壁都聽見了!”

  旁邊,一個驢臉道士饒有興趣地叫道:“秦黑狗,莫瘋子,你倆也太沒風度了!”

  說話的正是魚龍山首座趙峰。

  趙峰旁邊,王乾也撇撇嘴:“就是,胖爺都看不下去了。”

  被人撞破行徑,莫無忌和秦昆有些羞赧,紛紛收了氣勢,正想拿出一些風度出來,忽然,秦小汪上前抱住趙峰的腿。

  “高人救我!”

  高……人……

  忽然,兩道殺氣鎖定趙峰,趙峰發出一聲驚懼的驢叫:“你們要干什么?”

  莫無忌啞著嗓子:“天下四黑四白是什么?”

  趙峰縮著頭沒有說話,旁邊王乾低聲道:“怎么在這時候問這個,有女人和孩子啊。”

  莫無忌橫眉看去:“你就是另一個高人了?”

  王乾被問的莫名其妙,通過本能感知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信號,于是王乾當即把自己摘了出去。

  “高人不高人的我不敢承認……但你剛剛的問題,是今天下午在路上阿驢給我講的段子……”

  王乾沒有意識到自己順利摘除了自己,逃過一劫。

  于是幾人被從地下室請了出去,只剩下莫無忌、秦昆、趙峰三個。

  莫無忌關上厚重的防洪門,關門前,面具變得陰戾異常,門口幾人聽到咯噔一聲,閥栓鎖死。

  翌日,生死道群里,好多人都看見魚龍山首座趙峰刷屏,大罵莫無忌和秦昆。

  被罵的兩個人居然沒有任何回應。

  聶雨玄看不下去了。

  斗酒先生:阿驢,怎么了這么大的氣,你真不怕莫無忌和秦昆打你啊……

  趙道長:打?呵呵,怕他們兩個雜碎?!昨天去臨江,莫瘋子和秦黑狗二人一起上,打了我一個小時,都沒打倒我!

  聶雨玄虎軀一震,這么狂妄,趙峰這是晉級超一流了嗎?硬抗秦昆和莫無忌兩人合擊一個小時?那實力得多恐怖啊!

  看到群里秦昆二人果然還是沒回復,生死道一群人對著趙峰一頓馬屁狂拍。

  當事人都沒回應。

  這事……八成是真的。

  臥槽……兩人合擊下一個小時都沒打倒趙峰,換個超一流的老前輩來恐怕都做不到。

  這廝魚龍九變莫非臻至大成了?!

  忽然,徐法承開口詢問起來:‘他們都是怎么打你的?’

  徐法承覺得,秦昆二人是不是放水了。

  結果王乾默默來了一句:他們把阿驢吊起來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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