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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八章,一百三十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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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酒店出來,已經是午夜了。

  門口,停著一輛救護車。

  今晚,賭場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這里出了事。據說老板李維德突然精神失常,將兩個保鏢從樓上推下摔死。這么大的場子,這么有名的老板,救護車一來后,消息不脛而走,秦昆出來的時候,發現了很多來打探消息的人。

  醫生將李維德抬走,李維德眼球亂轉,對著空氣大喊大叫有鬼,許多人都知道,這人怕是廢了。

  “李老板是得罪的誰么……”

  澳門迷信程度比起香港過猶不及,這種狀態看起來,很像是被人下了降頭一樣。

  “呵呵,他可是殺了他倆保鏢!說不定是裝瘋賣傻,不愿擔待殺人罪呢。”

  “他殺保鏢做什么?”

  “可能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吧。”

  “嘖嘖嘖,不過李維德瘋了也好,這么多年虧心事做的太多了。據說當年他的老板意外失蹤,就是他下的黑手,哼哼……吃相這么難看,遭報應是正常的。”

  關于李維德瘋掉的事,沒人同情,不管是裝瘋賣傻,還是真瘋都不關他們的事。現在趁著這里群龍無首,吃掉這里的份額或者往里插上一腳才是他們該做的。

  不遠處的街道拐角,秦昆抽著煙,看向渾身煞氣濃郁的阿威。

  曾云威的報復,秦昆對風水師文華松的阻攔,都是促成李維德瘋掉這件事的因素。不過秦昆沒什么不自在的,捉鬼師是要信奉陰陽相安的規矩,不過這種規矩可不是保護李維德那種人的。

  15年前的殺人案,到現在已經沒足夠證據定罪了。

  但冤有頭債有主,該來的報應遲早會來,怨不得誰。

  “滿意了?”秦昆問道。

  “這還不夠……”阿威沉著臉,“禍不及妻兒。他壞規矩了。”

  秦昆彈了彈煙灰一笑,忽然一個腦瓜崩擊出,打碎了阿威的頭顱。

  啪地脆響,好似頭骨被彈裂,阿威痛不欲生躺在地上,發現秦昆蹲在自己面前,冰冷地望著自己:“還不夠嗎?”

  阿威捂著頭,眼神無比憤怒:“我不能復仇嗎?!”

  “可以,但被我發現了就不行。”

  “那你剛剛還幫我?”

  秦昆冷笑:“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不服氣?”

  “不服!”

  秦昆二指并起,手掌如槍一樣頂在阿威腦門。

  大炎纏冥手·誅魂箭!

  陰冷的綠火出現在指尖,染綠了整個手掌,阿威冷汗涔涔,靈魂為之一緊。

  秦昆道:“實話跟你說吧,你找他復仇的事,我可以幫你。但你為了妻兒要報復他的妻兒,我不允許。”

  “這不公平!”

  “這個世界上……哪來的絕對公平。”

  秦昆眼神淡漠,嘆息一聲,“這三年來,你每次離開賭場不久,記憶就會恢復,然后回賭場報仇,又被里面的風水局壓制,記憶消失,成為一個荷官。周而復始。隨著你不經意間吸入的陽氣越多,實力愈發強大起來,以至于侵染了里面的風水局,讓一些賭客出現鬧鬼的幻覺。李維德利用了你,也導致你被我發現,幫你復了仇,環環相扣。這就是因果定數!別不知足!”

  秦昆說著,朝著旁邊的人瞟了一眼:“這風水局是你們文家做的吧?”

  旁邊是一個年輕人,衣著浮夸,鼻青臉腫,顯然被毒打過。

  這人正是文華松,賭場的風水師。

  文華松幽怨地看向秦昆:“我做局養鬼,但沒犯忌。鬼又沒害人!”

  秦昆伸出手,把文華松的臉蛋打的啪啪作響:“人害鬼了知不知道,蠢貨!沒有李維德,這只鬼能變成現在這樣???死后還被拿來做局,你真是幫的一手好忙啊。”

  文華松哭喪著臉,擦了擦鼻血,很硬氣地將脖子一歪:“大丈夫行的端坐得正。我不知道內幕,你要打就打好了,反正沒指望你放過我。”

  呦呵,還是個混不吝。

  秦昆一腳踹在文華松肚子上,要不是剛剛李維德提到阿威妻女被侮辱的時候沒有文華松的名字,否則這貨早就和那個黑魂教保鏢一樣,從樓上摔下去了。

  今晚的事,到此結束,秦昆也不愿節外生枝,手中骨灰壇出現,他對著阿威道:“兩個選擇,被我超度,或者我把你打散。選一個吧。”

  阿威愈發覺得這個年輕人深不可測,論威煞,誰能比的過猛鬼?

  他用鬼打墻嚇死李維德,分分鐘的事,可是對上這個年輕人,連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

  秦昆不同意他復仇,阿威萬念俱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阿威再次跪下,磕了個響頭:“上師……能不能給我妻女留一筆錢,讓她們活的體面一點。我聽李維德剛剛說她們的日子過得很慘。”

  “我可沒錢……”

  阿威江湖脾氣上來,咚地一下又磕在地上:“求您了!”

  秦昆沉默:“別給我來滾刀肉這一套,我不吃。”

  咚,又一下。

  秦昆絕不接話,阿威就繼續磕頭。

  鬼氣逸散,阿威目光堅毅。老江湖最可怕的就是狠勁,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一個鬼將,實力根本比不上秦昆一星半點,口氣卻咄咄逼人。

  三十個頭磕下,渾身鬼氣變成滿臉鮮血,隨風消失。

  六十個頭磕下,渾身鬼氣淡薄透明,鬼將之軀已經崩散。

  九十個頭磕下,旁邊的文華松都于心不忍了:“你……起來吧,我幫你就行。”

  一口唾沫,吐在文華松臉上,阿威瞪了文華松一眼,文華松敢怒不敢言,阿威繼續磕頭。

  足足一百三十一個頭,阿威徹底煙消云散,文華松從憤怒,變得不忍,變得唏噓,看著一只鬼將磕頭磕死后,長嘆一聲:“我真是造孽啊……”

  文華松幫助李維德的時候,完全不知內情,現在看到這種情況,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半島西南,媽閣廟。

  媽祖的廟宇。

  沿海之人多信媽祖。

  媽祖是國家祭典的三大神明之一,另外兩個……是黃帝和孔子。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沿海的漁民極多,出海打漁絕對不是一件愜意的事情,即便是當代,出海的辛苦和威脅,都是有目共睹的。

  據說自宋至今,船只技術的落后導致漁夫成為了一個有今天沒明天的職業,在漁夫們看來,只有海神娘娘才能保佑他們,于是北宋年間,一個矢志不嫁、精研醫理、行善濟世的女子林默娘,在海上搭救遇險船只不幸身亡后,成為了受人紀念的神明。

  媽祖信仰正式出現。

  二半夜,秦昆、文華松路過媽祖廟后,在不到兩站路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魚龍混雜的街道。

  大排檔很多,小賭場也很多,烏煙瘴氣的街道中,隨處可見衣著暴露的站街女。

  這里的人大多是漁民。

  不比繁華的街道上那些精英白領,漁民世代打漁為生,收入不錯,工作環境卻差的遠了,每次放松時候,這種街道就是他們的樂園。

  秦昆、文華松走在街上,幾番打聽之后,總算知道了阿威妻女的下落。

  街頭,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婦女穿著暴露,一臉笑意地給一個紋身大哥陪酒,大哥旁邊坐了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與婦女七分神似。

  “哈哈哈哈哈……這次出海大有收獲,可以多爽你們幾次哦。”

  紋身大哥喝的紅光滿面,周圍穢語不斷,婦女和小丫頭一點也不介意。

  “那就恭喜趙哥了!”

  “恭喜的話得兩張嘴一起說才好聽嘛!哈哈哈哈哈哈……”

  紋身大哥說完,后腦勺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一頭栽到炒粉里。

  “誰在搞我?”

  紋身大哥豁然起身,對上一雙無比陰冷的眼神,不知為何打了個哆嗦。這一瞬間的感覺很奇怪,在海上打漁時,只有遇到了極度危險的情況時,他才會有心悸的感覺。

  “滾。”秦昆吐出一個字。

  紋身大哥眼皮一跳,周圍的兄弟忽然圍了過來。

  “慢著!”

  紋身大哥心跳越來越快,心臟周圍的筋肉都不自覺地在抽動,他攔住兄弟們,看著這個兇狠的年輕人,忽然干笑道:“我趙五在這一片混的也不短了,朋友有點面生啊。是不是我無意得罪過你?”

  趙五不服軟不行啊,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就看了那年輕人幾眼,雙腿就開始打擺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滾。”秦昆又一次開口。

  趙五往后一個趔趄,被兄弟們扶住,兄弟們并不知道趙五是怎么回事,只聽他道:“我們走!”

  這么古怪的情況,讓趙五汗毛豎立,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常危險,當機立斷離開。

  他們一走,暴露的婦女和那個小姑娘也要走,卻被秦昆攔下:“站住,過來坐。”

  婦女求助地看向趙五,趙五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趕緊離開了。

  婦女發現秦昆、文華松并非兇神惡煞之人,壯著膽子坐了回來,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干笑道:“兩位老板……是……想玩玩嗎?”

  文華松看向秦昆,不知該怎么開口。

  秦昆啟了一瓶酒,倒上兩杯:“怎么稱呼?李毓姝,還是玉珠姐?”

  李毓姝……

  好久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婦女慘笑:“叫玉珠就好,我們這一行不興真名。這是我女兒李洛洛。”

  秦昆掃過那個有點呆滯的少女,開門見山道:“別緊張,我來這里是結一樁因果。曾云威給我磕過一百三十一個頭。今日來,我許你一百萬,并且找人罩你母女三十一個月,過后兩不相欠。”

  婦女如若雷擊,僵在那里。不知是被錢所震,還是被那個許久未聽過的名字震住。

  “有事打這個電話。”

  秦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丟了一張名片,正是嶺南康家的。

  秦昆來的很快,走的也很快。小姑娘發現母親石化一樣坐在那,忙問道:“阿媽,曾云威是誰?”

  婦女端著酒,豆大的眼珠滴落在酒中:“阿媽以前的姘頭……”

  五分鐘后,婦女收到轉賬消息,一百萬非常不真實地出現在自己的余額之中。

  這一刻,無數酸楚的回憶,讓婦女淚如雨下。

  “阿媽,你怎么了?我們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干這么臟的生計了?”李洛洛很漂亮,但似乎有點癡憨。

  李毓姝哭著將她摟入懷里:“閨女,阿媽讓你受苦了……”

  李洛洛在傻笑,不知為什么,她只會傻笑。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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