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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五章,九鬼臨身,沒法撿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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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輕鴻四周,九股木魅陰氣直沖云霄。

  陳愚的哭喪棒下,聲勢不弱分毫。

  皇天孝纏在額頭,麻衣草鞋披身,父死,哭喪棒乃竹節所做,母死,哭喪棒乃泡桐木所做。

  老天死了,這根木頭變成了六道木。

  枯枝細桿的六道木握在手中時,周圍陰風呼號,成千上萬、不知死了多少年的老鬼悲天慟哭,周圍木魅氣勢被懾,空氣為之凝結,除了哭聲,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

  刺耳的哭嚎讓人仿佛落入一個無止境的旋渦之中,意識被哭聲侵染,茅山三位真傳心中升起一股煩躁。

  站在前方的云輕鴻皺起眉頭:“封魔匠,聲勢這么大不嫌聒噪?!”

  “怎么樣?你九鬼臨身,聲勢可有我浩大?”陳愚淡淡開口。

  “呵呵,那雷音呢?”

  云輕鴻聲音沖入云霄。

  “一臨芭蕉聚陰梟。”

  “二臨重棗煉尸膠。”

  “三臨血槐陪人骨。”

  “四臨鬼怖化桃夭!”

  “五臨灰竹聽山謠。”

  “六臨邪柳掛月梢!”

  “七鬼……七鬼苦海金鈴子……”

  “八鬼拍手……九桑豪!”

  云輕鴻坐地發芽,身上無數根須刺出皮膚,天空出現一道驚雷,地上的道姑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木魅。

  木魅背后九根樹枝如戰旗排開,每根上面雷絲纏繞。

  木魅渾身尸膠黏膩,如重棗一般,枯皮白發,向天咆哮。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砸在身上,背后纏著雷絲的九根樹枝之上,金鈴子發出紫金色的光芒,旋轉起來,如金鈴響動。

  太乙九煉,九鬼臨身!

  百里之外,秦昆坐在一棵樹上,咀嚼著不知名的野果,天眼死死看著這個方向。

  “茅山的前輩么……九鬼的靈力雖然沒全部發揮出來,但意志力也夠恐怖了……這哪是道姑啊……”

  云輕鴻這幅尊容在秦昆眼里,比邪魔還邪。

  天空雷音滾滾,閃電穿梭,徐法承、雷海澤眼里帶著莫名的興奮。

  歷代茅山天師,太乙九煉最高才能七鬼臨身,因為九只鬼的負面情緒如深淵寒潭,根本招架不了那股壓抑、絕望、窒息、煩躁帶來的破壞力,那些負面情緒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意志力再強的人也無法保證意識清醒。

  而且手下鬼差越是厲害,對意志的考驗也就越高,一不留神,就要淪落魔道。

  云輕鴻居然另辟蹊徑,以木魅臨身,讓他們看到了一種可能!

  木魅是什么?生前沒有意識的山精啊!

  雖然陰差陽錯啟了靈智,但木魅的怨氣絕對比不上人形鬼,他們可沒那么多的怨念。

  “陳前輩,請賜教!”

  云輕鴻聲音不大,可落在陳愚耳中,已如雷音。

  大雨落下,打濕了漫天紙錢,周圍大地雷絲蔓延,腳下有些麻痹。

  陳愚抬頭一笑,解下皇天孝,抱好哭喪棒,雙手攏在袖子里。

  “這位仙姑好本事,陳某佩服。”

  九鬼臨身,意識居然這么清醒,陳愚不得不佩服。

  他佩服,茅山三位真傳卻面帶疑惑。

  “陳愚!你這是要認輸嗎?”看到陳愚收了攻勢,雷海澤大聲問道。

  陳愚半睜著眼皮:“扶余山是不認輸的。”

  “打又不敢打,還不認輸?堂堂大唐封魔匠,就這點嘴皮子功夫?”

  陳愚一笑:“那我跟你打?”

  “來!貧道怕你不成?”

  云輕鴻忽然頓足,竹刺從地下竄出,如刺牢一樣困住陳愚,云輕鴻低吼:“陳前輩乃扶余山祭家最強之人,對我這般輕慢?可是覺得我乃女流之輩?”

  一根竹刺抵在陳愚喉頭,卻被另一只大腳踢爛。

  云輕鴻對面,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另一尊魔頭,那魔頭身上的陰陽二氣已在雷電的刺激下達到了完美平衡。

  “因為他想讓我跟你打。”

  眾人望去,那魔頭一臉絡腮胡子,背后掛著一根長矛,腦后太極輪旋轉。

  公孫飛矛氣息平復,化作太極魔登場。

  “來得好!”

  云輕鴻此行被雷海澤說服,本來就是要與公孫飛矛相斗的,見到正主出現,心情愉悅,一根桃木出現在手中,纏著雷絲,朝著公孫飛矛身上打去。

  “三陽火纏桃山劍,八百青天鬼不眠!”

  茅山陽神劍!

  兩肩天靈三團火,加上雷絲,天下間再也沒有如此至陽之劍了。

  以陰身,行陽功,也是陰陽平衡!

  太極魔冷笑:“雷火陽威,想要撕我陰氣,壞我法身,哪有那么容易!”

  “炎池業火煉道骨,黃泉血河灌神胎。”

  “百劫金身熬不壞,仙家三生筑靈臺!”

  尸解仙!

  云輕鴻的陽神劍刺入公孫飛矛的胸口的一剎那,公孫飛矛須發怒張,渾身陰氣被剝離出體。本尊陽氣濃郁,但絲毫沒有被重創的模樣。身上的陰氣化作影子,出現在地上。

  本尊純陽,影子純陰。

  負陰抱陽,誰還不會呢?

  一旁的雷海澤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低罵道:“陳愚,你竟然借我等陰威引雷,為公孫飛矛理氣?”

  陳愚無精打采的眼神露出笑意:“……飛水老倌,你還不算笨。”

  “你……蔫人沒好貨!”

  借天雷梳理氣息,正常人誰能想得出來?

  雷海澤屈指一彈,一枚銅錢飛來,陳愚側身躲過,望著天上的巨眼一笑:“后生,對面三打二,不來助陣?”

  秦昆吃著果子,助陣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想回去,說是斗法,其實還不是為了長生玉,不過去撿漏就對得起山門道義了。

  “公孫飛矛和茅山的打起來了,這邊人熟,又無漏可撿,只能換目標了啊。”

  秦昆丟下果核,從樹上悻悻躍下,天眼一轉,看到了另一個方向。

  那片區域還是白天,一個和尚,背著一個畫卷,從山上走下。

  “就他了。”

  瀛洲北麓山頂,空聞和尚卷起畫卷時候,紫煙亭消失了,周圍花草鳥獸消失了,潛伏在草叢中的敵人也一并消失了。

  空聞和尚腰間掛著狻猊玉,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從山上慢步走下。

  “阿彌陀佛,妙善小友為何還留在這里?”

  空聞和尚看到路邊的妙善,一臉好奇。

  妙善回禮:“回稟祖師,剛剛小僧看到一顆巨眼一閃而逝,覺得祖師此行有危險。”

  在山頂,妙善與空聞論禪敗退,又被空聞和尚一語蒙了佛心,但妙善倒是不怪空聞,他就是來看熱鬧的。

  “哦?貧僧有危險?”

  空聞和尚一笑:“前方小道林木幽深,難不成有剪徑毛賊?”

  妙善閉口不答。

  空聞意味深長道:“貧僧上島后,只發現妙善小友一人可當貧僧對手,余者不足論,小友是要出手嗎?”

  妙善搖搖頭。

  “那,貧僧便不擔心了。”

  空聞和尚將后心空門露出,毫不防備妙善偷襲,大搖大擺走入林中小徑。

  忽然,一條莽漢從草叢竄出,一記重拳打在空聞腹部,空聞面色醬紅應聲彎腰,腦后勁風襲來,緊跟一記悶棍,空聞和尚應聲倒下。

  遠處妙善搖搖頭:“祖師啊……說到底你還是防著我。專心看路也不至于這下場。”

  秦昆拽下狻猊玉,朝著妙善道:“這誰啊,這么弱?”

  “算了,白送一塊玉,咱也不能腹誹別人。”秦昆從彈性空間摸出繩子將空聞捆好,朝著妙善勾了勾手。

  “干什么?”妙善問道。

  “過來扛人。”秦昆點了根煙,天眼找尋著下一個目標。

  “為什么是我?”妙善不解。

  “少廢話,讓你體力入股,帶你回家還不樂意?”秦昆吐出煙,白了一眼妙善。

  妙善苦笑,將祖師扛起,玉你都搶了,還綁人,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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