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內侍的聲音響起,文昭閣內,葉向高等人也各自忙碌著。
他們現在‘等同于’輔臣,要按部就班的處理著政務。
不過此刻,誰也靜不下心來。因為星要用最為激烈的手段,逼迫皇帝就范!
他們都心思不屬,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外面,等待著今日廷議結果。
“什么!”
“誰,剛才說的是……魏忠賢嗎?”
“難不成,皇上將那個閹賊放出來了?”
金鑾殿內,滿殿的大臣們都神色微變,旋即怒火熊熊的看向最上面的朱栩。
魏忠賢,這個人是讓清流蒙羞,甚至差點折戟沉沙,不論是東林黨亦或者中立的大臣們,無不對他畏懼,痛恨。
朱栩坐在最上面,目光淡淡的看著門外,身穿蟒服,臉色平靜,步伐不緊不慢走進來的魏忠賢。
“閹賊!”有大臣雙手抖,怒目直視,咬牙的大吼道。
這一聲充滿了憤怒,竭嘶底里,在大殿中極其響亮。
“真的是魏忠賢!”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應該是在天牢嗎?”
“難道,難道皇上要赦免他嗎?”
楊漣,剛剛說話的陳良訓等人,都只能直勾勾的看著魏忠賢從身邊走過,走向前面。
傅昌宗,周應秋等人都知道,此刻面無表情,神色不變。
倒是徐大化等人,興奮異常。魏忠賢這是真正的要復出了,一旦他重啟,誰也無法在阻止他們了!
“奴婢魏忠賢,拜見皇上!”
魏忠賢雙膝跪地,大聲說道。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一幫大臣們也終于醒悟過來,哪里還管的了什么補齊內閣輔臣,楊漣猛的站出來,抬手就要講話。
朱由檢神色無奈,心里嘆了口氣,想著昨晚魏忠賢那句‘我是王爺領出來的’,不得不站出來,搶先奏道:“啟奏皇上,先帝曾有遺言‘忠賢克謹,可計大事’,是以,臣特請復啟魏忠賢,繼續為皇上,為朝廷效力!”
大臣們一片嘩然,誰都沒有想到,魏忠賢居然是信王放出來的。
楊漣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朱由檢對他們東林黨來說很重要,他不能輕易得罪。
“臣反對!”
楊漣不說話,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忍,一個給事中當即出來,大聲嚷道:“皇上,魏忠賢乃是我朝最大奸佞,決不能寬宥,臣請將他押往刑部,交由三司再審!”
另一個御史也立馬跟出來,激烈反對道:“皇上,魏忠賢為禍天下,于君不忠于民不義于天下不仁,萬不能復用,臣請立即押回刑部,繼續服刑!”
“皇上,魏忠賢禍國殃民,曾有謀反意,先帝之死與他脫不開關系,臣請徹查!”
“皇上,閹賊破壞朝綱,構陷良臣,動搖國本,臣請嚴懲不貸!”
“臣反對復用魏忠賢!”
“陳反對……”
“反對……”
一道道聲音依次而起,此起彼伏,毫不停歇。
朱栩坐在上面,面色不動,目光淡淡的看著一個個站出來又回去的大臣們,心里默念著:‘十九,二十二,三十三……’
朱由檢站在那,心里很難受,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站在那。
楊漣聽著不斷響起的反對聲,心里的壓抑稍緩一些,有了絲底氣,也就不急著站出來。
傅昌宗與周應秋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旋即便繼續面無表情的繼續抱著板立著。
徐大化,張我續等人心里冷笑不止,在他們看來,魏忠賢既然出現在這,已然就是大勢,誰也阻擋不了他復出!
魏忠賢跪在那一動不動,表情平靜,至始至終都未變過,任由大臣們一個勁反對。
朱栩坐在上面,暗自咂嘴,這個是朱由檢提的,他就沒辦法再問信王怎么辦了。
不過,滿朝文武也不乏聰明人,張我續人老成精,在朱栩目光看向朱由檢的時候就心里一動,見朱栩轉過來,他便邁步而出,朗聲道:“皇上,先帝遺命理當尊從,魏公公于國于皇上都有功績,諸位大人反對,都含私心……”
“魏忠賢有何功績?”
“胡言亂語,魏忠賢禍亂天下,豈能重啟!”
“皇上,臣彈劾張我續……”
都察院一干御史,科道一群人火力很快轉移,集中到了張我續身上。
張我續年八十,履歷厚實,自然也不干凈,他在南京待久了,還沒有習慣朝堂上,沒多久就敗下陣來,面紅耳赤,大口喘氣,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
徐大化等人自然出來幫腔,不過朝堂之上閹黨還寥寥無幾,聲勢極弱,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張我續倒也不是一般人,雖然此刻他仿佛被扒光衣服,裸的無比難受,但還是福臨心至的看向朱由檢,大聲道“魏太監乃是信王舉薦,不止王爺有何看法?”
他的話音落下,大殿里都安靜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
朱由檢如今在朝堂上地位非凡,誰都得尊讓三分。
朱由檢如芒在背,心里難受不行,卻不得不抬頭看向朱栩,道:“皇上,既有先帝遺命,不可不用,也當慎用。”
旁觀的傅昌宗等人,都心里暗暗搖頭,信王這是說了句廢話。
朱由檢話音未落,徐大化出列,朗聲道“皇上,臣舉薦魏忠賢,任司禮監提督太監,提督東廠!”
“臣反對!”
山、東道御史出列,慷慨激昂的怒道:“皇上當遠小人親賢臣,切勿偏聽偏信,寵幸閹宦,重走英宗之路!”
眾人臉色微變,雖然大明朝廷歷來都是‘敢言’‘可言’,但是這么裸的攻擊先皇帝,只怕還是次!
連朱栩都眉頭動了動,卻沒有作。
朱由檢臉色也沉下來,壓著心里怒意。
言官們卻絲毫不以為忤,又有御史走出來,道“皇上,我大明百廢待興,皇上何故與奸臣為伍,史書如刀,望皇上明鑒,三思而行。”
滿殿的大臣們再次變色,這句話就是指著朱栩鼻子,罵他是昏君了!
“皇上,為圣者,當通圣人之禮,曉國家大義,明是非,辨忠奸!皇上,請尊先帝遺詔,居內宮潛心讀書,由信王輔政!”
這一次,朱栩都眼神微變。
他隱約意識到,大臣們越來越放肆,仿佛在醞釀著什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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