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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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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昌宗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思索一番,看著朱栩便道:“漕運那邊,我已經與周應秋,駱養性,趙晗都商議過,會層層設卡,以后南來北往的一切貨物船只都會嚴格檢查,三個衙門交錯,最后還有順天府,必要的話,我也可以在應天府那邊安排人手。”

  朱栩聽完微微點頭,道:“人手要不定時的更換,要不定時的內審,咱們內部絕對不能被腐蝕了還不知道。”

  傅昌宗道:“嗯,我會安排下去的。”

  朱栩與傅昌宗交談了足足一個時辰,傅昌宗如今是他的外事大總管,所有的生意都有他助力,參與,更何況,他兒子傅濤還掌管著一切的賬房,可以說,這對父子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到最后,傅昌宗又提了一句,道:“栩兒,朝堂上的事情可以不參與,但不能無視不理。”

  朱栩再次暗嘆,心底很無奈。一直要他小心謹慎的傅昌宗都主動開口了,可見朝堂上的壓力有多大。

  這明末的朝堂可以說已經腐爛到了根子,沒有底線,沒有下線,只要能夠打擊政、治對手,哪怕與金人勾結,資助他們,甚至軍事部署這樣的圖紙都可以隨意的泄露,出賣國家領土都在所不惜!

  這種事自然也不是三兩天就形成的,朱元璋,朱棣都是強勢的帝王,自然不會有什么人敢在他們眼皮底下搞朋黨,但從宣宗之后,成熟起來的士大夫集團,就開始與天子爭權,想要限制皇帝權力,各種條條框框冒出來,企圖將皇帝裹挾,堵死在深宮里。

  明朝的皇帝多奇葩,卻也多人才,其中有一個就喜歡與大臣們爭這些禮儀規格,爭這些祖制家法,爭來爭去,無非還是爭權。

  到萬歷年間,萬歷皇帝因為張居正給他的童年陰影,因此他特別痛恨朝堂上那幫大臣,將張居正挫骨揚灰還不算,這位皇帝甚至是直接不上朝了,二十多年!

  這期間自然是朝臣們拉幫結派,打擊異己的大好機會,尤其是最后幾年,他更是連大臣們都很少見,讓本來就聞風而漲的黨爭越演越烈,以至于無可壓制,不可收拾。

  這期間,萬歷皇帝還得罪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東林黨的開山祖師,顧憲成!

  東林書院一開,沒有幾年,東林黨蔚然成勢,旋即占據了大半朝堂,形成了天啟朝最大的朋黨!

  這個朋黨現在還很稚嫩,但到了崇禎朝,眾正盈朝,哪怕崇禎皇帝換了三十幾任首輔,一百多個尚書,換來換去,一眼望去,還都是東林黨!

  這樣的場面,哪怕是朱栩,想想都覺得背脊發涼!

  朱栩懶散的趴在桌上,一只手托著下巴,目光呆滯。

  東林黨可怕,后面的崇禎更可怕,這位可是殺人不眨眼,如果這個時候他介入朝堂,幾年后恐怕魏忠賢的下場就要換車他朱栩了。

  想了想,朱栩還是打起精神,給傅昌宗打預防針道:“舅舅,咱們現在越來越惹人注目了,幾個商行難免會有破綻,讓有心人看到。所以,一切都要低調,你與周應秋等人,在朝堂上要低調,生意更要低調,再過兩個月皇嫂就要臨盆,這個時候,咱們可不能出亂子。”

  傅昌宗見朱栩還是如此堅定,便打住道:“那也好,皇后娘娘那邊以后盡量少去一點,免得他觸景生情。”

  朱栩默然,張皇后的身孕實際上已經被太醫判了死刑,多半是不能生的,但張皇后堅持,最終結果怎么樣,誰也無法預料。

  又待了一陣子,朱栩便出了傅府,坐在馬車里準備回宮。

  沒有走多遠,突然間車簾一撩,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就走了進來。

  “見過殿下。”朱宗漢弓著身道。

  朱栩怔了下,連忙擺手道:“坐吧。”

  朱宗漢在朱栩身側坐下,便徑直匯報道:“屬下這幾日去了趟遼東,您交待辦的事情都辦了。各路茶驛我已經安排好了,都是被劫掠過去又被主子們趕出來的漢人,有正當身份,不會引人注意。”

  朱栩滿意的點頭,道:“嗯,漕運的事情,我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待會兒我便讓人帶你去接手鹽場,該怎么賣,你應該比我懂。”

  朱宗漢微微躬身,道“殿下放心,只要沒有別人搶生意,每年單遼東就能賺到一千萬兩!”

  一千萬兩?

  朱栩神色不變,心里卻一驚,隨即默默盤算,遼東現在的人口差不多三四百萬?這樣的話,那朱宗漢恐怕要搞奇貨可居,抬高物價了。

  不過這也是削弱后金的一種手段,他微微頜首,道:“嗯,可以,到時候通過私鹽將渠道鋪開,各種奢侈品也可以隨即進入遼東,哼,他們能野蠻的搶過去,我就能文明的雙倍的搶回來!”

  朱宗漢沉默的聽著,朱栩又交待了一番,他便悄然的掀開簾子,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一邊的巷子里。

  走了一陣子,曹文詔才轉頭道“殿下,這個人就適合暗地里做事。”

  朱栩點頭,道:“讓人帶他去接手鹽場,除了賬房,其他的人,任由他安排。”

  “是殿下。”曹文詔答應一聲,打馬直奔宮門。

  這樣的鬼天氣,以朱栩越來越憊懶的性格是不想出來的,他一回到景煥宮,便躲進了冰塊堆了,雖然還是燥熱難耐,但有了冰塊在臉上,脖子上擦來擦去,還是讓他找到了一點爽快感。

  書房里,朱栩坐在椅子上,抬頭望著對面墻壁上方,感嘆道“哎,要是有個東西,吹點冷風下來該多好。”

  自然沒有人能夠理解朱栩為什么無法忍受人們已經習慣的了夏天,曹化淳站在他不遠處,等惠王殿下緩過一口氣來才道:“殿下,那個楊懷忠來京城了。”

  朱栩聞言眉頭一挑,回憶一下才道“就是那個晉商?”

  “是,”曹化淳道:“他去了船行,想要我們立即出港,或者有辦法讓北上的一批船不被扣押。”

  朱栩神色怪異的笑了起來,現在不少船都被迫停在山、東,既不能上,更不能返,也不能該走陸路,因為山東民變連連,處處都是烽火,所有的漕運船只都只能等著京城方面事態平息才敢繼續北上。

  很明顯,這個楊懷忠不是為他一個人來的,多半是晉商推出來,試探風向的。

  朱栩手指敲著桌面,漸漸的嘴角翹起來,一揮手,讓曹化淳湊近,低聲道:“這樣,讓周建宇先加價一番,讓他們出一次血再答應。然后,不管他們南上的還是北下的,都嚴格檢查,查到違禁的就整個船隊扣押,除了違禁之物,其他的讓他們花大價錢贖回去。這樣來回幾次,到時候看再找個人出面,要他們一趟的至少三成利!”

  曹化淳聽著朱栩的話,心里直哆嗦,這個楊懷忠得多可恨才能讓惠王殿下想出這么‘惡毒’的主意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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