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發滿臉不可思議看著自己的手下們，一臉嘚瑟。
這是他們成立一個跨國企業的起點。
長時間合作，金發貿易公司與紅旗集團的關系越來越好，能搞到的業務也越來越多。
對于黃金發來說，還遠遠不夠。
走出國門，成為跨國企業，進行國際貿易，掙美刀，騎大洋馬，才是人生巔峰。
現在收購更多的狗皮，才能讓金發貿易走出國門。
這樣好的機會，如何能放過？
紅旗集團那邊也保證過，資金不是問題。每沒交付一張狗皮，都可以立即結算。
一張狗皮，他們可以拿到十塊錢的利潤，五十萬張狗皮，全部由他們供應，這將會是五百萬的巨額利潤，遠比他們收購鵝毛鴨毛強多了。
看著老板一臉激動，其他人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老板不過是個販子，居然開始做夢要走出國門，成立跨國企業……
他們不過是在各個鄉村走街串巷的人，即使現在成為各個大區的所謂市場經理，手下依然是走街串巷的貨郎。主要業務依然是從鄉村收些鵝毛、鴨毛、破銅爛鐵，現在增加收購狗皮業務而已……
走出國門？
怎么個走法？
把收的鵝毛、鴨毛賣到國際上？還是到國外去收購鵝毛鴨毛？
手下們面面相覷，滿臉狐疑，老板這是不是腦袋被門給夾過，居然做這樣的夢。
“黃總，咱們的業務也做不到國際上去啊！”
“是呀，怎么進入國際？難道去國外收購鵝毛、鴨毛、廢銅爛鐵及狗皮？再說了，去國際上收購這些，難不成還得學一門外語？”
手下們各種問題都出來了。
收購鵝毛鴨毛的小販，學外語？
這特么的開玩笑呢。
學會外語了，誰還來收購這東西？
黃金發看著手下們質疑自己，一點發展的眼光都沒有，很是火大。
“對，這話說的沒錯！咱們就去國際上收購這些，給國內供應原材料……國外的價格便宜多了，都是沒人要的東西……尤其是這次缺口的狗皮，這東西，一般國家不會使用，至于學外語，要想走出去，要想掙更多，必須得學！學會了外語，也可以去國外享受資本主義腐朽生活，掙美刀，睡洋妞……”
黃金發的豪言壯語，讓手下們目瞪口呆。
他們沒想到，老大真是這想法，并鐵了心打算干下去。
瘋狂到這種程度，中國的狗遭災，還要接著禍害外國狗……
所有人心中蒙上了陰影。
MMP，讓他們這時候卻學外語？
看看再座的，哪位不是個四五十的年齡了？
讀書都沒認真學，現在為了收購狗皮去學外語……
黃金發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管你們什么想法，要想跟著老子干，就得這樣。不管你們學什么外語，以后每年考核，不過關的，就把位置騰出來。我們的發展，要向國際化，面向未來……此事不需要討論太多，就這樣定了。明天，我會親自出國，到東南亞那些養狗的國家收購狗皮……”
剛剛那名手下說，去國際上收購鵝毛、鴨毛，現在不太現實。
鵝毛鴨毛數量不多，國外羽絨服廠，對鵝毛、鴨毛的需求量也很大。
狗皮這東西，還真沒聽說哪個國家大量使用。
中國周邊的幾個國家，越南、老撾、柬埔寨，同樣養狗不少……尤其在越南，狗肉更是大量食用的肉類。對很多人來說，狗肉比豬肉更受歡迎。
黃金發在開這會之前，就是聽過紅旗集團的人提醒，越南人吃狗肉，卻不要皮，也有不少養狗場什么的……
現在國內不缺狗肉，大規模缺狗皮。
狗皮這東西，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沒多大用途。
黃金發原本準備自己搞養狗場，可紅旗集團那邊的人透露，五十萬張狗皮后，不一定會繼續收購。
現在是黃老板發家致富的機會，也是一個小打小鬧的貿易公司走向國際大型企業的開始。
“老板，國外能搞到的也不多。現在國內的都沒辦法解決，到國外更難解決。即使提高價格，也有很多人不愿意殺狗……咱們也沒辦法，總不能組織一個打狗隊，偷偷去把不愿意殺狗的人家的狗弄死吧？”
手下的話，讓黃金發也為難起來。
他們不能去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周邊國家能供應多少狗皮，根本就不清楚情況。
全國范圍內，隨著包產到戶，糧食產量快速提高，人們不再餓肚子。
不缺吃了，剩菜剩飯多了，于是就有不少人家開始養狗。
這些狗，養來看家護院的，而不是吃肉賣皮的，只有兩廣地區吃狗肉，那些賣狗肉的地方，都有黃金發派人去守著，殺一條狗，他們就弄走一張狗皮……
之前收到的狗皮，是因為很多狗跑到其它地方，被人打死剝皮吃肉。
金發貿易公司收到的大部分皮，都來源于這種。
現在需要的狗皮數量太大，這樣的方法，根本無法湊齊多少。
而國內養狗的，為了自己狗的安全，直接把狗給栓起來……
“實在不行，就只有跟各地村干部商量，讓他們幫忙，把利潤分一些出去……”
黃金發一臉狠戾。
必須搞到足夠的狗皮。
50萬張搞不齊，也必須盡可能地多搞。
利潤不重要，重要的是借著這個機會發展下去。
老板都要求了，其他人也沒法反抗。
再想著走出國門后，他們就是跨國企業的高層管理人員，更是激動。
一番商量后，這些家伙為了弄到狗皮，各種提議。
作為老板的黃建發可不管這些，他只要狗皮。
很快，原本在國內走村串戶收鵝毛、鴨毛、狗皮的小販們，開始不擇手段搞狗皮。
有些人與各村地痞們合作，由這些地痞們偷狗，打狗……
聰明的直接跟地方村干部合作，各種理由，各種讓利，以此轉換行事風格。
小商販們與各地村干部溝通后，一些強勢的村干部，直接就扯開嗓子用大喇叭通知全村村民上交狗皮，而且每張狗屁二十塊錢……
同時也向村民們解釋狗皮是蘇聯人要的，國家需要狗皮出口創匯。
至于出口創匯是個啥東西，村干部們也整不明白……
大多數村干部并不在意小商販們的說辭。
小商販們平時行蹤不定，滿追跑火車，每次進村，都會被人嚴防死守。
這些混蛋，很多手腳不干凈，要么把別人家值錢的東西騙走，偷走，甚至把人家媳婦兒都偷走……
有狗的情況下，一有外來者，村里到處狗叫聲，全村都知道。
要沒有了狗，這些混蛋偷偷進村，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平時大家都出門干活，沒有狗守著，人販子跑村里偷小孩都正常……
不過，小商販說國家用狗皮跟蘇聯人換先進戰斗機的事情，開始在全國流傳起來……
官方可沒有任何的報道。
原本，很多人認為這是一個玩笑。
國家自己都能生產戰斗機，怎么可能要蘇聯人的戰斗機？
再說了，狗皮跟戰斗機一分錢關系都沒有，蘇聯人又不傻，怎么用戰斗機換狗皮呢。
隨著小販們處收購狗皮后，在國內分布最廣的供銷社，也把狗皮列入收購行列，而且價格直接提高到30一張。
所有人都開始變得重視起來。
這事情還要多虧謝凱。
也是汪貴林等人被蘇聯逼得實在沒辦法，他才出這樣的主意。
蘇聯人要求很堅決，至少得先支付20萬張狗皮。
沒有多少準備，根本無法短時間內籌齊。
即使發動了收鵝毛、鴨毛的商販們，每個商販都發動了周圍的人，在收到狗皮后直接就通過郵政發走，依然沒辦法快速滿足籌集20萬張狗皮。
無奈之下，謝凱提議，讓全國每個公社都存在的供銷社也幫忙收購狗皮。
供銷社不僅向全國范圍內的農村市場提供各種商品銷售，同時也從全國各地農村收購當地特產跟跟經濟農作物等。
原本，供銷社不收狗皮，只收各種皮毛好的動物的毛皮，用于國家出口創匯。
現在，供銷社大規模收購狗皮，人們如何能不重視？
糧食產量提升，肚子不餓，兜里卻不鼓的農民們，30塊錢，已經是很大數目。
供銷社收購，可比小商販們強力多了。
原本覺得小販們扯淡的村干部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了問題。
不少村甚至成立專門的打狗隊。
打狗隊見著流浪在外的狗，那是直接就動手的，扒皮，吃肉……
一時間，養狗的各家各戶，只能把自家的狗關起來。
有些地方，村長強勢要求各家各戶把狗交給打狗隊處理，皮毛供應給國家，肉留下。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的狗。不要殺我的旺財……旺財很乖的……”一個小男孩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打狗隊成員們，坐在地上摟著一條中華田園犬的脖子，哭著哀求。
狗對著殺氣騰騰的打狗隊成員們，齜牙咧嘴地低聲嗚嗚著。
現在，整個村子里，只有這一條狗是成年狗了，其它的只剩小狗，狗皮也沒多大用處。
供銷社跟商販都不收。
村長也有些無奈，這家情況比較特殊，他們也無法強行把狗打了，剝皮……
要是小男孩的哥哥回來，那就不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