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千萬？你們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謝凱一臉懵逼地看著孫道乾跟蘇興國兩人。
心目根本無法接受。
這特么的是在開玩笑！
“用2千萬資金就想引進蘇22這款最大起飛重量250噸的遠程戰略運輸機。也虧得你們敢想！”
謝凱一臉的鄙視。
他自己都不敢對烏克蘭開這樣的價格，要真開出這樣的價格，估計對方不會還價，直接就會把他給干掉。
這是羞辱！
這樣的價格，連買一架安22都不夠。
孫道乾一臉尷尬，“我們真拿不出來多少……運8現在幾乎沒有訂單，廠里幾萬人需要養著，還得兼顧技術升級，剛剛把之前的欠款還了……能拿出這2千萬，也是這幾年你們給了不少業務的原因。”
孫道乾繼續說秦飛日子不好過。
蘇興國也在旁邊點頭補充。
“謝凱，不是我們不想出更多，沒有財政撥款，咋們就靠著給你們代工……真拿不出多少錢……”
兩個老家伙完全是向謝凱訴苦的架勢。
搞得謝凱覺得自己都成了逼著楊白勞賣閨女的黃世仁一般……
“現在可怎么辦？明天了就要跟對方正式磋商。如果拿不出錢，這合作估計就沒可能了……這不是跟蘇聯航空工業部及軍事工業委員會的合作，蘇聯那邊可以用輕工業產品償債，烏克蘭這邊絕對不會同意用輕工業產品換飛機技術的。”
謝凱不想聽兩人訴苦了。
他不知道眼前的情況下，如何去跟烏克蘭人談判。
原本想著，秦飛再怎么沒錢，也能拿出3、4個億，這些年跟運10團對合作，連C910大飛機，都交給秦飛生產，利潤有多少，謝凱自然知道。
可現在對方一副貧農遇到收賬的財主狀況，各種訴苦，就只愿意給兩千萬……
孫道乾滿臉尷尬，“謝凱，中信銀行那邊真沒法放款了？”
謝凱搖了搖頭，看著他們。
“中信銀行現在資金壓力也很大，我們不少科研項目都從中信貸款……這一次跟蘇聯合作，引進蘇27全套生產技術，阿根廷的戰機生產都是由中信銀行貸款的……這些資金加起來，都超過70、80億。”
謝凱無法保證。
現在中信銀行那邊確實沒有這么多的資金發放貸款，何況，一個銀行，不能只是給404一家單位貸款不是？
孫道乾跟蘇興國兩人也清楚，中信銀行的資金主要是404的裝備銷售款。
沒有足夠的資金發放貸款，這事情，就變得棘手了。
“可現在咋辦？短期內我們也沒法籌集多少資金啊……”
謝凱即使心中不滿，事情到了現在，也不能不談。
秦飛是消化安22最好的單位，404跟他們合作了這么多年，也了解秦飛的情況。
換成跟西飛合作，雙方還得磨合很長時間……
“行了，明天我先跟他們接觸一下，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實在沒法只能向軍方申請資金，空軍如果不愿意，拿不出錢，只有放棄引進。”
謝凱的話，直接讓兩人心懸了起來。
連謝凱都說了，要是找不到資金就放棄，他一放棄，更沒有機會了。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柳東盛就到了酒店。
他幫蘇聯人接謝凱去談判。
謝凱有些意外。
“小舅，怎么是你來接我們？不應該是安東諾夫的人嗎？至少也應該是他們航空工業部的人啊！”
謝凱摸不著頭腦，柳東盛跟這次談判沒有什么關系。
參與太多，會讓烏克蘭人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
“你一個人去？”柳東盛沒有回答謝凱的話，而是問謝凱怎么一個人出來。“不是說秦飛的人到了？”
“別提了，白彥軍不同意引進安22，秦飛那邊的人倒是來了，卻不愿意出錢……現在沒法讓他們跟烏克蘭人接觸。再說，現在他們也不適合跟烏克蘭人接觸。一旦表露出我們的想法，安東諾夫設計局的人肯定會漫天要價。”
謝凱對自己的小舅也沒隱瞞。
其實就是沒錢。
“不是想要發動機嗎？”柳東盛頓時就愣了。
“發動機？難道他們真的愿意提供發動機？”謝凱一臉驚喜。“D18T？”
他們確實想要發動機。
當初蘇聯人提出RD33發動機連技術出口給中國，謝凱都沒有同意的，那玩意兒太落后。
柳東盛又提發動機的事，顯然對方是愿意提供D18T了。
原本謝凱以為烏克蘭人不過是為了用這個釣著他們。
柳東盛把季米諾夫等人逼著馬達西奇航空公司的人同意出口D18T發動機的事情給謝凱講了。
對于季米諾夫跟安東諾夫設計局聯合向馬達西奇航空制造公司施壓，迫使他們同意轉讓D18T發動機這款裝備安124飛機的大推力渦輪風扇發動機連全套生產技術給中國，謝凱一臉震驚。
烏克蘭人這是有多迫切地想要跟他們達成合作？
“這可是好機會啊！”
柳東盛點了點頭，“確實是好機會，烏克蘭能提供最好的東西也就是大飛機跟航空發動機了。國內不是在搞大型的民航客機嗎？還有軍用運輸機，發動機的用處比引進飛機技術好處還大，更重要的是，現在烏克蘭極度缺錢。”
這些話，充分證明了柳東盛這些年在烏克蘭不是白混的。
沒有胡亂的花謝凱給他的錢。
烏克蘭方面想要用D18T發動機全套生產技術綁定安22的出口，謝凱無論如何沒法拒絕。
不過，引進的技術越多，404缺乏的經費就越多。
引進技術回去消化，同樣需要大筆的資金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看看，實在不行就另外想辦法。”
無論是安22，還是D18T發動機，都是中國迫切需要的。
柳東盛完全沒有想到謝凱真想要安22這款飛機。
原以為安東諾夫想推銷給中國換經費，謝凱之所以拒絕，是為了拿到發動機技術。
這一次不是正式談判，只不過是談判前的接觸。
謝凱去的不是安東諾夫設計局，而是又到了季米諾夫的別墅。
烏克蘭方面的人不多，季米諾夫、尤里亞夫、馬達西奇公司的總經理跟總設計師。
這樣的陣仗讓謝凱不解，不過他也只是自己一個人，身邊帶著兩位冒充助理的保鏢。
季米諾夫跟尤里亞夫兩人看著謝凱，一臉熱切，馬達西奇公司的總經理貝斯特羅夫及總設計師伊夫琴科兩人，卻對謝凱沒有好臉色。
被逼著把發動機技術提供給中國人，他們認為這是中國人的陰謀，對謝凱至然沒有好態度。
見對方如此迫切，謝凱也不吭聲，坐等烏克蘭方面先說話。
季米諾夫見謝凱不吭聲，直接開口問謝凱，“謝，關于安22遠程運輸機技術合作的事情，如何了？”
謝凱嘆了一口氣。
“部長，不是我們不想引進，到現在為止，這款已經落后的渦槳飛機，我們國內嫌棄性能太落后。這次跟蘇聯合作規模較大，我們缺乏足夠的資金……畢竟這只是我們單位自己的技術引進，沒有財政撥款支持。”
謝凱沒有直接表示拒絕引進安22，也說出了他們的困難。
引進安22，對中方來說并不是那么迫切，甚至可以放棄。
這款飛機雖然載重量大，性能方面也比較好，中國空軍目前并沒有建設戰略空投部隊的想法。本來就缺錢呢……
尤里亞夫看著謝凱，急切地問著謝凱，“既然對按22這款本來最適合你們的渦輪螺旋槳飛機不感興趣，那你們對安124上面裝備的D18T大型渦輪風扇發動機的生產技術有沒有興趣呢？”
謝凱內心狂震，對方已經到了這樣急切的程度嗎？
安東諾夫的日子這是過得有多不好？
一點含蓄都沒有，直接把D18T這種發動機拿來出售。
內心激動臉上非常平靜，看著烏克蘭人一臉不解。
“總經理，安124上面使用的發動機是不是太大了？對我們也沒什么用處啊……何況這種大推力渦輪風扇發動機的技術引進，我們沒有飛機使用，引進發動機有什么用？”
尤里亞夫看著季米諾夫，不是說好一說提供這款大推力發動機，中國人就會欣喜若狂嗎？
對方居然是這樣的反應！
按理，談判接觸，對方至少應該過來幾個人，現在也只有謝凱一個人，這合作究竟還能不能談下去？
季米諾夫看著謝凱，有些疑惑。
他知道謝凱表現出來的，跟心中想法絕對不一樣，柳東盛不是幫忙試探過了么？
如果沒經歷過謝凱之前跟航空工業部及軍事工業委員會間的合作談判，他還不了解這小子。
謝凱的目的絕對不會在一開始就放出來。
不到最后，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目的。
整個過程中，談判對手根本無法猜測到他的想法。
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放出來的時候談判對手，已經來不及拒絕了！
季米諾夫對謝凱問道；“謝，難道你想引進安124飛機的全套生產技術？”
這句話讓尤利亞夫跟馬達西奇等人都是渾身一震！
開始可沒說過要出口安—124的生產技術，這種技術影響力可不是一點，出口給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