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其他沒有承擔多少項目的單位挖人，問題不大。但是核心單位不能挖人。”謝凱認真地說道。
齊志遠卻搖頭，“那些單位更不能挖，一旦挖了，他們的項目就得癱瘓，可以承擔項目的人本來就不多。”
從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在蘇聯援助的工業基礎項目中，雖然有海軍相關項目，但是這并不是太多。
蘇聯的海軍，在那個年代都沒有太過重視。
中國的大陸軍思想，就是受到蘇聯的影響而一直存在的。
在經費本來就不夠的情況下，自然先發展陸軍跟空軍，海軍這塊，不是沒有重視，相對來說，就沒有陸軍跟空軍受到的程度多。
特別是在蘇聯，海軍真正的寶貝跟戰略重心是戰略核潛艇，他們的水面艦艇就是為了保護核潛艇的戰略安全，這種戰略思路都是錯誤的。
所以，蘇聯的戰略核潛艇技術是相當強悍的，尤其有了東芝公司提供給他們的大型螺旋槳加工中心后，連螺旋槳因為表面加工太過粗糙的問題都得到解決，然后，一直被美國跟歐洲盟國監聽，幾百公里都能知道行蹤的蘇聯核潛艇，就從西方國家的監聽站雷達上消失了。
形象的一個例子，就是在謝凱看過的眾多電影中，美國總統遇到國際大事兒的時候，首先第一句話就問，“我們的航母在哪里？”
俄羅斯總統不同，他問的不是自己的航母艦隊在什么地方，而是問：“我們的核潛艇在什么地方？”
兩國側重不同。
中國起步慢，基礎薄弱，發展時間不長。
現在的海軍既沒有航母艦隊，也沒有太多性能先進的戰略核潛艇。
就連近海的防御，都是準備靠著海軍航空兵來維護領海安全。
這樣的環境下，中國軍艦的技術可想而知。
謝凱也理解，一旦把國內其他軍艦領域研究單位的核心技術人員抽調過來，滬東船廠的技術實力肯定會暴漲，但是其他的軍艦研究單位將會一蹶不振。
這對于整個國家的海軍裝備發展極其不利。
“可現在，挖701的人不行，從其他單位抽調技術人員也不行……”兩難的選擇。
“701培養人的速度很快。我們自己如果沒有足夠多的項目帶頭人，有再多的新人也麻煩……”齊志遠說道。
謝凱不再吭聲。
國內海軍發展，一直到三十年后，才算走上正規，大量先進海軍裝備設計研發出來，無論是航母還是055級萬噸大驅都是那個時候才搞出來的。
三十年，人才都更新換了一代甚至兩代，技術升級都不知道升級了幾代。
中間需要多少的經費跟精力，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這事兒跟他們談談吧，最好選擇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鄭宇成也沒有再說堅持要從701挖人的話。
軍艦這玩意兒，是個系統的工程，哪怕只有一部分沒有到位，也都難以讓整艘軍艦的性能展示出來。
701所的人這次對404跟滬東船廠的人沒有表示熱烈的反應，甚至臉上都是寫滿了厭惡。
對于404的這些人，他們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懶得表示假意的熱情。
“諸位，其實我們沒有必要繼續矛盾下去。現在南邊的海洋的局勢變得緊張，海軍航空兵的作戰半徑不夠，而海軍裝備方面，防空能力又不行……”會議室里面，對于701這些領導們不待見的眼神，齊志遠好像根本就沒發現。
“那你們也不能借著機會就趁火打鐵不是？”晁志云冷冷地說道。
謝凱悚然而驚。
他好像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3·14海戰要爆發了！
今天就已經二月中旬，距離海戰爆發的時間不到一個月了。
越南人想要搶占中國的海島，這事兒從來好像就沒有放棄。
也因為他們搶了中國的島嶼，中國戰機的作戰半徑不夠，無法提供空中支援，而海軍的軍艦又不具備區域防空能力，最終周圍的小國家都開始跳出來宣布本來屬于中國的海島是他們的，開始跟著搶占中國海島……
這事兒，應該參與一下。
一時間，對于雙方的爭論，謝凱沒有了興趣。
現在就琢磨著應該如何在這事情中去參與。
從87年2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第十四屆海洋委員會通過《全球平面聯測計劃》，明確要求中國建立5個海洋觀測站，其中大陸沿海3個，中國西沙群島跟南沙群島各一個。
也正是因為建立觀察站，有著蘇聯海軍撐腰，戰機可以支援到位的越南人自然就不爽了。
現在對越自衛反擊戰已經進入了尾聲，雙方高層正在進行談判，越南政府自然想要在談判完成前搶占中國的海島，造成既定事實。
誰叫中國海軍裝備太差？
誰叫中國海軍航空兵的腿短？
殲8II的作戰半徑只有800公里，而爆發海戰的區域距離越南的距離很近，可以有效得到來自陸地上的空軍支持。不要臉的越南人同樣以這樣的理由，比如那些海島距離他們更近，屬于他們的。
MMP，全世界都知道，在被法國人強占成為殖民地之前，越南都是屬于中國的。
海戰那是肯定會爆發的，謝凱比誰都清楚。
雖然這場規模不大的海戰改變了整個南海小池塘的局勢，但是也開啟了一個不好的頭——就是對于越南人搶占中國其他海島，國家為了不擴大戰爭規模，不影響改革開放進程而保持沉默，南海周邊的其他小國家在未來一段時間不斷地想要來搶占中國海島。
就因為中國海軍裝備太弱，空軍支援跟不上。
等到后世國家經濟強大了起來，航母也有了，然后南海周邊國家都老實了，再也沒有聽到說誰又來搶南海小池塘的海島了。
就是美國人偷偷地許諾給好處，讓周邊國家來挑釁中國，那些國家也不是傻子。跟中國合作，一起賺小錢錢多好，干什么仗嘛，一點都不和諧。
如何在這事情中去參與？
這是謝凱一直琢磨著的事情。
“或許，那些沙特的士兵可以利用一下，本來就是培訓人員，出現誤操作是經常的事兒……”謝凱喃喃自語著。
這次的海戰，越軍先擊傷中國在海島上的考察員，隨后再準備搶灘登陸，最終他們率先開火下，中方的護衛艦才忍無可忍地開火。
最終結果很快出來，越軍全敗，中方軍艦顧忌越軍的蘇22攻擊機跟從蘇聯引進的反艦導彈，很快就高速撤離了。
這個過程，其實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尤其是可以有機會揍一下蘇22這種老式的攻擊機，檢驗一下戰艦上面的火力系統是否有那么強悍，這絕對是需要的。
想著想著，甚至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其他合作可以，要想以我們給人為合作的基礎，那就別想！”晁志云的聲音有些激動。
“不給人，合作就沒有基礎，還談個什么？”齊志遠也不滿，“現在咱們幫著海軍負責一個項目的經費，沒有提任何條件，要點人，不過分吧？誰都清楚，海軍裝備技術要發展，得整個系統都發展才行，現在就是最明顯的，你們設計出來，沒有配套的技術，不是也白搭么？”
鄭銘有些無奈。
雙方都需要人，尤其是核心的可以獨立帶項目研究的技術骨干。
他只能看著鄭宇成，希望鄭宇成能說句話。
哪知道，鄭宇成慢悠悠地開口說道，“不合作就不合作，大不了我們就搞這樣的小軍艦就是了。”
一句話，說得鄭銘差點暴走。
這老家伙挖人成性，鄭銘都后悔了，怎么會想著找這老家伙來解決問題。
無奈之下，只能找謝凱出來說和，至少，謝凱在這方面沒有鄭宇成這幫子不要臉的老家伙好多了，“謝凱，當初事兒是你提出來的，你說說意見吧。”
這下子整個會議室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謝凱身上。
原本還劍拔弩張的會議室里面，所有人看到謝凱在那里流著哈喇子傻笑。
“謝凱，謝凱……”
“就讓沙特的軍人去嗎……”謝凱剛出口，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眾人無語。
吵得這么厲害他都還能走神。
尤其是鄭銘，心中更是哀嚎，404這幫老的小的，都不太好應付啊。
“怎么了？”謝凱有些尷尬地問道。
鄭宇成就知道謝凱不會聽，見鄭銘苦笑，鄭宇成把事情說了一下，“現在鄭主任讓你來說怎么解決，當初合作也是你提出來的……”
“怎么又是我提出來的？我還是個學生，什么都不知道。”謝凱忙不迭地搖頭。
“這談不下去了。”齊志遠也希望謝凱站出來說話。
無論如何，謝凱都會站在404這邊的不是？
404的現在很多行為，都是跟著這小子學的，各種挖人手段，各種坑蒙拐騙。
“其實，我覺得沒有必要為這樣的小事情爭吵。各種配套的建設，都需要大量的時間積累；052這樣的項目，又不能出口。諸位，在目前的情況下，大家誰能保證，即使開發出來，海軍也會裝備很多？051改一改，還能再用幾十年呢……”
謝凱的話讓眾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