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周圍的人全部起立。
謝凱站起來，循著聲音扭頭向后看去，就是他！
對于這位老人，他實在太熟悉了。
尤其是現在的老人比照片里面的容貌更加蒼老。
“首長好！”謝凱轉身，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因為激動有些顫抖。
“大家都隨意，隨意。”劉將軍微笑著給大家回禮，隨后問謝凱，“你不愿讀軍校，不是軍人，也不是預備役，敬啥軍禮？”
顯然，這位大佬對謝凱很了解。
“報告首長，報效祖國，不一定非得讀軍校參軍。如果所有人都當兵去了，誰來給部隊的同志們制造武器裝備？我認為，在國防科技領域中為國防做貢獻，更能發揮我們軍工子弟的特長……”謝凱聲音很洪亮，神態表情什么的也跟原來極其不同。
鄭宇成跟齊志遠都覺得不可思議。
從一開始謝凱要錢要房子到現在，雖然改變了很多，從來沒有瞧著謝凱這樣的態度對他們。
“這小子中邪了？”鄭宇成問著齊志遠。
齊志遠搖頭，“也許是被劉司令的威嚴給鎮住了？你平時就是對他太隨意了。”
“不可能。沒瞧著當初龍耀華都能被他栽贓么？”鄭宇成搖頭。“這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謝凱絕對不會是因為害怕而這樣。
這小子完全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
平時不是不尊敬鄭宇成他們，哪怕有時候也喊老鄭，鄭宇成清楚，謝凱只是把他當父輩而不是領導。
“說得好！為國家奉獻，為國防奉獻，在軍工科技領域，確實更能發揮你的特長。”劉老聽到謝凱的話，滿臉微笑，“好好干，國防科研領域，以后早晚會交給你們年輕人。”
“請首長放心，全工系統眾志成城，萬眾一心，共同努力奮斗，保證三十年后，讓美國佬踮腳看我們的海軍裝備！”謝凱整個人如同抽瘋，對著劉老挺直了胸膛，保證著。
不是他保證，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曾經美官代表在中國參觀演習，某一次，有照片流落出來，同樣是一位美國將軍，在052D上踮腳看中國裝備。
人不多的小食堂里面，瞬間落針可聞。
那名帶謝凱來的兩毛一，更是臉色大變。
劉老也是一愣，臉色先是黯然，隨后很快呵呵笑了起來，“好！我就喜歡有志氣的年輕人！要不，你來咱們海軍？”
此話一出，眾人更驚，鄭宇成更是著急，開玩笑，要是海軍把謝凱挖走了，以后404還玩啥？
還沒說話，就被齊志遠給阻止了。
謝凱有些尷尬，“首長，我們404屬于部隊，給全軍提供裝備，也包括海軍裝備……”
他可不想去海軍。
不管是海軍后勤部還是裝備部，都沒有404呆著舒坦。
氣氛有些尷尬，尤其是鄭宇成，都開始后悔為什么要來這邊。
“行了，你看我這剛一說，你們領導那眼光都要吃人，我就不奪人之美了。時間已經很晚了，先吃飯。”劉老的話，緩解了現場的尷尬氣氛。
菜很快上桌了，相對來說，很豐盛，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咱們可是沾光了，平時劉司令可舍不得這樣招待我們。”齊志遠惹出的事兒，自然得自己化解。
“年輕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嘛。”劉老笑呵呵地說道，主動給謝凱夾了塊魚，“來，謝凱同志，吃塊魚，這可是黃海的大黃魚。”
謝凱受寵若驚。
老將軍越是這樣對自己，他越覺得有問題。
可等了半天，也沒聽劉老說什么建造航母的事兒。
晚上沒有喝酒，一頓飯吃得很快。
尤其是劉將軍主動開口說一些輕松的題外話，更是讓飯桌上氛圍和諧融洽。
氛圍雖然融洽，謝凱跟鄭宇成兩人則是吃得戰戰兢兢的。
鄭宇成擔心的是如果海軍真的挖人，他不好拒絕；謝凱則是一直防備著海軍的人出招。
海軍司令自掏腰包請自己吃飯，甚至上桌子先給謝凱夾魚，足夠謝凱出去吹一輩子的牛逼，老死的時候對著自己的孫子豪氣地說道，“想當年，海軍司令，航母之父請我吃飯，親自給我夾菜……”
問題是，他怕劉老提出加快航母項目的進度，把航母預研項目變成設計建造項目。
直到飯局結束，劉老都沒有提任何關于航母項目的事情。
這讓謝凱有些疑惑，難道只是吃個飯？
自己好像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飯后，劉老請一行人去他辦公室坐坐。
“終于要上正菜了！”謝凱哀嚎一聲，祈禱老將軍千萬千萬不要提航母項目的事情。
“首長，航母項目，現在預研可以，如果要設計建造，真的不合適……”在劉將軍的辦公室，那名少校正在給眾人泡茶的時候，謝凱終于按耐不住，站起來，用一臉英勇就義，視死如歸的大無畏表情對正看著他微笑的劉老說道。
如果有可能，他肯定不會阻止的。
“為什么不合適？”劉老抬手阻止了停下倒茶想要呵斥謝凱的少校，笑著問謝凱。
“配套跟不上，經費奇缺，技術儲備不夠……”謝凱簡單地羅列出了一大堆的理由。
全部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實。
“另外，即使我們現在制造出了航母，在沒有強大的配套艦隊，沒有先進的補給艦情況下，我們的航母，也就只能在家門口溜達溜達，無法走向深藍。缺乏護航編隊的航母，只能是靶子。這也不符合我們現在的國防戰略。”謝凱說這些話，心中酸楚，卻不得不說。
“對，這些都是現實存在的困難。”劉將軍點頭說道，“所以，目前海軍跟你們合作，只啟動航母的預研，為以后我們建造航母做技術儲備。”
謝凱疑惑了。
不是談航母的事兒？
不是談航母，那也就沒有那么擔心了。
“對于目前海軍裝備的情況，你了解多少？跟美國蘇聯相比，有多大的差距？”好像是在考謝凱。
鄭宇成跟齊志遠都疑惑了。
弄不清楚海軍司令的目的。
看著劉老，謝凱也有些不解，不回答又不行，琢磨了一下，開口說道，“首長，國際上一直有句話，一年陸軍，十年空軍，百年海軍。這就可以說明很多東西。如果論裝備的技術性能水平，我們不僅距離美國蘇聯這樣的軍事強國有著很大的差距，就連距離英國、法國這些已經掉到第二梯隊的國家有很大的差距……”
“差距都是知道的，說說我們海軍的情況。”劉老見謝凱要轉移話題，給他拉了回來。
謝凱見自己的小算盤被睿智的老人看穿，不由無奈。
“我們海軍很差，甚至比不上隔壁有航母的三哥家海軍……”
“隔壁三哥？”劉老疑惑，中國有這樣的鄰居？
“印度啊。當初越南叫囂世界第三，膽子越來越肥，被咱們給揍了，不吹他們是世界第三了；后來伊拉克的傻大木認為他們才是世界第三，結果被波斯人給打得損失慘重……于是，隔壁有航母有艦隊的印度就認為他們成了世界第三嘛……”謝凱說道。
一眾人頓時笑了起來。
即使印度有兩艘航母，那又如何？
種花家海軍很弱小，但是有可以多聯裝在各種類型的驅逐艦、護衛艦、常規潛艇、快艇上，也能裝在轟炸機、強擊機上從空中發射，專門打護衛艦、驅逐艦等中型以上水面艦艇的C801。
而更新型號的C802，也快研制出來了。
對于那種二戰時期建造的航母，這玩意兒，估計三兩枚都能讓他們的航母沉入海里。
畢竟，印度的第一艘從英國買進的二手航母維克蘭特號太老了；哪怕去年才買回來的維拉特號，戰斗力也不怎么樣。
“不過我們海軍有個優勢，那就是雖然基礎差，技術落后，卻有完善的工業體系……甚至因為國防戰略屬于防御，完全可以慢慢發展……”謝凱沒有直接回答劉司令的問題。
這種回答，卻讓海軍司令很滿意。
畢竟，海軍就是這樣在發展。
“之所以不建議現在就開始建造航母，不僅是因為基礎跟技術滿足不了，更因為我們目前沒有完善配套的護航編隊。不管是導彈驅逐艦還是導彈護衛艦還是核潛艇，甚至沒有艦載戰斗機……”謝凱說道，“只有先解決了護航編隊的問題，才能考慮建造航母……”
“對。”劉老贊同謝凱的說法。“可你好像不同意你們單位插手海軍的任何項目。無論是陸軍還是海軍，甚至導彈你們都在搞啊。”
劉老很不理解謝凱不愿意插手海軍項目的原因。
“首長，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謝凱問道。
劉老笑了起來，“假話如何說？真話又如何說？”
“假話就是我們精力有限，404只是一家軍工單位，無法支撐任何海軍裝備的發展。”謝凱沒有一點猶豫，“至于真話，那就是海軍基礎太差，技術太落后，而且先進的軍艦太燒錢，我們根本就支撐不起。”
“空軍項目也燒錢啊。”劉老不滿。
說得好像只有海軍裝備才燒錢一樣。
“空軍我們有基礎。接手的運十，解決工藝裝備就算徹底成功了；至于超七項目，本來就有殲9作為技術基礎，再加上有巴基斯坦人跟埃及人幫我們分擔研發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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