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強五飛行低，飛行員大意，無意被擊落，也不代表反坦克導彈就可以擁有一些防空功能……僅僅是射程跟射高，都很難達到。開發出來，經費都將會是天文數字，成本將會更高。”一名五十來歲的導彈專家說道。
防空跟反坦克是兩種不同的功能。
防空導彈對于速度跟尋的/制導要求更高，需要導彈能飛得更高，更快。
反裝甲導彈的要求則是攻擊力。
“這一點大家都明白，謝凱同志，搞這樣功能的導彈，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諸光源問道，“穿甲爆破的串聯戰斗部跟防空導彈破片殺傷有著很大的區別。”
他說話的時候，看向鄭宇成等一幫管理委員會的人。
謝凱的話，很大程度代表著管理委員會。
誰都知道，為了增大擊落目標的幾率，現在防空導彈幾乎屬于片殺傷范圍，導彈一直追著目標，靠近目標時引爆，使用戰斗部爆炸時產生的高速破片攻擊飛行器。
反坦克導彈不同，完全是必須命中目標。
“不。”謝凱搖頭說道，“大家可能想的是開發一款可以防空，可以穿甲的導彈。研發成功后，直接使用……而我根據戰場環境提議擁有更多使用范圍，是建立在可更換戰斗部的情況下。也就是說，導彈除了戰斗部，其他都是一樣……”
眾人愕然。
他們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遠程導彈，可以更換核彈頭或常規彈頭，可便攜式導彈，用得著這么麻煩？
“這種模式下，研發成本確實會少很多，研發難度也底很多。但是對發動機工作效率等要求更高……”諸光源皺眉頭說道。
更換戰斗部說起來簡單，也是非常麻煩的。
單兵便攜式導彈，主要就是一個便攜，需要導彈戰斗部可快速更換，還不能影響性能。
不同的戰斗部，作戰方式不同，防空導彈發動機跟制導方式等，與反裝甲導彈，對地攻擊導彈都是不相同的……
“是啊，謝凱同志，即使這樣，我們依然需要把前面整體設計跟所有技術進行改進提升，尋找到一個平衡的性能數據，需要的時間不會短。”
“我們現在，除了時間，還有什么？基地不需要如同其他單位那樣，快速拿出沒有太大改進的成果，向上級主管部門申請繼續研發的經費。”鄭宇成開口說道。
那名說需要的時間不會短的專家，頓時就滿面通紅。
他們都是以原本單位的思考模式來考慮問題，沒有想過，現在確實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
“大家討論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汪貴林也問道。
謝凱匯報了實戰情況，二十發二十中，獲得了三百枚訂單，伊拉克人的采購團也即將到來，可這款導彈，并不算成功。
需要改進。
武器測試場地中試驗，可以擊穿480毫米的均值裝甲，效果非常勉強。
發射后不管的這種功能，在復雜的戰場環境中，容易受到干擾，也不是非常穩定。
這些，在布隆迪平叛戰爭中，都沒有表現出來。
不改進，將會砸好不容易才樹立起來的招牌。
何況現在賣出了五千多萬美元，這筆經費，足夠支撐很長一斷時間的研發。
一眾專家各抒己見，爭論不休，鄭宇成等人也不說話，就坐在一邊聽著，看著。
很快，發現了上級領導的態度，諸光源嘆了口氣，上面決定了，不搞也得搞。
贊成的都是404原本的研究人員，反對的則是航天各個部門借調的人員，涇渭分明。
諸光源見鄭宇成等人臉上已經變得有些不耐煩，急忙讓大家安靜下來，“同志們，新的要求難度很大，這是客觀存在的。我們不能因為困難就不搞這方面的研究，迎難而上，才是我們的國防科技工作者該有的精神。”
眾人不以為然，不過卻看到諸光源這個好說話的領導視線投在鄭宇成等更高層領導身上，頓時明白了。
哪怕是借調來的人員，也都不說話了。
在404來了這么長時間，也知道這家單位跟他們單位不同，研究項目，幾乎都是由管理委員會決定，而且提供的方案可以讓研發少走很多彎路。
“大家都沒有意見了吧？”鄭宇成見眾人不再討論，環視一圈，開口問道。
謝凱不由鄙視他。
人家有意見，能讓說么？
龍耀華也沒想到，404的工作模式如此粗暴直接。
“既然沒有意見，就按照謝凱同志提出來的方向展開工作吧。”鄭宇成當即拍板決定，“我知道大家心中有意見，有意見也都收著。這都是根據客戶需求在開發，以市場為導向。投資必須收回來，否則沒法繼續下去。記住，我們的項目，并不是國家財政撥款！”
這話說給龍耀華聽的。
不是為了要經費，而是告訴上級領導，我們自己籌集的研發經費，如果無法在技術研究成功后轉化投入到市場，回收研發經費，后續研發就沒法搞了。
龍耀華聽了一場會議，大概了解了404開發出來的這款導彈性能，明知道在國內是頂級的，可他真沒法反對。
心思復雜的龍耀華跟著鄭宇成幾人離開技術會議室，再次參觀了導彈研究所，了解了相關技術的發展情況，對整個404的擴張速度，也是有些咂舌。
“你們擴張這樣快，都是新進人員，團隊磨合方面，不會出問題嗎？這是否會影響研發進度？”龍耀華出來后，問鄭宇成跟汪貴林。
兩人搖頭。
“首長，這樣其實反而更好，我們的技術人員，并不是來于同一家單位，之前都是研發各個相關領域的技術人員跟專家。到了我們這邊，每天跟來自兄弟單位的同事溝通，各個單位研發的問題，反而容易得到解決……”謝凱說道。
這一點，是404在各個單位挖人后發現的。
能進入404的人，無論是技術還是工作態度，都是非常好的，都是單純的做技術的人，在他們眼中，只有技術。
至于別單位的管理人員，這邊是一個都不要。
管理人員不懂技術沒問題，反正在404，管理人員都是為項目研發服務的，一旦出現問題，管理人員配合不到位影響了研發進度等，就會從上往下追責。
這也是廠長責任制跟七專技術協議在404基地里面改進而來的新方法。
“首長，359坦克的新型號快出來了，要不要去看看？”汪貴林突然問著龍耀華。
“哦？359坦克這么快就有了改進型號？”龍耀華有些詫異，“這自然要看看。”
汪貴林說的是新型號，并不是說改進型號，龍耀華本能地理解為這是359的改型。
“哪些方面有改進？數據提高了多少？成本增加了多少？”去裝甲車輛研究所的路上，龍耀華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鄭宇成跟汪貴林兩人，都是支支吾吾不回答。
謝凱見狀，高興了起來。
從一開始就期待的導彈坦克，終于快要完成了，或許性能等方面有問題，只要給出時間，就沒有問題。
359車間，在當初出了間諜案件后，就被整頓了一番。
現在新型坦克甚至其他裝備新的設計方案模型生產已經轉移到本已經停產的家具廠，成為一個實驗車間。
莫盈則成了那家廠的廠長。
而現在的359車間，跟之前有著很大的不同，門口有著持槍警衛負責，車間周圍也被平整了很大一塊區域，地面上到處都是履帶碾壓的痕跡。
給警衛檢查了通行證后，一行人才被放入車間。
“咦！改動這樣大？”龍耀華進入到車間，看到整個車間只有中間有著一輛坦克孤零零地停著，周圍的工作人員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這輛坦克同樣是采用楔形炮塔，卻比359坦克的炮塔長了很多，炮管卻短了不少，炮塔尾部甚至有些撅起，看起來有些怪異。
龍耀華對359坦克極其熟悉，一眼就看出來，這根本不是359坦克。
“首長，這是一款跟359坦克完全不同的新型坦克，不僅擁有強大的精確對地攻擊能力，也有著一定防空能力，尤其是對那些威脅到坦克集群的低空直升機……”鄭宇成把這個車間負責人李瑞祥叫了過來，四十多歲的李主任笑著介紹眼前這輛坦克。
“全新的坦克？不是359坦克改型？”龍耀華不相信。
繞著坦克轉了一圈，甚至專門數了一下坦克的負重輪。
沒錯，依然是五對。
可看著龐大的炮塔，總覺得這坦克有些不對頭。
沒有看到同軸機槍，頂部也沒有高射機槍，就靠一門坦克炮？
楔形炮塔的尾部一直延伸到坦克后面，這炮塔是否太長了？難道把彈藥倉改到了炮塔尾部？這樣可不是啥好事兒，防御力不夠高啊。
一時間，龍耀華都開始擔心這種坦克了。
“瑞祥同志，叫人過來，操作給首長看看。”鄭宇成笑著說道。
隨后對謝凱眨了眨眼睛。
這玩意兒是謝凱提出來的，伊拉克人當初比較感興趣，后來一直也沒有溝通。
作為跟359坦克同期的項目，359坦克已經在戰場上馳騁，闖出了不小的名聲，這款坦克卻才剛開始把樣車給生產出來。
李瑞祥對著不遠處兩名三十多歲的技術人員招了招手，兩人小跑過來，在李瑞祥低聲吩咐下，爬上炮塔前端的艙蓋，鉆了進去。
很快，發動機轟鳴聲就響起。
龍耀華皺著眉頭看著，坦克并沒有移動，甚至炮塔也沒有轉動。
正要問，卻發現，坦克炮塔頂部向上掀開，變成一個防空雷達；尾部裝甲從頂部打開，最后展開，升起了三具指向不同的2x2導彈發射架。
“你們把導彈裝到這里面了？”龍耀華一臉不可思議。
看到這里，再不明白，他這老臉就沒地方擱了。
“首長，導彈坦克。”謝凱咧嘴直笑。
當初知道了以色列雪藏30年的佩瑞導彈坦克，謝凱就不斷地在收集這玩意兒的資料，原本沒覺得有用，誰讓老天給他一個機會，重生到了八十年代。
佩瑞坦克在85年才列裝以色列部隊，從一開始，謝凱就有想法要搞這個。
目的就是把導彈發射車偽裝起來，隱藏在裝甲部隊中，用來收拾對地攻擊機跟武裝直升機這兩種坦克的天敵。
“這樣的坦克，有用？如果遭到空中轟炸，還沒產生作用，就被干掉了。”龍耀華苦笑著搖頭。
這樣的坦克，部隊肯定不會要的。
價格高昂，作戰成本也不高。
“怎么會沒用？首長，您想想，咱們的導彈發射車隱藏在大量坦克中，敵人攻擊坦克集群的對地攻擊機跟武裝直升機飛過來，這玩意兒直接展開，雷達鎖定，發射導彈……”謝凱想著這畫面，就高興不已。
佩瑞坦克，里面裝的是以色列拉斐爾公司80年代生產的12枚“塔木茲”導彈，這玩意兒主要是對地攻擊導彈。
可404研究的這種導彈坦克，不僅擁有對地攻擊能力，也有防空功能。
“對，防空雷達折疊在頂部，發射架、火控轉塔折疊在尾部，平時外形跟坦克沒有大區別，不細看根本無法發現。”鄭宇成也一臉笑容地說道，“就連前面的坦克炮，也只是一具導彈發射器，在主裝甲兩側，各儲備四枚反坦克導彈，攻擊力杠杠的！”
其實也就是把導彈發射系統小型化，整合在了這輛坦克里面。
唯獨不同的是，這里面有幾種不同的發射系統。
“這坦克造價得多少？”
“坦克主要是發射系統跟火控系統貴，成本大約280萬；尾部12枚導彈，前面8枚，這沒有算在成本內。”李瑞祥介紹著。
“伊拉克將會是我們第一個客戶。”鄭宇成說道。
當初伊拉克方面表示了濃厚的興趣，看到實物跟實戰效果，加上謝凱跟易卜拉欣的關系，采購的問題不大。
“又賣？”龍耀華不知說什么好了。
好東西，404怎么全部往外賣？
“首長，這玩意兒可是集合防空，對地攻擊，反裝甲于一體，加上導彈，一輛怎么也得賣個五、六百萬美元……”謝凱說道。
龍耀華聽到這話，即使涵養功夫到家，嘴角也都抽動了好一陣。
五、六百萬美元！
一輛導彈發射車才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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