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更希望獲得技術，而不是如同印度等國那樣只希望采購裝備！”尼古拉·斯科勃林提醒著阿列克謝·斐德羅夫。
中國人從來都是希望獲得制造技術的。
而且還是希望用最低的價格來獲得全套的技術，甚至連技術資料都希望可以獲得。
“只要在酒桌上喝倒他們，一切都非常容易。對方不少人都是曾經在蘇聯留學過的。相比美國，我們更有優勢。第一，中國的工業基礎，是我們幫著建設起來的，米格戰機引進，他們維修保障相對比較容易，同時，我們得給他們看到采購米格有可能提供生產線的前景；第二，雖然這些年我們跟中國關系不是很好，但是他們跟美國關系同樣沒有多好，只是相互利用……我們完全可以先述說曾經的友誼；第三，中國的戰機都是米格系列，而且這些天中國官員在我們國內參觀的都是米格相關的設計局跟工廠……”
阿列克謝·斐德羅夫羅列了一大堆的優勢。
對于米格公司來說，對于中國航空航天工業了解非常透徹。
蘇聯方面的安排，也是為了推銷米格29，畢竟誰都不愿意把最先進的武器裝備賣出去。
在前面的時間，蘇聯人員陪著中國代表團參觀了流體動力、發動機等3個研究機構，1個設計局，米格29飛機及發動機制造廠等4個工廠，航空飛行控制中心、宇航培訓中心、發射場以及空、海軍基地等單位。
還沒有對外公布的蘇27一直都沒讓中國代表團接觸到。
中國根本就不知道蘇27的存在。
“另外，之前中國跟法國接觸談判了很長一段時間，談判過采購法國人的幻影2000，而法國人的報價讓中國人無法承受，遠遠高于他們預期的價格，甚至，中國高層領導人親自跟法國總統溝通過，希望法國方面本著雙方友誼，給一個友情價……然而，法國人很現實，友誼歸友誼，生意歸生意，最終談判了兩年多時間都沒有任何進展。加上美國人明顯不愿幫助中國改進戰機，迫切需要改變落后世界先進空軍25年以上，量多質劣局面的中國空軍，最好的選擇就是我們的米格……”
這些消息，都是很容易得到的。
進入八十年代后，各國新一代的主力機型相繼公開，甚至參加實戰表現極其耀眼。
80年代初期，由于中國空軍的武器裝備出現了建國以來第一次大幅度落后于世界水平的情況，就連仿制蘇聯米格的殲7，也在這個時代才逐漸解決質量問題，技術成熟并大量裝備空軍。
落后世界先進戰機太多的中國空軍，自然讓人憂慮。
要解決這情況，靠著中國自身不算完善，經驗很少的航空體系，需要太長的時間。
中國只能采購先進戰機才能最快地讓空軍提升作戰能力。并且在引進了戰機后逐步消化吸收，并且進行仿制才能在未來縮小差距。
這才是阿列克謝·斐德羅夫的底氣所在。
“要不，明天先安排米格29的飛行表演后再進行談判？”為了保險起見，尼古拉·斯科勃林建議，“在之前，中國代表團只在闊日杜布航空技術裝備展示中心參觀了米格29、米格23ML和蘇25飛機等戰機的靜態展示。雖然介紹了性能，但是飛行表演能夠讓他們更了解作戰性能……”
在尼古拉·斯科勃林看來，應該讓中國代表團更了解米格29戰機的作戰性能再進行談判，會比較容易。
連作戰性能都沒有展示出來，怎么會讓客戶動心？
“可我們尚未準備好，原本計劃是在進行先期接觸后，根據他們的預期再制定飛行表演方案……”將軍皺著眉頭說道。
米格29的作戰性能雖然先進，相對來說，還是有著不少缺陷的。
飛行表演，需要經過精心的準備才能完美地展現給客戶看。
如果是蘇27沒有問題，米格不行，連第涅伯河都飛不過，機動性能雖然有所提高，在了解米格飛機性能，熟悉情況的中國空軍人員面前，真心不是容易的。
“我們的表演隊飛行員都是最優秀的，米格戰機相對蘇27要差一些，無法做出眼鏡蛇機動等動作，但是也不會太差，常規的表演就足夠了。”阿列克謝·斐德羅夫滿不在意地說道。“米格29超越他們擁有的米格太多了。”
中國現在連米格的仿制工作都沒有完全搞定呢。
即使搞定了，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只能大量裝備這些落后的戰機。
“阿列克謝，雖然從各種情況來看，中國空軍繼續采購我們的米格戰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我們不能就掉以輕心。他們同樣在跟法國人談判采購幻影2000，甚至，中國可以引進歐洲的陣風，旋風等戰機，還有美國的F16……”
尼古拉·斯科勃林的話，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次的談判不容易。
中國原本跟蘇聯關系好，那是兄弟國家。
但是后來兄弟鬧矛盾了，中國一直都是自己玩兒，到了七十年代末期，歐美為了對抗蘇聯，便拉攏中國，甚至在八十年代展開“和平典范”的大規模軍事科技合作。
所以，不能排除中國現在來蘇聯尋求戰機是為了給法國人施壓，讓他們降低價格的可能。
“諸位，雖然中國對于戰機的需求很大，那樣才能形成規模作戰效應，滿足他們龐大國土的防御。但是有個問題不得不注意，目前情況下的中國，軍費很少，他們能拿出來采購戰機的金額更少……”尼古拉·斯科勃林見阿列克謝·斐德羅夫并不太過在意，心中隱隱有些擔憂，“而目前，咱們國內需要外匯，國家財政已經開始無力支付龐大的戰機更換費用，甚至已經開始削減戰機產量……”
對于這次的交易，米格公司以及蘇聯都是迫切需要的。
輕視不得。
“那我盡快安排，明天先交流一下，中蘇兩國在以前關系很好，現在剛剛解凍，甚至還沒有正式恢復外交關系。大家可以一起跟他們敘敘友誼，回憶一下當初的友誼，試探一下他們的底線。下午帶著他們看飛行展示，晚上喝倒他們，后天開始正式的談判……”來自阿爾巴特軍區的將軍最后拍板決定。
在跟謝建國等人下榻的別墅旁邊，是來之空軍的代表。
這時候，負責的一名少將正在跟手下人商量著明天如何跟蘇聯人接觸。
“明天的時候，大家得見機行事。先到這邊的謝建國同志等人說，蘇聯最好的戰機并不是米格29，而是尚未對外公開的蘇27重型戰斗機。我們需要這樣的戰機……”將軍對著眾人說道。
“副司令，對方沒有對外公布，咱們也不好提啊。換成以前，他們會向我們進行空中飛行展示，而這次只是靜態展示，根本就沒有看到重型戰機……”一名上校說道。
整個代表團在蘇聯的時間不短，蘇聯人好像表現得并不怎么熱情。
跟代表團得到的情報不相符合。
其他人也是有些擔憂。
“同志們不要有壓力，我們這一次，上級的指示非常明白，只是考察蘇聯適合我們國情的戰斗機，而不是一定要談判成功，簽訂合同。”少將知道大家的壓力。
可大家不知道，上面這次讓他們來，只是為了了解蘇聯的戰機情況。
比較一下跟歐洲國家，美國戰機的價格性能差距，評估國內空軍建設水平跟國際上先進有著多大的差距，確定空軍發展方向，制定發展方案。
“首長，真的只是考察一下？”
“對。我們這次并不是正式的，雙方外交關系尚未恢復正常，看看蘇聯是真心想要跟我們搞好關系，還是僅僅為了拖住我們。”將軍說道。
按理，不應該在這里說這樣的話，怕蘇聯人聽了去。
他還是說了。
戰機采購談判，根本不是一次接觸就能搞定，簽訂正式合同的。
“首長，您了解蘇聯人，他們會展示最先進的戰機嗎？參觀了他們這么多單位，可從來都沒有聽誰介紹過。而且謝建國他們本身也只是來采購發動機……”一名中校說道。“再說了，404那幫子人，根本就不了解戰機啥的，或許他們被忽悠了也不一定。”
對于謝建國他們，從本質上，他是有些瞧不上的。
一家沒有任何基礎的單位，就仗著有點錢，居然敢上馬戰機項目，而且還是從蘇聯這邊一次采購200臺發動機，也不怕戰機賣不出去。
“404的同志對于蘇聯的了解都比你們多。他們這次的代表團，大部分成員都是有著留學蘇聯的背景。尤其是謝建國同志，當初還是外交部出面才從蘇聯要回來的。”林虎將軍知道自己手下的軍官們有些瞧不上404的人。
有錢，也不管他們有沒有那個技術能力，啥玩意兒都想插手一下。
坦克，導彈，戰機，大飛機……
那只是一個只有三萬多人，技術研究團隊被抽空的戰備科研單位而已……
將軍倒也理解大家的想法，這讓人從情感上難以接受。
“只要他們國內列裝了，會向我們展示蘇27！”將軍笑著說道，“蘇聯人最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家底有多殷實。”
這位穿著解放軍空軍制服的白人少將，不是別人，正是有著俄羅斯血統的空軍副司令林虎將軍，曾經在抗美援朝戰場上跟蘇聯空軍的同志們并肩作戰過，對蘇聯人極其了解。
“所以，這就得看我們的酒司令了。”林虎將軍說完，看著手下的一名瘦弱無比，如同一根竹竿，在莫斯科大街上能被一陣風吹走的年輕中校。
其他人的視線也向著這位中校看去。
“首長，請放心，別的本事沒有，喝酒我在行。明天一定用我的胃來干倒該死的老毛子！讓他們知道，喝酒這事兒，咱們中國人比他們更厲害！”年輕中校拍著沒有二兩肉的胸脯向著一名白人少將保證著。“到目前為止，能喝過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林虎將軍看著他，并沒有流露出來輕松的表情，“雖然你沒有被灌倒過，他們的酒量，也都不是白給的，尤其是很可能他們一群人上，節操這事兒，他們不講……”
“你們不知道，嗜酒如命又愛拿高度烈酒推杯換盞的蘇聯將軍們，最喜歡用這樣的把戲欺負社會主義兄弟們。在他們眼中，酒桌上，較量已經開始。只要在酒桌上讓人難堪了，就占據了談判的心理優勢……”將軍說道。
烏斯季諾夫法則，跟蘇聯有業務往來的都知道。
蘇聯人談判，一直都是喜歡先在酒桌上分出勝負。
“首長，請放心！您既然選擇了我，我一定不會給國家丟臉，給軍隊丟臉，在酒桌上，用我的胃干掉他們！為國爭光！”中校大聲地保證著。
“你小聲點，生怕他們不知道還是怎么的？”少將笑著說道。“專門從總部機關把你借來，可就是為了這事兒，對于你的能力，我當然相信。這里是他們的主場，就怕他們車戰。”
“請首長放心，保證叫他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來多少，抬出去多少。”中校拍著胸脯保證。
這真不是中校吹噓，而是他體質特殊，從小到大，就沒有喝醉過。
他本來只是總部機關的軍官食堂的管理人員，是跟這次接觸沒有任何關系的后勤軍官，在總部機關食堂以永遠無法被灌醉而聞名。
這不是因為他酒量好，醫生檢查后，發現他體內能分泌出一種特殊的元素，即使全世界的烈酒都無法對他產生任何作用。
對俄羅斯人的性格和作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林虎將軍專程把他借調出來，就是為了用蘇聯人的手段反將他們的軍。
到時候，蘇聯人在自己占據優勢的項目上被干掉，啥都好談了不是。
“有信心就好，大家早點休息，明天跟他們過過招。”林虎將軍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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