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送手術室……”
“快去叫艾倫醫生……”
“踏踏踏……”
謝凱再次清醒過來時，耳邊依然傳來了隆隆的炮聲，不過卻稀疏了很多，傳入耳朵里面的則是混亂的腳步聲跟急促的呼喊聲。
他躺在病床上，腦袋包扎了厚厚一層紗布。
房間里面很安靜，扭過頭，看到父親在旁邊的床上入睡，腿上打了石膏，額頭上也纏著繃帶跟紗布，整個房間里面只有父子兩人。
門口一名只能看著背影跟槍管的士兵守著。
頭痛欲裂，嗓子冒煙，房間里沒有護士，謝凱掙扎著爬起來，卻沒有看到病房里面有暖水壺。
只能掙扎著下地，向著門外走去。
“站住，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門口站崗的士兵一點沒給謝凱好臉色，槍口直接對準了謝凱的胸膛。
謝凱往后退了一步，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用手中AK47的槍口指著他的士兵，“我要喝水。”
“回去！”
士兵一點都不通情達理。
“我要喝水！”謝凱倔脾氣上來了，怕吵醒父親，壓低著聲音，“讓你們頭兒來見我！或者找易卜拉欣將軍過來。”
“將軍很忙，沒空見你！”士兵一點好臉色都不給。“因為你們賣武器裝備給波斯人，他們已經占領了我們法奧半島！”
“啥？”
謝凱懵了。
曙光8號計劃。
他腦海中終于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個名詞。
終于，他知道自己為什么一直都沒有安全感，越靠近巴士拉，這種不安也就越強烈。
曙光8號計劃不應該是2月份？
現在才一月呢。
波斯人怎么就提前進攻了？而且沒有用太多時間，就占領了法奧半島。
歷史，在這一刻，給謝凱開了個玩笑。
“謝凱，你醒了？”謝建國這時候醒了過來，看著謝凱站在房門口，也坐了起來，動作幅度有些大，牽扯到了打上石膏的腿，疼得他額頭冷汗直冒。
“爸，您沒事吧？”謝凱也顧不得找門口士兵的麻煩，“您快躺下。”
“你沒事就好。你這都昏迷了三天了。”謝建國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伊拉克人丟了法奧半島，法奧半島的國民警備師全軍覆沒，在這一戰中，伊拉克損失了超過30架戰機……”
謝建國知道，謝凱需要了解情況。
便把這三天的消息告訴了謝凱。
伊拉克人現在正在氣頭上，波斯人進攻，完全是巴士拉指揮部跟整個伊拉克高層都沒想到的，在這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
“即使這樣，跟我們有什么關系？要知道，波斯人手中除了一些導彈，并沒有多少我們的武器裝備。”謝凱不明白。
曙光8號是兩伊戰爭中波斯人唯一一次那得出手的戰役。
而且對方準備這場戰役用了很多的時間，好像一直到最后兩伊戰爭結束，法奧半島都在波斯人手中。
“因為你們賣的導彈，讓他們第一時間打掉了我們最近的空軍基地，同時打掉了我們幾個重要的炮兵陣地……”門口一暗，易卜拉欣黑著臉走了進來。
在他身后，跟著卡西姆將軍。
兩人的神色，都不好看。
特別卡西姆，丟掉了法奧半島，根本就沒法向著總統交代。
“將軍，即使沒有我們出售的導彈，他們也會發動進攻。”謝凱不樂意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場戰爭會因為二十枚射程兩百公里的導彈而改變結局。”
“如果不是我們的機場防空系統被摧毀，他們的戰機根本就沒有可能轟炸機場！”卡西姆鐵青著臉色說道，“這些導彈，是你們供應的！”
“完全是強詞奪理。”謝凱有些無力。
難道他們就準備把戰爭失利的理由退給自己？
這跟自己一分錢關系都沒有。
“你們需要作出補償。”易卜拉欣也不廢話，“如果不是你們賣了導彈，根本就不可能這樣！我們的機場是因為你們出口了高精度對地導彈才被摧毀……”
“呵呵！”謝凱笑了。
眼神如同看傻子。
眼前的兩位，為何如此幼稚？
“將軍，是什么給了您如此的自信跟底氣？如果這有關系，你們為什么不去找美國人？要是他們不賣給波斯人飛機坦克甚至大炮，戰爭至于到這樣的程度？整個波斯全境，都應該被你們全部占領了。”謝凱根本就不顧自己是在人家手中。
挖苦的話，不假思索出來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小人物重生，在大多數的時候，都不會去考慮更多。
“呵呵！”易卜拉欣學著謝凱，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則是別扭不已，“因為你們在我們手中。甚至，我們可以以戰爭罪處決你們。”
謝建國在一邊，聽不懂阿拉伯語的他，見兩方臉色都不好看，語氣也不好，不由干著急。
“謝凱，少說幾句！”謝建國只能讓謝凱少說。“他們需要359坦克，這次的法奧半島，359坦克表現非常耀眼，擊毀了超過50輛波斯坦克跟裝甲車，自己只損失了4輛。”
謝凱有些詫異，老爹這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不懂阿拉伯語？
如果這樣，他就明白易卜拉欣為什么這樣的態度了。
起來走動了幾步，現在又說了這么多話，一股無力感襲來，讓他一個踉蹌，最后索性不理會兩人，直接坐在了病床上。
額頭涌出細密的冷汗。
“將軍，想要買裝備，就明說嘛，這樣搞，不好。”謝凱笑著對兩人說道。
態度完全來了個180°大轉彎。
搞得兩人一時間摸不清頭腦。
“買什么裝備？我們正在跟你們基地聯系，讓他們賠償損失，否者，你們所有的人，都活不了……”易卜拉欣尷尬一閃而逝，看著謝凱，讓臉上的表情更猙獰。
在開始的時候，一直都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向謝凱甚至通過對謝凱父子等人來向404基地施壓。
“是么？可惜，無論我們如何，基地都不可能會理會你們這樣無理的要求。”謝凱說道，“我們并不是基地核心人員。我們的個人生命，永遠不如國家利益高。”
謝凱平靜地說道。
伊拉克人這完全就是強盜行為。
他們父子跟代表團，算是被綁架了？
不至于。
伊拉克需要中國的廉價武器裝備來彌補他們的損失。
只要老爹說的沒錯，那么，他們就是有求于自己，主動權依然在自己手中。
“……”易卜拉欣發現，自己沒法說更狠的話來威脅對方。
“他會考慮到外交關系，我不會。”一直都沒說話的卡西姆開口了，“你們的導彈，害得我丟了法奧半島，甚至讓我花費了數年時間建立的防御圈被摧毀……我無法向總統交代。”
卡西姆說得很直接。
總統的性格，中國人很清楚。
作為南方戰線的指揮官，他不是來自提克里特，也不是總統的嫡系。
丟掉了法奧半島，可以說丟掉了自己的腦袋。
需要彌補。
謝凱能讓他彌補自己丟失法奧半島的責任，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腦袋。
“359坦克在這場戰役中的表現，還行吧？”謝凱根本就不在意，“其實這次的戰爭，無論有沒有我們出售的導彈，都會爆發。戰爭持續的時間太久了。”
“那是我們的事情，還是想好你們如何彌補給我們造成的損失。總統對于現在的狀況，非常惱火。直接下令要求干掉你們！”易卜拉欣再次開口了。
“對不起，即使真是因為我們而造成，也不該我們來彌補什么。”謝凱冷冷地說道，“將軍，我累了，需要休息。”
謝凱說完，就準備躺下。
“對了，你們這醫院的服務水平太差，讓你們的護士送點水來，我渴了。最好再準備點食物。”
躺下后，也不管對方，直接就拉著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也不理會兩人。
甚至沒有想過，一旦激怒了對方，小命真的完蛋了。
“謝凱！”謝建國不知道謝凱跟對方談的什么，但是顯然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激怒伊拉克人對他們并不是啥好事情。“將軍，非常抱歉！”
即使知道對方聽不懂中文，他依然為自己兒子的無理道歉。
易卜拉欣冷哼一聲，黑著臉離開了病房。
卡西姆甚至話都沒有說。
“給你說過，這小子很難對付，威脅沒用。”易卜拉欣離開病房很遠，才對身邊的卡西姆搖頭說道，“這一次，波斯人不顧死亡沖擊陣地，總統雖然震怒，并不打算追究你的責任。”
哪怕他的級別比卡西姆低。
“他們損失了上百輛坦克，同樣也損失了超過三十架戰機。”卡西姆清楚，薩達姆不追究自己的原因是什么，“當然，這也得感謝你幫忙說話。”
“幫助是相互的……化學武器已經無法對他們造成太大的殺傷，我們需要中國人提供先進武器……”易卜拉欣神色嚴肅地說道。
波斯人渡過阿拉伯河，完全是用命在換取伊拉克的陣地。
無法推進的時候，炮兵陣地提供火力支援，就連他們自己的人也炸，伊拉克使用了不少的化學武器，結果卻并沒有對有了應對經驗的波斯人造成太大的損害。
傷亡慘重，只能撤退，暫時讓出陣地。
“僅僅是威脅，并不管用。”卡西姆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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