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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準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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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仄且潮濕的牢房內,汗臭混合著血腥味彌漫,呼嚕聲從隔壁的牢房內傳來。

  蘇曉隨時能離開這,但他并未這樣做,他之前的計劃有兩種分支,1.如果旅館老板找來一名地頭蛇,就通過那地頭蛇接觸當地的皇家海軍,2.如果旅館老板是守法公民,那就先被海軍關押,之后通過看押監牢的海軍士兵,聯絡上海軍高層。

  別小看在監獄內任職的底層海軍,他們與其他底層海軍有很大區別,一些被關押在監獄內的海盜,為了避免被絞死,偶爾會提供些關于其海盜團的情報。

  例如這海盜團是否富有,是否洗劫過帝國的商船,又是在什么時候洗劫的,洗劫得來的贓物在哪。

  對于中層海軍軍官而言,港口監獄是能獲得軍功章的好地方,萬一有海盜提供關于四位大海盜的秘密,得知此消息的中層軍官就發達了,升官之路就在眼前。

  正因如此,看守監獄的底層海軍,都能見到中層軍官手下的親信,以免機密情報多次轉手導致的情報泄露,功勞被別人得去。

  蘇曉彈起一枚金幣,金幣落在鐵欄外,發出一連串的脆響,沒一會,一只穿著靴子的腳,踩在這枚金幣上。

  “咳。”

  這名年齡在30歲左右的海軍輕咳一聲,對蘇曉揚了揚下巴。

  “朗姆酒?烤火雞?肉糜餅?”

  牢房外的海軍低聲詢問,他斜眼看向隔壁牢房內的犯人,那犯人馬上翻過身,面朝墻繼續睡覺。

  “隨便什么都可以。”

  “等著吧,有今天剛送到港口的朗姆酒,我叫芬恩,在你被處死前,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自稱芬恩的海軍士兵大步走開,他明明沒彎腰去撿,地上的金幣已經消失了。

  沒一會,牢門被打開,芬恩抱著個油紙袋,將里面的兩瓶酒,以及幾種吃食擺在蘇曉身前。

  “你就是自稱是海盜,今晚被捕的那個人?”

  芬恩坐在蘇曉對面,他咬開軟木瓶塞,悠閑的喝著朗姆酒。

  “嗯,是我。”

  “你這人,來頭一定不小,我沒見過像你這么從容的海盜,那些自稱向往自由的海盜,到這沒幾天,鼻涕都哭出來,呵。”

  芬恩飲下一口酒后,眉頭舒展開。

  “可能是因為,我是厄運號的船長。”

  “哈哈哈哈,厄運號的船長,你真會開玩笑,我是西海王·芬恩,你相信嗎?”

  芬恩笑著搖頭,可在下個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凝固。

  滴答、滴答~

  海水從天棚上滴落,蘇曉身后的墻面上逐漸遍布藤壺與海藻等,幾名詛咒人的上半身從墻體內探出,它們無法繼續前行,這里是陸地,它們只能寄身于墻壁內,不能踩到地面。

  啪啦一聲,芬恩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他以緩慢的速度站起身,一步步退后。

  “芬恩,你甘心嗎,一輩子只做底層海軍,被你無能的上司呼來喝去,海軍是高危職業,如果你某天殉職,你的妻子為了撫養你的孩子,只能嫁給其他男人,真悲慘。”

  蘇曉面帶笑容的看著芬恩,芬恩退后的腳步一頓,問道:“你想說什么。”

  “看看這些。”

  蘇曉將五枚遍布銹跡的身份牌拋出,芬恩猶豫了片刻,才從地上撿起,看到其中一個名牌的姓名后,他的瞳孔一縮。

  “那是誰。”

  蘇曉抬手,他身后的詛咒人們退回到墻壁內,牢房墻面上的藤壺與苔蘚等快速退去,最終消失,牢房恢復為之前的模樣。

  “阿芒斯·默里。”

  芬恩展示手中的一個身份牌,他沉吟片刻,說道:“這鐵牌……這古董可能和一位大人物有關。”

  “繼續說。”

  “那位是皇家海軍的準將,第二遠洋艦隊的最高指揮官。”

  “準將。”

  蘇曉瞇起眸子,這職位在海軍內可不低,如果手下有艦隊,那就是另一種概念,在海盜橫行的魔海上,手下有直屬軍權的海軍將領都不好惹,就算是公國的國王,也不敢輕易招惹這類人。

  芬恩的面色接連變化,思索了半分鐘左右,他快步離開,沒一會,他帶著一名軍官模樣的海軍返回。

  芬恩很冷靜,思索再三,他決定不越權匯報,這雖然無法一飛沖天,但更穩妥,這是小人物的智慧。

  沒過多久,蘇曉所在的牢房前變得熱鬧起來,五名氣息很強的海軍士兵守在牢房外,牢房內的模樣大變,不僅有了床,桌上還擺著些點心。

  直到次日清早,一名身穿海軍中尉軍裝的男人停步在牢房前。

  “庫庫林先生,默里準將邀請你到船上見面。”

  牢房外的中尉對一名海軍士兵勾了勾手指,那海軍士兵馬上附耳傾聽。

  咔噠、咔噠。

  蘇曉的雙臂、肩頭被戴上幾道環鐐,他剛走出監獄的門,就看到外面已站著兩隊海軍,這些海軍的目光很犀利,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與海盜們廝殺。

  在一百多名精英海軍士兵的押送下,蘇曉從港口鎮的側街,抵達了碼頭,沿途他沒看到平民,應該是被驅散了。

  他選擇自報厄運號船長這一身份,就想到會被皇家海軍忌憚,但這也是他想看到的。

  兩方談判,必須建立在身份對等的情況下,在皇家海軍的認知中,蘇曉是極度危險人物,可能比四位大海盜更危險,厄運號在海上屠戮生靈時,四名大海盜的曾祖父都還沒出生。

  一艘四桅桿巨船停泊在港口上,這艘船刷著淺黃色油漆,不算沒入水中的部分,船體也有三層樓高,風帆被完全收起,船體兩側各有兩大排艙炮。

  順著搭起的斜梯,蘇曉走上甲板,進入船長室內。

  船長室約有40平米大小,右側的木墻上掛滿海盜帽,這些都是曾被默里準將抓捕或格殺的海盜所留下,被他當成戰利品。

  默里準將坐在船長室里側的木桌后,桌上放著海圖、丈量器、望遠鏡等,擺的很整齊。

  默里準將本人拿著個小銼刀,修飾自己的指甲,與想象中的海軍準將不同,默里準將的皮膚有些嬰兒白,他戴著米白色假發,整個人看上去很隨和,年齡不超35歲。

  “你們在做什么,居然這樣對待我的客人。”

  默里準將把手中的小銼刀放回鐵盒內,擺回到原位,它聲音不算洪亮。

  “準將大人,他是……”

  默里準將的副官話說到一半,默里準將看了他一眼,副官馬上不敢繼續言語,示意海軍士兵們撤下蘇曉身上的環鐐。

  “坐,難得見到傳說中的人,在我人生的前20年中,我堅信厄運號只是個傳說而已。”

  蘇曉坐在木桌前,看似無意間拿起桌上的望遠鏡,實際上,這東西是圣靈級品質。

  “你們都退下。”

  “大人!”

  “嗯?”

  默里準將看向自己的副官,今天他的副官兩次頂撞他,他心中雖不悅,但并未表現出來。

  “庫庫林·白夜,你能告訴我,那個銘牌是從哪得到的嗎。”

  “暫時不能。”

  蘇曉的確不能告訴對方,他總不能說,對方的祖宗就在他船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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