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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枋頭舊怨終得報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東晉北府一丘八

  所有的軍士們齊聲大吼:“寄奴哥,寄奴哥,寄奴哥!”

  劉裕點了點頭,大步踏出,走到陣前,直視來人:“來者何人?”

  燕騎使者沒有回答,看著劉裕,沉聲道:“你不是在黎陽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劉裕一動不動地看著來人,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了,怪不得,怪不得我軍會有此敗。”

  燕使笑著搖了搖頭:“真的是什么也瞞不過你,不過,毀了北府軍的,可不是我,而是他們的貪婪,從將到兵,莫不如此,劉牢之和劉毅貪功,軍士們貪財,這才會讓他們失了起碼的判斷。”

  劉敬宣雙眼圓睜,大步上前,舉起大錘直指燕使:“你到底是誰!有膽揭下面具,讓我好好見識一下!”

  燕使笑了笑,都沒看劉敬宣一眼:“寄奴啊,你的阿壽兄弟脾氣太不好了,這么多年也沒改改,以后你得讓他多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如果還有以后的話。”

  劉敬宣氣得一錘子砸向了地面,泥土飛濺,又是一個小坑現出,他的聲音如雷鳴一般:“直娘賊,若不是老子控制著情緒,早就錘死你個狗東西了,還輪得到你在這里聒噪個沒完沒了!”

  燕使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劉公子,其實我知道你挺想知道我的身份,可是這對你沒什么好處,知道了以后你也奈何不了我,反而可能會連累你和你父親,這次的戰敗,正好給了很多人收拾謝家和你們父子的理由,我想劉裕也會同意這點的。”

  劉裕冷冷地說道:“你來這里是代表慕容垂談判的吧,不是跟我們斗嘴的,阿壽的脾氣不好,今天死了太多兄弟,換了誰都不會好受,我們還是單獨談吧。”

  燕使點了點頭:“很好,這正是我所希望的,跟我來,不要讓閑雜人等干擾到我們說正事。”

  他說著,跳下了馬,走向了一側的一個小丘包。

  劉裕面無表情地緊隨其后,這里離著北府軍的軍陣有百步之遙,打著騶虞幡的隨行護衛等人與劉敬宣們怒目而視,帶著泥重焦臭味道的大風吹過,拂起燕使的頭上盔纓與劉裕的一頭亂發,燕使輕輕地嘆了口氣:“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劉裕冷冷地說道:“你的身形我很熟悉,即使戴了面具,穿了燕軍衣甲也是一樣,何況還有魯宗之,最后,你說話的時候雖然刻意地想隱瞞你的荊州口音,但是那種說話的調調兒,卻是改不了的。如果不是為了阿壽和幾百個兄弟的性命,我一定會現在就殺了你!”

  桓玄笑著搖了搖頭:“殺了我就能讓這近萬北府軍將士復活了嗎?再說了,我剛才說得清楚明白,害死他們的,是他們的貪婪,你要找人復仇,應該找劉牢之和劉毅才是。”

  劉裕咬了咬牙:“他們是他們的責任,你出賣軍情給異國敵人,就是大晉的叛徒!叛徒就該死!”

  桓玄輕輕地“哦”了一聲:“我跟吳王合作了一次就成了叛徒,那你跟苻堅又是怎么回事?還有你的那個紅顏知已也在對面,你說我是叛徒,那你又是什么?”

  劉裕的雙眼一亮:“你說慕容蘭也在對面?我不信!她絕不會忍心這樣向自己的昔日兄弟下如此毒手!”

  桓玄笑著擺了擺手:“劉裕,你怎么到現在還這么天真?你是晉將,她是燕國公主,本身就是立場敵對,她到晉國臥底,本就是為了燕國的利益服務,并不是真的跟北府軍將士成了兄弟,也許跟你是有了真感情,但跟別人,那就是戰場上你死我活。當然,剛才在打仗的時候,蘭公主也是淚流滿面,也許相處久了,是有了點感情,但這點感情,還不至于讓她能心軟到忘了自己的身份。”

  劉裕的身子晃了晃,久久,才長嘆一聲:“是啊,是我太傻了,她一直說,再見即是敵人,既然是敵人,又何必留情?!”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閃:“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來這里,是為了讓我們向前看,北府軍遭此慘敗,謝家的倒臺,指日可待,你回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就是我不動你,謝家的那些個敵人們,那些你的仇家們,一定會把你往死里整。這點想必你也很清楚,謝玄,劉牢之他們有指揮之失,而你從黎陽跑到這里,既沒救得了北府軍,也給自己招了一個擅離職守的罪名。”

  劉裕咬了咬牙:“桓玄,我還是低估了你的野心和無恥,沒想到你為了一已私欲,居然可以把上萬最優秀的大晉戰士出賣給敵軍,居然可以把大晉百年來最好的北伐機會給親手斷送,就算你以后靠這陰謀做了皇帝,死后有何面目去見你父親于九泉之下?!”

  桓玄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我今天做的,不過是為先父大人當年受的暗算報仇而已,我跟你說過,當年先父北伐,收復中原,準備北渡黃河,一舉失復所有失地,建立不世之功,就跟你們現在一樣,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可是他卻被王,謝這些高門世家暗算,指使壽春刺史袁真在后方使壞搗鬼,故意不打通石門糧道,導致前線數萬大軍缺糧,最后只能被迫撤退,一路之上被燕軍追殺,五萬荊州兒郎,先父平生心血,幾乎十不存一!”

  “劉裕,今天你們北府軍死個幾千人,萬把人你就受不了,我們當年給謝家坑了五萬戰士,又向誰說理去?!嘿嘿,這就叫天道好還,報應不爽!他們當年做的事,我今天原樣奉還而已,我們桓家做不到的事,他謝安也休想!”

  桓玄說得咬牙切齒,雙眼血紅,狀如瘋狂,顯然,這從他父輩就積攢下來的仇恨,在他手上,終于通過這種見不得人的陰謀得報了,這一刻,似乎桓溫的靈魂在他的體內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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