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蘭淡然一笑,任憑女子挽著她的手臂,目光羨慕的望著她說道:“媚兒妹妹好福氣,竟然覺醒了神景,真是羨煞旁人啊。”
葉凡卻是別過臉去,有些心酸的撇了撇嘴,她們明明是生死仇家,表面卻還要裝作姐妹情深?
這讓葉凡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為了活著,受盡凌辱,他突然對蘇夢蘭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而他再看蘇夢蘭時的目光里,不知不覺中已經染上了些許柔和與暖意。
蘇夢蘭被成媚兒帶著朝上首位置走去,蘇鵬輝早就來了,一人正坐在那里喝悶酒,成媚兒指著蘇鵬輝旁邊的位置嫣然一笑道:“姐姐快落座,今日姐姐能來,媚兒太高興了,等會我們一定要多喝幾杯,不醉不歸啊。”
第一排方桌后面還有兩三張方桌,蘇鵬輝帶來的兩名護衛就在后面,柳婆婆帶著王飛和葉凡朝后面的位置走去,蘇夢蘭卻突然開口道:“葉凡,你就坐我旁邊吧?”
葉凡自進來后就一直被無視,此刻卻格外受人矚目,里面的十多位公子哥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像是看到天敵的公獅子。
“蘇小姐,這個宴會幾點開吃?”葉凡無視旁人目光的突然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
蘇夢蘭開口,臉色有些發紅,心想著這家伙不是奔著大吃大喝來的吧?
“葉凡,真的是你呀!”
這時,猛然間有著一聲清亮悅耳的聲音喊了起來,語氣中充滿了驚喜與意外之感。
葉凡聽著這聲音有些熟悉,循聲看去,只見就在他前面不遠處,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長裙,曲線極為的優美性/感,卻又透出一股濃濃地成熟與嫵媚風情,站在那里,她便是宛如一幅水墨畫,雋永而又秀美的沖自己招了招手喊道。
這個女孩不是云心瑤又是誰,葉凡從未想到會是在今晚,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云心瑤,心里一陣激動的迎了上去:“你怎么在這里?”
云心瑤白了眼葉凡道:“真沒想到,你才到鸞州城沒幾天,就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
葉凡不以為然的淡淡一笑:“你都知道了。”
云心瑤一雙宛若星辰般的美眸盯著葉凡輕聲說道:“我當然知道了,并且還聽說了你的不少英雄事跡,這幾天不見,你倒是長能耐了,不過,你的小心了,有人已經盯上你了。”
葉凡眉頭微微皺起,不動聲色上前一步,嘴角的冷笑透著一股邪異之氣低聲問道:“是誰?”
一股男性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這讓云心瑤白/皙的臉蛋上瞬間就泛起了幾抹紅暈,而她在這時,似乎受到什么刺激的突然一改昔日的冰冷,媚笑挑/逗道:“是誰不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準備什么時間解決,我可是有些等不及了。”
此時,盡管云心瑤言語大膽,但是身體對于葉凡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眼神中亦有深深的戒備,而葉凡卻是咧嘴嘿嘿一笑道,“如果你愿意,現在就可以?”
葉凡明白,這也許是她壓抑久了的一種喧泄方式,大千世界,眾生百態,經歷的多了,便會將自己隱藏起來,顯然他和她一樣,都是有故事的人。
而葉凡的話卻讓云心瑤微微一怔,隨即沒好氣的說道:“你敢調戲姐姐了,真想討打嗎?”
葉凡與云心瑤交頭接耳的談話,讓一旁的蘇夢蘭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陣酸楚,她的目光復雜的盯著云心瑤看了半天,她并不認識云心瑤,但看云心瑤的氣質,絕對不是什么小戶出身。
蘇夢蘭想了半天,也想出云心瑤到底是那個家族出來的人,于是她緊蹙雙眉邁步走到葉凡跟前,看著云心瑤問道:“葉凡,這是你朋友買?”
“對,她叫云心瑤,是我的朋友。”葉凡答道。
蘇夢蘭美眸似嗔似怒,亦有幽怨的瞪了葉凡一眼:“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應該早點介紹我們認識一下的。”
葉凡一陣無語,但還沒等他說話,蘇夢蘭與云心瑤已經握手談笑風生,不知為什么,蘇夢蘭對云心瑤特別親切,問長問短的大有一見如故成閨密的趨勢,見她們談得如此投緣,葉凡雖有一些話要問云心瑤,但還是忍住向旁邊走去,放著美味不吃,他認為那是一種罪過。
左手拿起一個酒壺,右手抓起一塊烤肉,葉凡很不文雅的邊走邊啃了起來。
眾公子一看葉凡的吃相,都不禁松了一口氣,目光里更是有了嘲弄與不屑,唯有李新的臉色一直陰沉著,他用憤怒到森冷的目光注視著葉凡,而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眸子里立馬閃過一道陰毒而兇殘的光茫。
其他公子哥們可不管李新的想法與怨恨,他們的腦海都在快速思考著,醞釀著等會怎么博得鸞州城這兩位最漂亮鮮花的芳心了。
當然,他們的目標是蘇夢蘭的公子們明顯多了一些,畢竟成媚兒覺醒了神景,身份今非昔比,而蘇家此刻卻是最困難的時刻。
很快,就有一道傳言從李新的口中悄然傳出,傳遍大部分公子耳中時,很多公子再次暗怒起來,目光掃向低眉垂目啃著烤肉的葉凡時,都有掩藏不住的嫉恨和敵視。
傳言很簡單,葉凡是一個逃犯,隱姓埋名逃到鸞州城后,設計讓蘇夢蘭對他有了情意,而蘇家似乎并不反對他們兩人的交往!
鸞州城最漂亮的鮮花,自然只能由他們城內的公子采摘,誰能摘下那是誰的本事,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個來路不明,甚至是逃犯的鄉巴佬卻想獨占花魁,這自然會引起城內的公子哥們同仇敵愾。
如果葉凡來自大城池或大家族,或許他們也不會那么憤怒,而葉凡此刻粗俗的吃相就證明了他的出身卑微。
這里,哪個公子不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各大家族可都是很重視禮儀和規矩的。
講究禮儀和規矩,往往是對待同級別或者之上的人,亦如蘇家和成家雖然勢如水火,但表面卻是和和氣氣。
而一旦有比他們卑微的人觸犯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往往會露出兇狠甚至丑陋的獠牙。
葉凡美美的喝了一口酒后,目光戲謔般的看了一眼眾人,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至于他們眼里的嫉恨與敵視是因何而來,葉凡心里大概也能猜到一二,但對于這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公子哥們,葉凡通常是不會和他們斤斤計較的,有時候無視往往是最大的嘲諷。
葉凡啃著烤肉走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不曾想,那里已經坐著一個約莫十六七歲樣子的年輕男子。
葉凡覺得自己今晚穿的就夠隨意了,可跟眼前這個家伙比起來,葉凡這身穿著反而是顯得無比的規范。
這個年輕男子同樣是身穿素衣,皺皺巴巴的素衣跟幾年沒洗一樣,但他的一雙眸子卻像星河般閃耀,甚至有一絲靈氣彌漫其中!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本以為自己在這樣的場合下,在別人眼中已經足夠沒形象了,不曾想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卻是高人一等,這讓葉凡不得不佩服。
“大哥,我可以坐在這兒嗎?”葉凡笑了笑開口問道。
年輕男子抬起眼,露出一張俊朗陽光卻又透著桀驁不馴的臉,他說道:“當然可以,正覺得無聊,來,一起喝一杯。”
話落,年輕男子舉起面前的一杯酒和葉凡手中的酒壺碰了一下,自顧仰頭就喝下了杯中酒。
葉凡一笑,同樣對著酒壺喝了一大口酒,意猶未盡的開口道:“百年的陳釀,是好酒,但喝著卻不爽?”
“既然是好酒,為什么會喝著不爽?”年輕男子一臉詫異的問著。
“就是因為酒太好了,會讓人產生一種享樂感,難免會帶來一種不思進取,失去斗志的感覺,而我喜歡烈酒,能夠讓你保持一種熱血沸騰之感。”
“妙!高論!真是高論!這話我愛聽。”
年輕男子大感興趣的說完,重新端起一杯酒道:“我敬你一杯。”
葉凡看了眼年輕男子手中的酒杯,也不說話,反而是直接舉起自己手里的酒壺,一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而那個年輕男子還沒反應過來時,葉凡已赫然將這酒壺里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這壺酒,也算是我敬你。”葉凡盡顯豪邁,將已經空著的酒壺放在了桌上。
年輕男子臉色一怔,回過神來后他猛地開口:“夠豪爽!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說著,他將手中酒杯倒著的酒也一口喝完。
葉凡心中微微一動,他注意到對方說的是兄弟,而不是朋友。
這當中的含義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