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黑,隔著十幾米呂樹也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還是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緊繃的肌肉,所站的身姿猶如隨時都要暴起傷人一般。
然而隱約間他已經看到對方兩人身上隨風搖曳的黑色風衣,以及寒冬里凜冽的氣場,就像是一堵無形的墻壁,生人勿進。
對方好像也有點不清楚呂樹的底細,大半夜的有個人站在屋頂上,怎么看都有點不正常……
呂樹覺得猶豫了一下就打算順著梯子重新爬下去了,畢竟對方身手看起來很好,而且大半夜的在房頂上跳來跳去,怎么看都覺得有點不正常啊……
而且最關鍵的是……黑風衣。
這觸碰到了呂樹的神經,雖然很多人穿,但在這種時間這種地方忽然遇到了,他還是不自禁的想起下午那一幕。
對方好像沒有想到呂樹會有這么慫的反應,竟是一時間愣住了……
不慫根本不行啊,呂樹現在這是有苦自知,從出生到現在,自己最接近那個奇怪世界的時間,也就是剛剛而已。
如果說現在的呂樹有什么不同之處,那就是腦子里的商店系統,手心的樹,心臟里的火,還有胸腔里的暗淡星圖。
再深究的話,還可以把他吃過洗髓果實的身體給算上。
可是除了這些以外,他真的是一點戰斗能力都沒有啊,這么多東西說起來好像還挺唬人的,但要真打起來,自己百分之百就是一個秒跪的選手。
自信反殺這種事情在呂樹這里壓根就是不存在的事情好嗎,打不過就跑才是常理。鬼才知道今天下午的那個在雜技表演后臺被帶走的人到底怎么樣了,呂樹不想落到那樣的下場。
他不是什么英雄好漢,也不是什么懷揣著超級英雄夢想的熱血少年,就是一個已經趴在井口想要從里向外看一眼更廣闊世界的高三學生而已。
呂樹還要去研究自己身體里的那些秘密,也要照顧好呂小魚直到對方有獨立的能力,就像是哥哥守著妹妹長大一樣,蘿莉養成什么的,想想還蠻帶感的。
雖然呂小魚從來都不承認他們是兄妹,即使她給自己起名的時候都會用一個呂字。
所以呂樹不能在今晚就出事,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啊。
呂樹抱著竹筐慢吞吞的爬下屋頂,然后看著正在與自己對峙的那兩位,撇撇頭。
對方有點疑惑,瞥頭是什么意思。
呂樹有點無奈了,兄弟你們趕緊走吧,你們在這杵著我有點慌啊……他又指了指對方原本要走的方向意思就是你們走吧,我把路讓開了。
這個時候,呂樹已經隨時準備跑路了,鬼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人。
今天晚上詭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呂樹都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節奏。
先是一把火燒起了洛城的天空,然后自己又在這里遇到了下午遇見的黑風衣。
然而呂樹雖然讓開了,但問題是對方好像并沒有打算就這么算了,一步一步謹慎的慢慢朝呂樹這邊走來,然后身手敏捷的連續越過了兩個房頂。
在黑色的夜晚,月光將房頂的皚皚積雪映照成了銀色,腳踩在積雪上嘎吱作響,那房頂上的腳印則是黑色,看起來突兀無比。
話說,這個人不會跟火災有什么關系吧,呂樹現在再回想對方剛才的樣子,還真有點像是在逃命的感覺!
“你是誰?”一人站在屋頂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呂樹,黑色猶如大氅一般的衣袂在凜冽的風中獵獵作響。
“我住在這里,你們是誰?”
屋頂上的兩人對視一眼:“大半夜的跑房頂上干嘛?”
“下雪了……收蘿卜干……”呂樹舉了舉手里的竹筐,把竹筐上的積雪掃開,果然露出了里面的蘿卜干……
屋頂上的兩人面面相覷,這特么真是上來收蘿卜干的!?大雪都已經停了才想起來收東西,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回家吧,這里不安全,”一人在屋頂開口說道。
呂樹腹誹就是你們在這我才不安全好吧?他哦了一聲轉身就掏出鑰匙回屋里了。
直到他掏出鑰匙打開門的那一刻,才忽然感覺來自頭頂的壓力驟然松開。
對方竟是直到這時候才終于相信他沒有異常。
呂樹把門關上后輕輕的喘氣,這個世界,果然不正常了啊。
之前他還有些擔心,萬一自己身上所發生的那一切能被感知到,那該怎么辦?
他有這個顧慮是因為,在火災燃起的時候,他就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方向有異常。
這不是直覺,而是感覺,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此時此刻他心臟里的白色火焰跳動不息,星圖緩慢的以莫名軌跡運轉,如果被感知到的話,他恐怕也逃不掉被帶走的命運吧。
但眼下看起來,對方好像并沒有這個能力?又或者說,自己身上的這一切,他們感知不到?
就在這兩次接觸的過程中,呂樹發現對方雖然行事詭異,但好像并不是什么濫殺無辜的人,起碼在整個過程中,對方并沒有對自己采取任何的暴力手段。
呂樹靠在沙發上沉思著,那個世界到底是怎么樣的呢。
此時正在向遠處奔襲的兩人低聲交談著:“確定他沒有問題嗎?”
“沒有任何波動,普通人。”
“那就好。”
“呂樹,你剛才在外面和誰說話呢,”呂小魚從提拉著拖鞋從房間里出來。
呂樹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畢竟就連自己身上發生的那一切,都還沒來及告訴呂小魚呢,他準備在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這個小姑娘一下,讓小姑娘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一般人了,以后別沒大沒小的!
也不知道,這個系統會不會出其他的修行功法?如果要是有適合呂小魚的好像也不錯。
也就呂樹在考慮如何回答呂小魚的時候,他們門外的院子里忽然咚的一聲,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
呂樹驟然間回頭,今天晚上怪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由不得他不上心。
他悄悄往門口靠去,透過門上的貓眼看了一下,門外竟是有一個人躺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