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女人的了解永遠差一點意思,想要解讀一個女人,最好讓女人來解讀。
不過,蘇稚是傻蛋,這一點云瑯自己就可以解讀。
自從宋喬通過蘇稚的口說自己懷孕之后,蘇稚的美好生活并未如期到來。
自從那一天云氏滿門狂歡之后,宋喬就在第一時間變成了真正尊貴的女主人。
“小稚,進來給我擦背!”
“小稚,進來把我的簾子扯開一下!”
“小稚,給我的腿上放一條毯子!”
“小稚……”
宋喬這樣做,讓紅袖跟小蟲非常的不知所措,即便是她們就守在邊上,宋喬該喊蘇稚的時候依舊喊。
白日里,蘇稚要去醫館坐鎮,傍晚回來,又要被宋喬不斷地支使,盡管每次蘇稚都暴跳如雷,結果依舊是乖乖的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眼看著蘇稚手托著下巴不斷地打盹,云瑯就把蘇稚抱起來放在她的床上,讓她好好地睡覺。
“且讓她得意幾天……”蘇稚躺在床上咬牙切齒的道。
云瑯憐惜的拍拍她的臉龐道:“鴨子已經熟了,就一張嘴巴硬有什么用處。”
“我是怕紅袖跟小蟲伺候不好她,師姐的身子壯實不用理睬,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小呢。”
“好好睡覺,下次她喊了,我去就好。”
“我好累……”
轉瞬間蘇稚就打起了快活的小呼嚕。
云瑯來到宋喬的房間,見她正在用勺子挖著吃甜瓜,這東西是云氏在二月里就種在溫泉邊上的,總共也沒有成熟幾顆,除過云音跟霍光吃了一點,剩下的全部進了宋喬的肚子。
“這些拿去給小稚,別說我一天總是使喚她。”
云瑯瞅瞅只剩下瓜皮的甜瓜,嘆口氣道:“家里那么多人,使喚我都沒有問題,你非要使喚小稚么?”
宋喬笑道:“她該成人了。”
“什么意思?”
“小稚對我說她不想讓你把她當閨女寵,她是你的妻子。”
“她本來就是我的妻子啊。”
宋喬大笑道:“是夫妻就該有夫妻的模樣。”
云瑯皺眉道:“一個床上睡了一年了。”
宋喬把毯子掀開,讓自己涼快一會,然后撫摸著肚皮道:“想想我們之間是如何相處的,你跟小稚之間又是怎么相處的,是不是像父女多過像夫妻?”
“她年紀小。”
“不小了,已經十八歲了,我們就是十八歲成親的。”
“這么說小稚在學著怎么長大?”
“對啊,以前她就是這么對待我的,小稚認為是因為她不斷地使喚我,才讓我變得比她更像一個女人……所以,所以,哈哈哈哈……”
宋喬笑的差點昏死過去……
云瑯算是松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上天保佑,家里的兩個女人相處的還算平安。
居塞!
這是一個地名,從未出現在云瑯的腦海中,只是霍去病送來的一封信才讓云瑯知道了這個地名。
三月末的時候,霍去病的大軍已經抵達了這個地方,直到云瑯在地圖上找到這個小的幾乎可以省略掉地方,才發現那里原本就是后世的蘭州。
霍去病來到居塞之后,才發現,這里的形勢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區區四千余漢軍,根本就不具備進擊河西的條件,僅僅是占據義渠之地的折蘭王,麾下就有戰兵三萬,而且還在大河邊上修筑了一座土城,以防備漢軍突襲。
在折蘭王的身后,就是老奸巨猾的渾邪王,而渾邪王又與日逐王在右賢王帶著少量殘兵回到祁連山之后再一次結成了盟友。
如此一來,諾大的河西,就成了一個對大漢充滿了敵意的地方。
血戰一場已經不可避免。
“我以為去病這人不知道還有求援這種事!”
曹襄到來之后,云瑯對霍去病的處境就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在這種態勢下,霍去病即便是人品爆發以四千騎兵外加三千捕奴團的游俠擊敗了折蘭王,也僅此而已,不論霍去病勝利還是失敗,躲在折蘭王背后的渾邪王,日逐王都將得到折蘭王的土地。
“陛下準備以去病為驃騎大將軍!”
“哦?如此說來,陛下準備增兵了?”
“這是自然,一個驃騎大將軍如果只統帥四千人,會被人笑話的。”
“陛下能給去病多大的支援力度?”
“兩萬,而且是步騎混雜,不可能再多了。”
“兩萬也不夠啊,這一次去病可是在渾邪王,日逐王的老巢作戰,人家很輕松的就能聚集十萬以上的騎兵。
這一次去病沒法子突襲人家了,想要獲勝,除過硬拼沒有別的好辦法。”
“陛下可能著急了,這一次出兵的人不僅僅是去病攻伐河西,大將軍也要進擊伊秩斜了,去病這邊就是一直偏師,主要目的就是拖住渾邪王,日逐王不讓他們去增援匈奴主力。”
云瑯搖頭笑道:“你覺得去病這人甘心成為一支偏師嗎?”
曹襄攤攤手笑道:“毫無可能!”
“那就是了,那點兵遠遠不夠啊。”
曹襄苦笑道:“我們兄弟手里沒有兵。”
“那就想想別的法子,你覺得渾邪王,日逐王有沒有可能會投降我大漢?”
“沒可能,我要是渾邪王,自己當大王多開心,誰耐煩給自己找一個主子。
他不喜歡伊秩斜的原因不就是想自立嗎?”
“那就把整個河西給他!”
“啊?我們兄弟連轉讓自家封地的資格都沒有,哪有權力把河西給渾邪王?”
云瑯詭異的笑了一下,拍著桌子道:“被劉陵那個婆娘暗算了一次,你恨不?”
曹襄怒道:“如果這個臭女人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把她五馬分尸!”
云瑯抓抓腦袋道:“所以,我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劉陵。”
“什么消息?”
“陛下準備把河西給渾邪王的消息,陛下還準備讓匈奴變成東西兩部,與西匈奴也就是渾邪王訂立盟約,發誓一旦剿滅了東匈奴,就把東匈奴的一半牧場交給渾邪王。”
曹襄吞咽了一口口水道:“我舅舅要是知道你把他說的如此不堪,會把我們兄弟五馬分尸的。”
“那就找個不會被陛下五馬分尸的人去散布這個消息!”
“有這樣的人?”
“我覺得何愁有其實挺合適的。”
“劉陵沒這么傻吧?”
“她當然沒有那么傻,但是她一定會派人去找渾邪王,告訴渾邪王大匈奴也是很支持他占據河西的,這時候,就是我們出馬的時候了。”
“你又想害誰?”
“不外乎,折蘭王,日逐王,或者是損兵折將的右賢王,而謠言也需要散布出去,我就不信,上一次被渾邪王坑了一次的日逐王會無條件的信任渾邪王!”
“這事該怎么做?你立下章程,我們兄弟分頭安排。”
“沒那么快,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剛才說的只是一個計劃而已,能不能成功我一點把握都沒有,不過呢,這個計劃一旦開始實施,多少會有些作用的,也算是幫到了去病。
現在最難得的就是契機,一個讓我們有機會施展這個計劃的契機!”
曹襄很失望,他以為云瑯提出了計劃,很快就會施行,沒想到計劃依舊是一個計劃,短時間內看起來毫無施展的可能性。
四月底的時候,云瑯的造紙作坊終于開始正式運作了,第一批白紙也源源不斷的被制造了出來。
這些紙張被分成一百張一摞,只要從工坊里被制造出來,弄好一摞子,就會被守在作坊里的少府官員運走一批,作為皇室的儲存用紙,被放進了皇宮的倉庫。
造紙,從一開始的生澀,到熟練,中間會有一個過程,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要持續不斷的生產,云瑯就有足夠多的紙張來進行他的印刷大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