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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偉大的編織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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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愁有很想看云瑯是如何執行他的計劃的,沒想到云瑯卻沒有去找郭解,反而召集了居住在軍營附近的一大群羌人婦人來到軍營。

  這些婦人,乃至于城里所有的羌人都以為這些婦人去了軍營唯一的作用就是被那些軍漢欺負。

  城里面群親洶涌,大規模的欺負婦人這種事不論放在哪里都會激起民憤的。

  眼看著那些婦人在軍卒的押送下進了軍營,無數眼睛紅紅的漢子就守在門外,這些該死的漢人,連六十歲的老嫗都不放過。

  悲憤的漢子們相互瞅一眼就已經結成了聯盟,不知哪一個漢子大叫了一聲,其余的漢子立刻就跟著鼓噪起來。

  守衛的軍卒們并不在意,站在據馬后面,長槍已經形成槍林,弩弓已經張開,閃爍著寒光的箭簇讓那些悲憤的羌人漢子們逐漸有了一些理智。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唱一首蒼涼的羌人民歌,其余的羌人不論會唱不會唱的都跟著唱。

  “細妹跟著狼走了,此生無望歸故鄉……哈哈哈,云瑯,你還真是一匹狼啊……”

  蛋頭聽到那些羌人的歌之后,笑的打跌,也不知道像他這樣年紀的人為什么會沒有半點德高望重的意思。

  云瑯皺眉道:“有什么樣的樂器就會固定死腔調,匈奴人一年到頭沒幾天好日子過,大部分人過的極為孤獨,所以,他們就會拉長語調,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在空中存留的時間長一點,所以啊,拉長了聲音,語調自然會變得遼遠滄桑,似乎有無數的話在心里卻訴說不出來,有一種含蓄的美。

  羌人比匈奴人還要悲慘,他們居住的地方不是荒漠,就是高山,想要訴說什么心事有沒有自己的語言,有沒有人教他們如何用大漢語言來表達心事。

  所以啊,他們就不管什么聲韻,只要能隨著觱篥唱出來就是一首歌,至于歌詞,可以隨時換的,畢竟以他們的能力創造出一種韻調不容易。

  知道不?觱篥最開始的時候可不是什么樂器,而是用來嚇唬戰馬,好讓他們逃跑,那么尖利的聲音也能嚇跑野獸,所以羌人都是吹觱篥的好手。”

  何愁有呆滯了一會,一把拉住云瑯道:“你知道軍伍上的事情老夫不奇怪,老夫只是奇怪你為什么連這么生僻的事情也知道?你是羌人?”

  “您放心,我是漢人,純的不能再純粹的漢人了,如果我是羌人,你早就死掉了。”

  “你殺的了老夫?”

  云瑯嘆息一聲道:“我與你之間是萬人敵與百人敵的差別,項羽那種人物還不是死掉了?”

  “你居然拿你跟劉邦比?”

  云瑯愣了一下,瞅著何愁有道:“我畢竟是陛下的臣子,您能不能在我面前提到太祖高皇帝的時候用一下敬稱?”

  何愁有嘎嘎笑道:“我只敬當代皇帝,死掉的與我無干!如果是皇帝我都要盡忠,我盡的過來么?

  云瑯挑挑大拇指道:“您是我見過最跋扈的人!”

  何愁有毫不在乎的大笑道:“所以啊,陛下們一般都不許我出宮,這一次出來了,沒想到僅僅是幾個小崽子就讓老夫覺得不虛此行。”

  云瑯見婦人們哭哭啼啼的進了院子,就不再跟何愁有胡亂說話,而是上前對走在最前面的一群老嫗拱手道:“今日請諸位前來,是有一門營生跟諸位商議,看看能不能成。”

  為首的一個老嫗冷冷的施禮道:“官人是要讓羌人女子都成妓女,任人欺辱么?”

  云瑯無奈的搖搖頭道:“怎么會這么想?大漢又不是匈奴,禮義廉恥是我們最關注的事情,逼良為娼這樣的事情哪里是我大漢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看婆婆似乎是一位讀過書的,這就太好了,不如就請婆婆代替某家傳達大漢政策如何?”

  那個老嫗仔細看看云瑯,慢慢的道:“你這樣的好人才應該還看不上這些蠢笨的羌人野婦。

  有什么章程你且說來。”

  云瑯苦笑道:“別說我對這里的婦人沒有什么想法,就算是軍中其余將領,也沒有想法,畢竟,一個個家里都是有嬌妻美妾的,婆婆盡管放心。

  婆婆請坐,聽我細細說來。”

  院子里擺著一排排的凳子,這群婦人立刻就把年輕的婦人包圍在中間,坐在外面的全是些長得奇形怪狀的老嫗。

  蛋頭已經快要笑死了,地上已經不足以讓他折騰,這會已經上了房頂。

  云瑯從親兵手里取過自己編織的那件毛衣遞給老婦道:“不知婆婆對這樣的衣衫有什么看法。”

  老嫗接過衣衫,抖開看了一下,皺眉道:“桶子一樣的衣衫?咦?是羊毛織成的?織毯子一樣的手法?”

  云瑯笑道:“看似粗陋,實際上最是保暖不過,婆婆不妨上身試試,試過之后我們再談。”

  老嫗試了兩下不知道該怎么穿,云瑯只好上手,幫老嫗從頭頂套下去,毛衣織的不算大,云瑯是按照后世均碼編織的,后世女子均碼衣衫,穿在老嫗的身上顯得很寬大。

  “有些大了。”云瑯皺眉道。

  老嫗卻顯得很是高興,不斷地摸著這件白了吧唧的毛衣道:“很好地衣衫啊,將軍是要我們一起編織這樣的桶衣?”

  其余婦人聽老嫗這樣說,齊齊的松了一口氣,一些膽子大一些的老嫗也圍攏過來,扯著老嫗身上的毛衣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見這些婦人們對毛衣有了興趣,云瑯就笑瞇瞇的坐在凳子上看她們討論。

  這樣的衣裳,漢人是不穿的,大漢人對穿衣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只要穿的不太對,就會被人申斥為蠻夷。

  當初在長安,人人都不穿內褲,云瑯弄了內褲之后,也只敢在小范圍內試用,即便如此,一些不知好歹的紈绔拿著內褲孝敬長輩的時候都被罵的很慘。

  至于毛衣?尤其是羊毛衣,這東西穿在身上毛絨絨的,保暖是保暖,不管怎么看都是野人……所以啊,在大漢不可能有什么市場,即便是開襟的毛衣也不成!

  蠻夷們就沒那么多講究了,畢竟,對他們來說只要能保暖,不被凍死就算是好東西。

  云瑯等了足足一柱香的時間,這些婦人才安靜下來,為首的老嫗脫下毛衣折疊好放在云瑯跟前的桌子上道:“這樣的東西能做,論起來,比地毯要好編織一些。

  只是織機不是每一戶人家都能有的。”

  云瑯笑道:“受降城如果想要變成一個富庶之地,就必須有自己的產出才好,毛衣就是其中的一項。

  至于你們說的織機,編織毛衣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你們看,我是用這樣的四根細棍子就編織出來了這件毛衣。”

  老嫗接過四根木棍,狐疑的看著云瑯道:“一位官人,也能干出這樣細發的東西來?”

  云瑯點點頭,取過毛衣簽子,立即用桌子上放的毛線團,開始編織。

  軍營外面的羌人漢子被自己新編的歌曲刺激的有些忘我,鼓噪的越發厲害了,已經有人大無畏的走進了弩箭的射擊范圍。

  云瑯聽了軍卒的稟報,皺著眉頭對那個全神貫注的瞅著他編織毛衣的老嫗道:“你問問這里的婦人,有誰不愿意學這門手藝,這就可以離去了,免得他們家的男人被弩箭射死。”

  老嫗恨恨的拍一下大腿,就要求軍卒領她出去,在云瑯許可之后,老嫗就被軍卒們給領走了。

  老嫗是一個聰明人,她并沒有向其余的婦人宣布云瑯的話,準備一個人出去平息事情。

  她看的出來,一個面貌英俊,且身份高貴的官人不可能看上她們這群女人的,更加不會閑的沒事去戲弄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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