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脆弱的古代人 膀胱放在人身上是一個很重要的器官,自然,旁光侯也就不是等閑之輩。
敢無視長平公主的人,在大漢不是很多,一來,皇帝對這個同胞姐姐非常的尊重,二來,一連嫁了三個關內侯的人誰敢小覷?
劉穎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水車跟水磨的發明權,也就是說,他想要云瑯告訴別人,這兩樣東西其實是他們墨家的發明……
云瑯現在是窮鬼,有三千畝地卻沒有能力蓋房子,劉穎很有錢……
水磨已經給皇帝了,至于是誰發明的他覺得無所謂。
利益交換要比接受別人施舍好一萬倍……尤其是長平,她并非是施舍,而是要挾,是控制。
在后世的時候,云瑯不覺得自己很自由,只要不犯罪,就可以無視所有人。
也沒有誰一定要把他攥在手心里當奴隸使喚。
在大漢,他一樣討厭被人家控制,這讓他覺得自己跟大漢土著沒有什么區別。
明明多進化了兩千多年,如果日子過得跟梁翁一樣,不如死了算了……
卓姬雖然在跟韓澤弄音符,眼睛卻總是不由自主的看云瑯跟劉穎。
見云瑯露出了那種人畜無害的奸笑,就知道他可能又達成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么說,水車,水磨都將由我墨家的人來修建?”劉穎小聲道。
“當然,當然由你們來修建,我出圖,你們按圖施工,施工完畢,你們拿走圖就是了。
至于我這里,會給陛下再出一份圖,至于出處,我會告訴別人,是從你們墨家的機關消息中得到的啟發。”
劉穎瞅著云瑯道:“你其實可以加入我墨家的,你現在年紀還幼,等老夫百年之后,以你的才智,不難成為墨家矩子。”
云瑯很想罵人……這種不值錢的許諾,但凡是大人物都用的很順手,是世界上最無聊的騙術,尤其是拿來騙年輕人,簡直無往而不利。
云瑯不答話,劉穎就嘆口氣道:“現在的年輕人已經沒有兼愛世人之心,整日里享受醇酒美婦,再無古人淳樸之心。”
云瑯羞澀的笑道:“小子荒唐慣了,讓長輩見笑了。”
“無妨!”
劉穎大度的擺擺手,他今日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自然心滿意足,至于沒有騙到云瑯,只是一個小小的挫折,無損大局。
墨家沉寂的太久了……董仲舒在未央宮上的一席話,讓劉穎似乎已經看到了墨家的末日。
墨家主張的兼愛,非攻,沒一個是現在皇帝所喜歡并接受的。
一心想給皇帝一個新墨家形象的劉穎,在與云瑯達成協議之后,就決定三天之后,墨家進駐上林苑,開始著手修建云氏莊園。
劉穎跟謝澤離開之后,卓姬咬著嘴唇輕聲道:“你還缺少多少糧食?”
翻看著帛書的云瑯嘆口氣道:“昨日還缺很多,今日已經不缺了。”
卓姬小聲道:“旁光侯?”
“是啊,他決定幫我出人,出錢,出糧食修建云氏莊園。”
“為什么啊?”
“因為我手里有一顆梧桐樹啊,有了梧桐樹再找金鳳凰就不是很難了。”
卓姬有些難堪的道:‘其實卓氏在終南山的莊園里還有一些存糧。”
云瑯笑道:“那就運來,全當是我借的,莊園建成之后,我還需要很多糧食來招納野人。
等我家的莊園有了產出,我再加倍還你。”
卓姬愣愣的看著這個往日對她尖酸刻薄的少年很久,才黯然道:“你怎么就沒能早生幾年?”
云瑯搖頭道:“早生兩年也不娶你,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原本泫然淚下的卓姬聽到這句話,已經流出來的眼淚一瞬間就被眼睛里的怒火蒸發的干干凈凈,見一只胖手在她面前晃悠,一把抓過來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丑庸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
卓姬抬頭才看清楚,自己嘴里的咬的是丑庸的胖手,而云瑯手里卻抓著丑庸的臂膀……
“小郎,被咬破了。”
丑庸抽咽著把流血的手放在云瑯面前抱怨。
云瑯無奈的道:“誰叫你剛才偷偷摸摸的伸手問我要錢來著?正好被人家拿個正著。”
丑庸咧開大嘴哭道:“今天上街,看到一匹青綢,最適合給小郎做衣衫,我們身上的錢不夠,才讓伙計抱著青綢來家里取,誰知道大女會咬我。”
云瑯瞅瞅丑庸手背上的那一圈滲血的壓印,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太狠了!”
能治療丑庸傷口的自然只有錢,能彌補丑庸受傷心靈的,也只有錢。
總之,一小塊金子放在丑庸手里之后,這丫頭也不知是聰明還是蠢,立刻就笑開了花,緊緊的攥著一小塊金子就喜滋滋的跑了。
當丫鬟當久了,對于擰,捏,掐,扭包括咬這些傷害早就習慣了。
老梁在一邊道:“那些金子能買兩匹青綢。”
云瑯大度的揮揮手道:“我今天找到了一個大金主來幫我們修建莊園,這點錢不算什么,今晚,弄只羊,我們煮羊肉湯喝。”
老梁佩服的看著自家小郎,不知道說什么好,現在的陽陵邑里一片愁云慘霧,只有自家的莊園要開始起大房子了,這得多大的本事才能辦到。
下午的時候,霍去病回來了。
這家伙來到云家的時候,幾乎處在一種半死狀態。
披風早就變成了泥巴披風,鎧甲的縫隙里也全是泥巴,就連他的臉上也布滿了泥點子,都已經干了,一說話,臉皮上的泥屑就刷刷的往下掉。
梁翁,小蟲,丑庸忙著給他燒熱水洗澡,這家伙躺在屋檐下的席子上喝了滿滿一壺茶水,才交代了他這些天的去向。
長平侯府在藍田的莊子倒霉了,這一次倒霉的很徹底,一股山洪從山里裹挾著巨石泥漿浩浩蕩蕩的將長平侯府家的莊園摧毀的干干凈凈。
聽起來很解氣,可是,再聽到霍去病哀痛的話云瑯也有些不忍心。
長平侯府食邑三百戶,經過這一場洪水之后,就剩下一百戶不到了……
“慘不忍睹!泥漿中混雜著尸體,太陽一曬,就惡臭十里。
尸體太多,要盡快埋掉,否則一旦起了瘟疫,那里的人就要全部殺掉。
舅母仁慈,不忍心這樣做,就下令府里所有人都參與救援,埋尸體。
忙了半個月,才清理完畢,下手雖然快,還是有幾個仆役上吐下瀉的回不來了。”
云瑯抽抽鼻子,就皺著眉頭對梁翁道:“給澡盆里添加醋,多多的添加,然后再煮一些柳枝水兌進去。”
霍去病驚訝的道:“這是為何?”
云瑯不自覺的離霍去病遠些,然后才道:“清除你身上的疫病。”
霍去病叫道:“我沒疫病!”
“每個得了疫病的人都這么說。”
“我真的沒有!”
“那也要被醋水跟柳枝水煮過之后才能確定,等一會我會讓梁翁把水弄熱些,你要在里面多泡一陣子,全身都要泡到。”
“這能預防疫病?”
“能減弱疫病,并殺死你攜帶的疫病。”
“你怎么知道?”
“你廢話很多啊,其實我應該用石灰水泡你的,現在,家里沒有石灰窯,只要用醋代替。”
霍去病很無恥,當著丑庸,小蟲,老梁的面就脫得赤條條的跳進了木桶,剛進去又閃電般的竄了出來,疵牙咧嘴的指著木桶道:“燙啊--”
“你慢慢適應。”
云瑯沒心情看霍去病的光身子,背著手出了洗澡間。
見卓姬趴在二樓朝下看,云瑯就對卓姬道:“趕緊回作坊,如果家里有發燒打擺子的人,就趕緊隔離,如果可能,就帶著作坊里的人先離開陽陵邑,去你的南山莊園里躲幾天。
我感覺這里快要發疫病了。”
卓姬被疫病這個字嚇壞了,這兩個字在大漢幾乎就是索命閻羅般的存在,它可不分什么貴族,奴役,只要沾染上了一樣會死。
“回去之后,記著給作坊里下一道令,不準任何人喝涼水,必須煮開了喝,也不要吃生食,另外,再管管你作坊里的人,不準他們隨地便溺。
如果有人得痢疾死了,或者打擺子,就一把火把尸體燒成灰,要不然,死的人會更多。”
云瑯說一句,卓姬就一臉慘白的點一下頭,從來就沒人知道疫病是怎么得來的,且不說云瑯說的對不對,至少他說出來了一個辦法。
原本對這事毫不在意的霍去病,也聽見了云瑯的話,光著身子打了一個哆嗦,就咬著牙重新跳進了澡桶,這一次,他雖然很痛苦,卻咬著牙一聲不吭,并且按照云瑯的吩咐,把腦袋也沒進熱水里。
云瑯看著家里的四個人道:“女的去廚房,用你們常用的木桶裝水洗澡,同樣是熱水,同樣加醋,同樣加柳枝水,身上的衣衫換掉之后,裝在陶盆里用水煮開再晾曬。
小蟲,你要是再敢啃生蘿卜你看我會不會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