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打悶棍 霍去病的拳頭力量大極了……
云瑯用胳膊夾著肋部在草地上來回翻滾妄圖釋放疼痛。
對于忍痛,他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今天之所以能夠打贏霍去病,不是自己的武藝有多么得高強,完全是因為自己能忍住鉆心的痛苦并發起反擊。
如果霍去病的忍痛能力與他想當,云瑯如果不跑的話,后果難料。
說起來,云瑯自己清楚地知道,霍去病的拳腳力量比他的要大。
疼痛慢慢的散去,云瑯解開衣衫,只見肋部好大一片紅暈,相信到了明天,紅暈就會成熟,變成一大片紫青。
忍著痛按摩了一下肋骨,好在骨頭沒有什么問題,只是現在,喘一口氣都會痛。
取出一顆野三七,云瑯忍著苦澀吃了下去,站起身,看看快要落山的太陽,準備去太宰所說的宮奴村落借宿一宿。
不等他起身,一個龐大身影重重的將他壓在地上,同一時間,他聽到梅花鹿也發出了驚恐的呦呦聲。
惡臭充滿了他的鼻腔,他能感受到他如今正被一個男人壓在肋下。
那個人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剛剛遭受了重創的云瑯根本就無力抵抗。
于是他就立刻停止了掙扎,放緩呼吸,假裝昏了過去。
壓在他身上的男子見云瑯不再掙扎,就嘿嘿笑著從身上掏出一截麻繩,將云瑯的手腳捆綁的結結實實。
母鹿也被人放翻在地,兩個粗壯的男子小心的束縛著母鹿的四條腿,比對付云瑯溫柔地太多了。
“梁甲,手下輕一些,這可是絕世寶貝,我們就指望它下崽子賺錢呢。”
捆綁完云瑯的漢子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高聲道。
云瑯幽幽的醒來,看著眼前的漢子道:“諸位好漢,小子家中尚有一些薄產,如果諸位好漢放過我,小子將家產雙手奉上。”
為首的壯漢笑道:“這就不勞小郎君費心了,看你穿著,你家里能有幾個錢?倒是你跟這頭神鹿能賣大錢。
小郎君,咱們打一個商量,我們兄弟出手就是為了錢糧,只要你不掙扎,讓我們好好地把你送去男風館,我們兄弟也就不虐待你,你看如何?”
云瑯一臉的驚惶,連聲道:“我懷里還有一個錢袋,里面有三兩好銀,我把銀子給你們,你們放了我如何?”
大漢大笑一聲,探出黑乎乎的臟手伸進云瑯的懷里,取出霍去病的那個錢袋道:“我們知道啊,小郎君還有沒有錢?如果還有,我們說不定就會放了你。”
大漢嬉戲云瑯的話讓其余兩個大漢笑了起來,云瑯只好痛苦的閉上眼睛。
“周慶,梁甲,快把鹿抬走,這里離大路太近了,要是被羽林發現我們壞規矩,砍腦袋都是小事,快走。
小郎君我來扛,仔細些,千萬不敢傷了母鹿,它肚子里面的崽子比你們的命值錢。”
云瑯被為首的壯漢粗暴的扛上肩膀,云瑯瞅著壯漢的爬滿虱子的后腦勺,嘆了口氣,就屈伸一下胳膊,從袖口里拽出一根三寸長的錐子。
出門的時候,太宰不允許云瑯拿走弩弓,只給了一把普通長劍,徐夫人的匕首也沒有讓云瑯帶走,一旦這些武器被羽林或者大誰何(西漢的諜報)查到就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很久以前,云瑯就知道人的后腦其實是非常脆弱的。這里的頭骨很薄,卻偏偏有一大堆最要害的器官。
比如控制人身體的腦干就在這一帶,這個區域很大,很容易找到。
云瑯的中指上帶著一枚頂針,這是他為縫衣服特意制作的,由薄鐵皮制成,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凹坑。
殺死這個扛自己的大漢很簡單,只要用頂針頂著錐刺快速按進他的后腦即可,鐵刺進入后腦再被頭發掩蓋,云瑯相信其余兩個獵夫匆忙間找不出他的死因。
只是這么一來,另外兩人怎么處理?
眼看他們一行人就要走進一片松林,一旦歇息,這么好的殺人機會不一定會再有。
云瑯不再猶豫,雙手一起用力,猛地把鐵刺刺進了大漢的后腦。
堅硬而鋒利的三棱鐵刺,如同刺穿一層熊皮一般刺進了大漢的后腦,
大漢的身體猛地頓住了,云瑯趁機將后半截鐵刺全部按進他的后腦,這個過程中,云瑯看的很仔細,只冒出了一粒晶瑩的血珠。
大漢的身體軟軟的倒地,云瑯也跟著摔在地上,只是在落地的那一霎,他用鞋底抹去了那一粒血珠子。
大漢摔倒的動靜驚動了周慶與梁甲,他們不約而同的轉過頭,見彭毒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立刻放下抬著的梅花鹿,來到彭毒身邊,大聲的叫喚,希望彭毒能夠醒過來。
周慶疑惑的看著手腳都被捆死的云瑯,又檢查了一遍彭毒的身體,沒有找到任何外傷。
“羊角風!快點救治,慢了就死定了。”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云瑯連忙對周慶道。
周慶把目光從云瑯身上收回來,看著大小便已經完全失禁的彭毒對梁甲道:“救不活了。”
梁甲避開彭毒哀求的目光點點頭道:“羊角風,沒法子救啊。”
周慶,梁甲很快就把彭毒藏在一片灌木林里,臨走時還對繼續抽搐的彭毒道:“是死是活看天命,兄弟一場也算是對得起你。”
然后他就抱起梅花鹿,讓梁甲繼續扛著云瑯走進了樹林。
這兩人走路的樣子很有意思,自從彭毒死掉之后他們相互之間就在相互戒備。
誰都不愿意走在前面,所以,他們兩人只能并成一排向前走。
平衡的局面誰都喜歡,被人抬著走的時候,梅花鹿一路上呦呦的叫個不停。
現在,被人抱著,它反而安靜了下來,只要經過它喜歡的嫩枝條,還會撕扯兩口。
云瑯的鐵刺還有十幾根呢,在這種狀況下沒有使用的空間,同時,這也不適合繼續用這一手殺人。
如果梁甲再得羊角風死掉了,周慶在極度恐懼之下,恐怕會對云瑯下殺手。
一座木屋出現在小路的盡頭,這座木屋是用松樹做框架,輔以竹子建造起來的。
看起來非常的簡陋。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梁甲將云瑯丟在一堆干草上,周慶也把梅花鹿小心的放下里,放開它的四腳,只在脖子上栓了一根繩子,另一頭拴在柱子上。
兩人生了火,分坐在火塘的兩邊,用樹枝子穿著一些獸肉挑著在火塘上烤。
“周慶,你說這只鹿能賣多少錢?”
梁甲壓低了聲音小心的問道。
“一鎰黃金,是那個小郎君說的,咱們就不作那個夢了,能賣一斤黃金,我們就賣了。”
云瑯慘笑一聲道:“暴殄天物啊,這東西只要獻給大富之家,區區一鎰黃金算得了什么。
這可是我縉云氏三代人的心血,中間耗費的錢糧就不止一鎰黃金了,你們卻要一斤黃金就把它賣掉……”
梁甲瞅瞅云瑯,再看看縮在云瑯身邊的梅花鹿咬咬牙道:“周慶,我們不能便宜了那些豪門大家。”
周慶苦笑一聲道:“這種東西只有豪門大家才會買,你我二人哪一個能擺上臺面跟人家談生意?
恐怕還沒開口,就被人家的家奴給轟出來了,就算貴人們知曉了這只鹿的寶貴,你能保證人家會給我們一鎰黃金,雇游俠兒殺了我們也用不了幾個大錢。
梁甲,別做夢了,這世上的好東西都是貴人們的,與我們腌臜人沒什么關系。
我說能賣一斤黃金,還是因為我小舅是陽陵王家的管事才有的門路。”
周慶把話說完,可能這些話勾起了他心頭的一些痛苦,憤憤的將烤肉丟進火塘,一把抓過云瑯的寶劍,將它跟霍去病的錢袋子放在一起,對梁甲道:“這才是我們看得見,摸得著的錢財,錢袋,寶劍選一樣。”
在周慶的注視下,梁甲的手不斷地在寶劍跟錢袋上方晃悠,他很難衡量這兩個東西那個更加值錢一些。
“選寶劍吧,這是一把好劍,即便是最苛刻的質所(西漢當鋪)也能質錢兩千。”
聽了云瑯的話,梁甲立刻將寶劍抓在手里,匆匆道:“我要寶劍。”
周慶起身,重重的一腳踹在云瑯的腹部,將他踹的快要飛起來了,悶哼一聲,抱著肚子縮成了一團。
“你打他做什么,要是臉花了,還能賣出大價錢嗎?”梁甲對周慶破壞貨物的行為非常的不滿。
周慶冷哼了一聲,又指著縮成一團的云瑯跟梅花鹿道:“我把話都說清楚了,人只要賣到男風館就有錢拿,鹿卻要費一番功夫,你要人還是要鹿?”
梁甲皺眉道:“我們難道就不能一起把人跟鹿一起賣掉最后平分錢財嗎?”
周慶搖頭道:“這個小郎君已經落在鐵面督郵的眼里了,羽林小校也跟他打過照面,他是士人,我們戕害士族一旦事發,是滅三族的罪,這一筆生意做完之后,長安我是不打算待了。
快點決定,要人還是要鹿?
我打算連夜走。”
梁甲猶豫良久,終于開口道:“人只能賣兩千錢,鹿卻能賣一斤黃金,也就是一萬錢,我還是要鹿,人歸你了。”
周慶哈哈一笑道:“不吃虧的梁甲果然不是白叫的,好了,就這么定了,人歸我,鹿歸你,來幫我一個忙,把人丟在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