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騰家的爭吵在警察的敲‘門’聲中結束。
鄰居報警,警察過來調解。看起來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王騰的父親還朝著對‘門’罵了一會兒,被警察攔下來,他不依不饒,站在‘門’口,對著樓上樓下又是好一陣罵。
等到警察板起臉,嚴肅警告,他才消停。
這種家庭糾紛、鄰里糾紛,警察也只能調解。沒人‘激’化矛盾,只是爭吵,那就不算大事。
走過場一般將警察送走之后,一家人都板著臉,也不互相說話。
我聽到了王騰房間的關‘門’聲,一轉頭,就看到了緊閉的房‘門’。
其他人也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床’鋪。
王騰的妹妹沒去找藏起來的黑貓,直接就回了主臥。那里的小陽臺上也有一張小‘床’,屬于她。
室內并未完全黑暗。
王騰的弟弟在熬夜看書,似乎是準備考研究生。王騰的房間中也有游戲的音效時隱時現。主臥中,則正在上演著電視劇的劇情,男‘女’聲的臺詞你一句我一句。
客廳的燈關了,只有王騰弟弟那盞臺燈的光芒。
黑貓從沙發底下鉆出來,頗為人‘性’化地看著王騰弟弟的背影。
它無聲地走向了王騰弟弟,停在了椅子后,蓄勢待發了一會兒,跳上了椅背。
王騰弟弟馬上回頭,看到了黑貓,不耐煩地揮手驅趕。
黑貓并不跑走,繼續抓著椅背,爪子在椅背上留下了痕跡。
王騰弟弟一把捏住了黑貓的后頸,將黑貓提起來,四處看看后,進了廚房,找了一圈后,又到客廳,翻箱倒柜。
他從‘抽’屜里‘抽’出了一根線,看起來是老式電視機的數據接線。
王騰弟弟將線的一頭扎在了貓脖子上,另一頭綁在了廚房的‘門’把上,并將廚房‘門’關了起來。
“喵喵!喵喵喵!”貓叫著,爪子抓著金屬‘門’板,發出了難聽的聲響。
王騰弟弟沒管這個聲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戴起了耳機,打開了講課文件。
我穿過了‘門’,看著被關在廚房里的黑貓。
它抓了一會兒‘門’后,就放棄了,撥‘弄’著頸上的數據線。
它用爪子勾著數據線,但不是隨意拉扯,而是將爪子伸進了繩結的縫隙中。
王騰弟弟也不過是隨便打了兩個結。數據線可不是魚線、鋼琴線,連縫衣線都不如,很容易解開。
那只貓拉扯了幾下后,就將兩個結頭拉開了。
我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有種異樣感。
不是那只黑貓,不是鬼,對我沒有那么敏銳的感覺,但在其他方面,這貓的舉動充滿靈‘性’,或者該說是人‘性’。
可要是這樣,它之前招惹王騰弟弟的舉動又有些古怪。
黑貓掙脫開數據線后,沒有想辦法開‘門’,而是咬住了數據線,像是在咀嚼魚干一樣,用力咬了幾口。
數據線上多了很多牙齒印,被咬斷了些許。
做完這些,那只貓又跳上了廚房的灶臺,推開了鍋蓋。
鍋子里沒東西。籃框里面倒是有還沒處理的青菜、辣椒、洋蔥等蔬菜。
它似乎有些失望,從灶臺跳到了冰箱,撥拉了好一會兒,將冰箱‘門’給打開了。
它鉆入了冰箱,在牛‘奶’盒上咬了兩個‘洞’,喝了幾口后,又轉頭看了看啤酒罐。
無視了還在流淌的牛‘奶’,它對著啤酒罐上牙,艱難地也咬出了兩個窟窿,喝起了啤酒。
我愈發感到怪異。
換一種情形,我會以為自己在看某部電影。什么人的靈魂進入動物體內,人變成了動物,并開始了一場奇異之旅……
這東西看起來沒有危害,可我總有種不安感。
我在這時聽到了腳步聲。
那只貓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混’不在乎,繼續喝著啤酒。
廚房的‘門’有一半是磨砂玻璃。
我能看到陽臺臺燈的光芒,一轉頭,就看到了冰箱中‘射’出來的橘黃光芒。
腳步聲到了‘門’口,人的影子擋住了陽臺的燈。
‘門’把手被扭動,‘門’被打開。
王騰弟弟出現在‘門’口,一看到廚房內的情景先是愣了愣,臉上‘露’出了警惕和害怕的表情。他馬上注意到了‘門’后垂著的數據線。
數據線的一頭空著,沒有貓,還有被咬斷的痕跡。
王騰弟弟臉上的恐懼啊馬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他沖到了冰箱前,一眼看到了剛才被冰箱‘門’擋住的黑貓。
黑貓被提了起來,發出了凄厲的叫聲。
王騰弟弟看起來是怒極,卻沒有直接處置黑貓,而是抓著它往外走。
主臥的‘門’被打開了,還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出來。
“這死貓開了冰箱了!啤酒牛‘奶’都打翻了!”王騰弟弟說著,看向了跟著父母走出來的姐姐,一把將貓甩在了‘女’人身上。
黑貓不客氣地亮出了爪子,在空中胡‘亂’揮舞。
它被拋到了‘女’人身上,爪子在‘女’人身上留下了幾道痕跡。
“呀啊!”‘女’人尖叫,忙不迭地要將貓甩開。
貓抓勾著‘女’人的臍環,其他三只爪子則在‘女’人的肚子上留下了好幾道血印子。
‘女’人跳著,拉扯著那只貓,卻無法將貓拉開。
貓嘴一張,就咬在了‘女’人的手腕上,鮮血落在地上。
其他人都有些慌‘亂’。
中年‘女’人‘亂’糟糟地叫喚,又不敢上前。
中年男人則是伸手幫著拽貓,卻見臍環牽著‘女’人的肚皮,貓爪也刺入到了‘女’人的皮膚中,帶出了鮮血。
“去拿刀!拿刀!”中年男人大喊著。
隔壁臥室的房‘門’打開。
王騰弟弟嚇得往廚房跑,身形一個踉蹌,好似撞到了人。他沒有多看一眼,沖入廚房,拿著菜刀出來。
“砍掉!快點砍掉!”中年男人大叫著。
王騰弟弟手足無措。
那只貓被拉扯著,能攻擊的地方倒是很大。
只是,王騰弟弟顯然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有些手軟,一刀切下去,只切開了貓的皮‘毛’。
貓的掙扎更厲害了,爪子幾乎將‘女’人的肚皮給撕開。
‘女’人哭喊著,聲音震天。
王騰弟弟手一抖,刀直接落地。
他被撞開了,中年‘女’人這時候拿起了地上的刀。
我只看菜刀落下,鮮血從貓身上飚了出來。
我看到了貓的脊椎骨。
即使如此,那只貓依然沒松開爪子。
“砍手!砍掉爪子!”中年男人大叫。
中年‘女’人咬緊了牙關,再次揮下菜刀。
貓爪子也出現了裂口,深可見骨。下一秒,那骨頭也斷了。
貓的叫聲愈發凄厲,兩只前爪都被砍斷后,它反倒是愈發顯‘露’出了兇‘性’,扭著身子,咬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臂。
“啊!”男人大叫一聲,抓著貓的兩只后‘腿’,就將它往‘門’框上撞。
貓身上的血落在了墻面上。
又一下后,貓松開了嘴,身體也落在了地上。
它軟綿綿的身體還在蠕動,好似要再咬什么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