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東西?您知道失主是誰嗎?”
“不,不知道。就知道是海濱人,考到這里,畢業之后也留在了民慶。前兩年海濱在這邊辦老鄉會、同學會,很多人都來了。我……”阮玉霞有些失望地說道,“我去看了,但沒有找到人。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民慶。”
“東西是什么?”吳靈問道,一邊這么問,一邊就伸手將阮玉霞胸口的符紙給撕掉了。
阮玉霞僵硬的身體好像松懈下來。
她伸出雙手,手中浮現出來一本硬皮筆記本。很老氣的那種黑色硬皮本子,中間貼了紙,寫了“高等數學”幾個字,邊角、書脊的位置都有磨損。
阮玉霞說道:“就是這個。”
她的臉有些紅。
吳靈看了看,說道:“你拿好了。”
她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幣,放在了筆記本上面。她的手指按在硬幣上,閉眼默念什么。
阮玉霞似乎屏住了呼吸。
兩人保持了這樣的姿勢一分鐘。
吳靈將硬幣拿了回去。
阮玉霞迫切問道:“怎么樣?”
“不行。你拿了這本筆記本太久了,已經沒辦法聯系到原主人了。”吳靈說道,又補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原主人對這本筆記本不在乎,所以沒有在上面留下強烈的念。”
阮玉霞失望地垂下手,“找不到了嗎?”
“我們可以幫您查一下學校歷屆畢業生的名單。您認識那個人吧?到時候看一下照片就知道了。”吳靈提議道。
她的語氣還是很輕松的。
阮玉霞將頭埋得更低了,囁嚅了一句什么。DV并沒有收到清晰的聲音。
吳靈看來也沒聽到。
“什么?”吳靈多問了一句。
阮玉霞抬起頭,又馬上低下,再說話的時候,聲音響了幾分。
“我沒見過……我那時候撿到了筆記本,后來……放在老師那里,一直沒有人來拿。我也不知道……”阮玉霞沒能繼續說下去。
吳靈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詫異神情,欲言又止。
“對不起,你好心想要幫我。我……我知道自己這樣很傻,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阮玉霞的聲音再次哽咽。
“阮小姐,您這樣,是很危險的。”吳靈說道,“并非每一個惡鬼都是因為生前遭受折磨,因為他們生前就是惡人。您在這個世界逗留越久,就越危險。無論是誰,都會有個極限。您遲早也會到那個極限。到時候,您會變得很強大,您可能能輕易找到那個人,但到時候,您也會輕易殺死那個人。您不想要發生這樣的事情吧?”
阮玉霞沒吱聲,只是拼命搖頭。
“那么,將這本筆記本交給我吧。我們會代替您繼續尋找的。而您,應該去投胎了。”吳靈說道。
阮玉霞用通紅的眼睛看著吳靈,嘴唇顫抖了兩下,“能、能找到嗎?”
“會有辦法的。只不過,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吧。我們會為您繼續尋找下去的。”吳靈說著,雙手握住了阮玉霞的手。
阮玉霞的眼淚落在了筆記本上。她慌忙地后仰身體,又用力點頭答應下來。
“好,拜托你們了。謝謝……”
隨著這一聲話語,阮玉霞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最終徹底消失。
吳靈的手中留下來那本筆記本。
她低頭看了一眼,轉過頭,將手伸向了鏡頭。
視頻猛然暗下來,進度條也走到了最后。
2006年12月5日,確認掛件賣家為童帥。聯系到童帥。音頻文件03920061205.wav。
“您好,童先生。”
“啊?什么……你們是……”
“這是童先生賣出去的東西吧?效果很好。”
“你們在說什么?你們搞什么啊?”
“能用雞血、雞心做到這種程度,讓人非常驚嘆。你找到了什么詛咒咒語?”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你們腦子有問題嗎?神經病!”
“童先生,雖說您能做到這地步很令人驚嘆。但業余的始終是業余的。我們不想要用過激的手段來對付您。還請您停止您現在的行為,并且銷毀那些東西。”
“你們這群神經病再跟著我的話——”
“嘿,同學,你這樣的態度可不太好。”
“嗬、嗬嗬……啊……”
“陳一茜小姐的事情您知道吧?我們并非為陳小姐來報仇,我們只希望了結這件事。如果您不愿意配合,我們只能請陳小姐來和您談了。”
“你明白了吧,童帥同學?”
“我……我知道了……”
“那么,期待您改邪歸正。”
2006年12月6日,確認張柔死亡,死因為自殺。張柔于2006年12月5日在民慶交通大學舊宿舍區上吊自殺,當晚被人發現。音頻文件03920061206。
“您還好嗎,孫小姐?”
“嗚嗚嗚……”
“幾位是看到了現場?”
“我們……很多人……我們正好下課,晚上最后一節課……從那邊走過……教學樓到宿舍區,經過……”
“那邊宿舍已經封掉了,沒人了。從十五號,九月十五號,所有人搬走開始,那邊一直都沒人。白天會有一些人施工,但是,但是晚上沒人……晚上應該沒人的……”
“怎么發現尸體的?”
“燈亮著。那天晚上,一群人回寢室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怎么那間宿舍燈亮著?’。很多人就看過去。那棟樓下面的大門也開著。還以為是誰溜進去……后來很多人講起來,都看那邊。有其他樓的宿管跑過來,叫了人上樓。后來,就嗡嗡嗡的。有人說看到死人了。有人說有學生自殺了。再之后……我們那時候在超市,排隊買東西,出來的時候……警車、救護車……然后有人抬著尸體從樓里面出來。我們也不知道……”
“我們不知道是那個張柔。你們說的,事情結束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張柔怎么會……”
“等到今天,好多人在說。有些學姐學長從老師那邊知道了,是個畢業生,然后就知道,是原來住在我們這間寢室的,是陳一茜室友,是……是張柔……”
“嗚嗚嗚……”
“幾位不要害怕。我們會查一下這件事的。”